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清的人速度很快,没一会会就将结果送到沈盈娘的手上。
她将信放在一旁,独自坐在蜡烛灯下,却没有打开去看。
岳凌钧坐在她身边,声音温柔,“怎么不打开看看?”
沈盈娘抱住他,“我在等,等一个人来。”
岳凌钧长叹一口气,“你已经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没有必要再等,直接快刀斩乱麻。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这些是他在外行军打仗多年得出的结论。
沈盈娘叹息着打开信纸,一目十行,没一会会就将里面的内容看了个精光。
祸害就是祸害!
张大狗气死他爹后还不够,还要拉着张婶子一起,实在卑鄙无耻,不要脸至极。
原来,前些日子逃走的张大狗有个相好,那个相好还是黄老爷的小妾。
他们俩私会时被黄老爷抓了个正着,黄老爷本想将小妾浸猪笼,将张大狗弄死。但软骨头的张大狗不想死,说他娘有钱、还长的漂亮,打扮打扮风韵犹存可以拿来抵人,黄老爷这才作罢。
谁料,黄老爷在知道张婶子是沈岳点心铺的厨娘后改变主意,只要张大狗让张婶子将点心方子交给他,这件事就那么过去了。
张大狗找上门时,张婶子直接用擀面棒将人打了出去。
只可惜,张大狗有备而来。
一口一个娘,又哭的可怜兮兮,还跪倒在地,扇自己巴掌说自己混蛋,张婶子便心软了,这一心软就一发不可收拾,连点心方子都交了出去。
沈盈娘俏脸失了血色。
她果然还是太善良,有些人就算是费尽力气把她从淤泥堆里拉出来,她也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爬回去!
“娘子,你想怎么办?”
岳凌钧看完火冒三丈,恨不得把张婶子和张大狗大卸八块,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之前有权有势的平波候之子,也不是军中叱咤风云的大将军,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猎户!所以,他将杀人的冲动按捺下去。
沈盈娘只在看完信后颓废一会,很快就打起精神来,“告他们!”
她在雇佣人时都签订了契约和保密协议,若是泄密不仅要弥补泄密造成的损失,还要赔付她八百两违约金。
“好。”岳凌钧笑着回。
他碰了碰沈盈娘浓密黑亮的秀发,眼里闪着笑意,“告他们。”
知道黄老爷和县令大人有勾结,沈盈娘只准备状告张婶子,黄老爷则先放到一边,等她搭上县令这条线后,才将黄老爷这个毒瘤彻彻底底地铲除。
隔日,当沈盈娘当着众人的面将证据甩在张婶子面前时,张婶子的神色慌乱,可她就是不肯承认是她把秘方泄露给黄老爷。
“掌柜的。”张婶子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泪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泄露方子!”
沈盈娘呵呵笑。
若不是她昨晚上和岳凌钧亲自跑了一趟,恰巧听见张婶子语重心长地教育张大狗,让他不要再去和人厮混,也不要再让她出卖沈岳点心铺,她真就信了张婶子的鬼话。
沈盈娘厉声喝道:“昨晚你和你儿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张婶子,你要狡辩的话就留给管老爷听吧!”
她话音落下,穿着皂底靴子的捕快腰间配着刀的捕快走进来,将哭的昏天暗地还在喊冤的张婶子给押走了。
沈盈娘雷厉风行,看似柔弱,实则坚韧。
这一举动,将店铺里那些有二心的人的心死死地摁回原地。
“大家都是我店里的人,和我签了契约。只要大家不背叛我,那我便会对大家好,可要是背叛我,那我也不是吃素的!今日,大家休息一天吧。”
留下这么一句话,沈盈娘跟在捕快身后一起去了官府。
如此声势浩大,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平日里喜欢在沈岳点心铺买点心的人,还大着胆子问沈盈娘,“沈掌柜,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盈娘大大方方回礼,视线在黄记点心铺赚了一圈,故作忧愁道:“铺子里出了一个卖家贼,将我的方子告诉他人,我没办法只能求县老爷还我个公道。”
“怎么会!”熟客惊讶道,“是不是黄……”
熟客看见人群里脸色发青的黄老爷,欲言又止。
沈盈娘用帕子拭泪,“叶老不必多言,免得惹祸上身。”
尽管两个人什么也没说,但围观的人都心知肚明。
这个县城就两个点心铺子,再加上黄记点心铺子的点心和沈岳点心铺的味道那么像,是谁使得龌龊手段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黄老爷为人霸道,百姓对他颇有微词,只是碍于县老爷和县城唯一一家点心的份上给他些薄面。
如今,好不容易开了一家点心铺,黄老爷又想故技重施,将点心铺弄倒闭,这行为让百姓很是反感。
怎地?
他们买点心的,不能自由地选择在哪买点心?买什么点心?
实在是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