中年妇女原本还软弱地只会哭,听到这句话爆发出巨大力量,她从地面上站起,恶狠狠道:“你胡说些什么?有你这么说你爹的吗?”
她站起来沈盈娘才看见她的脸,发现她赫然是黄家村的张婶子。
都是一个村的人,又有几面之缘,沈盈娘和岳凌钧不能坐视不管,她上前扶住张婶子,岳凌钧上前拉住张大狗,将母子俩分开。
“你们谁啊?真是多管闲事!她是我娘,我问她要点钱怎么了?”张大狗咋咋呼呼地骂道。
沈盈娘俏脸微冷,“你也知道她是你娘!怎么好意思这么对她!”
张大狗满不在乎,语气残忍又理所当然,“她生下我,养活我不是应该的?没有钱不就该被我打骂?真是没用的东西,连点钱都赚不回来。”
岳凌钧人狠话不多,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沈盈娘的胸腔好似有一把火。
如果不是男女有别,她真的想把张大狗踩在脚底下,让他知道尝尝被人欺辱的滋味。
“你居然打我?”张大狗捂着脸,不可思议道,“岳凌钧,你个外来户,要了个二手货还以为自己很高贵?很了不起?”
岳凌钧面无表情,一巴掌又一巴掌扇过去,打的张大狗不敢再开口,只是哎呦哎呦地喊疼。
张婶子在一旁冷眼看着,似乎在张大狗说出那些话后,她就对他彻底失望,连管都不想管。
沈盈娘看的很满意。
要是张婶子上来求情,她绝对拉着岳凌钧撒手就走。因为一个人太过于心软、瞻前顾后,最后都会成为拖累。
赶走张大狗,沈盈娘拍了拍张婶子的手,若无其事道:“现在你可以回家了。”
“谢谢你们。”张婶子理智回笼,苦涩道,“真是让你们见笑了。你们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回村,我那个儿子浑的很,肯定会想方设法找你们麻烦的。”
“没事。”沈盈娘其实更担心张婶子。
她和岳凌钧一直在县城住着,可张大狗晚上还要回黄家村,要是他混账起来,张婶子估计要遭大罪。
张婶子也知道张大狗回去会找她算账,甚至还会虐待她的夫君,她嘴唇颤抖着,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还是一句也没说。
造孽啊!
她自己造的孽,又能怪谁呢?
沈盈娘看着她颤巍巍的背影,眉头蹙成一团,商量般地和岳凌钧开口:“夫君,要不我们雇佣张婶子在我们点心铺子做事吧?”
岳凌钧不是很赞同,“她的儿子是个拖累,你要雇佣她就得承担风险。”
确实是。
沈盈娘还是想图稳。
“那我们再看吧,要是明天还没有招到人,我们就雇佣张婶子。她这个人手脚麻利,做饭也挺不错,之前还有人请她掌勺呢。”
岳凌钧知道她心软了,在心底轻轻叹息一声,揽住她的肩膀,没再反对,“好。”
不知道是老天爷听到沈盈娘的期盼还是什么,她贴出的招人启示没有被揭下,也没有人来应聘,熬过一天后,沈盈娘在店铺关门后迫不及待地拉着岳凌钧往黄家村赶。
刚进黄家村,沈盈娘就敏锐地察觉到村里的气氛有些怪异,每个人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等他们到了张婶子家门口,发现那挂着白幡,大门大开,张婶子扑在正屋门口呜呜地哭。
她头皮发麻,和岳凌钧对视一眼,找了村人了解情况。
这才知道,前天浑身是伤的张大狗气势汹汹地回来,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被卧病在床的张大伯骂了一顿,结果被张大狗揍了一顿,活生生被打死,抢了剩余的钱去喝花酒还没回来。
沈盈娘忐忑不安,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夫君,我们该怎么办?”沈盈娘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本能地依赖她最信赖的人。
岳凌钧眯了眯眼,“把张婶子带回去。”
张婶子看见沈盈娘他们,泪眼连连,在听到他们的来意后,连连摆手,“我夫君刚死,身上晦气的很,哪里能去你们店里帮忙?再说,我还没找那个孽种算账,我要在这等他回来。”
沈盈娘劝她,“你要是住在这,安全得不到保障,去我那能赚钱,还有落脚地,总比以后看你儿子的脸色过日子好。”
张婶子呜呜地哭。
她没了丈夫就没了主心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且她不想给沈盈娘带来麻烦。
她儿子就是纯纯的坏种!
可看着沈盈娘那真挚的眼,听着沈盈娘描绘的画面,她忍不住为之动摇,是啊,她当初能自己一个人养大张大狗,现在也能一个人养活自己。
最终,沈盈娘还是将张婶子带了回去,把她安置在了前院,等发了工钱后,再让她出去租房住。
有了张婶子帮忙,沈盈娘轻松许多,店铺也慢慢走上正轨,招的人越来越多,沈盈娘要忙的东西也越来越少,只要每日查账,试吃点心。
一日,沈盈娘和岳凌钧他们从乡下回来,发现对面倒闭的包子铺重新开了门,一个穿着绸缎衣服身材微胖鼻孔朝天的人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她和岳凌钧微微点头,笑着走过来问好:“你们就是沈岳点心铺的管事的吧?我是黄记点心铺的老板,以后还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