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卫骁:三年前神之队不散,我队长至于这么惨吗。
卫骁直白的一句话,怼得元泽手里的烟不香了。
他摁灭半截烟,认真打字:天时地利人和。
这含含糊糊地一句话,卫骁却看懂了,甚至心头还涌起一阵心酸。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是啊,不提当年的神之队,单单是两年前的自己,也丢下了陆封。
Close来到FTW,遇到了晏江元泽他们,拿下了世界冠军,站在了最高的荣耀奖台上。
他一定是有所改变的,至少在5V5,至少在团队赛,他开始尝试着信任。
可惜接下来就是支离破碎,好不容易做出的尝试,完全崩盘。
Close不信任队友,所以无法说出收购FTW的想法。
自己能不能做到是问号。
他们会不会为他而留下也是问号。
Close何止是不信任队友们,他连自己都不信任。
元泽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敲下一行字:我当初很不明白晏江为什么会选择WP。
卫骁愣了下。
元泽继续道:WP风评很差,晏江心知肚明却签了合同,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当时晏江签了WP,国内骂得很凶,几乎把晏江钉在了耻辱柱上。
WP是个什么垃圾战队?
出了名的钱串子,只要有钱,才不管选手是个什么东西。
他们高价签了晏江,看中的只是他的名气,其它算个屁。
当时国内粉丝气疯了,他们有多粉晏江就有多恨他。
且不提他走得绝情,单单是他选了WP就足够人骂死他。
选WP还能是为了什么。
只图钱。
粉丝们也希望自己喜爱的选手能生活富裕,但放弃信念和坚持,沦为资本的工具就为人不齿了。
去了WP,晏江的不配合国内观众看不到,元泽却是知道的。
第一年WP成绩惨淡,晏江又被欧区喷成了狗。
接下来WP更过分,越发不把晏江当人,竭力榨干他的价值。
晏江收拢证据,一场官司打了整整一个赛季,终于解约去了Y1。
2020年,他率领Y1拿下全球冠军。
可那两年为的是什么,只要等一等,再多等一个月,晏江完全可以避开WP,与谢和一起去EVE。
EVE比WP强不知多少倍,至少不会作践选手。
元泽手指间微痒,但却没再点烟:那时候晏江就知道Close的意图了吧。
知道他想要收购FTW,知道他的一意孤行。
卫骁怔了怔,后背坐得更直了些: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走?
元泽轻哂:一个十七岁少年,想要收购一个庞然大物,不付出代价能办到吗。
卫骁:
元泽:FTW可不是三流小队,他们背后资本雄厚,想要收购它需要的可不是单纯的金钱数字。
卫骁再怎么聪明,对于这些也是陌生的。
阅历局限了思维,很多东西是卫骁想象不到的。
元泽继续道:Close从没说过自己的家世,但他姓陆,S市还真有个姓陆的名人。
卫骁后背发凉,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陆明泽和庆蕾这两个名字耳熟了。
如果是那个陆家,Close肯定能收购FTW,但他的父母会支持他吗?
卫骁用力握住手机。
他离家出走来到FTW,再为了FTW回去求他们
晏江说得没错。
我们不值得他放弃自己的人生。
卫骁眼眶通红,手指微颤着。
元泽闭了下眼,艰涩地打字:他的肩膀不是劳损,是外伤。
卫骁心一滞,密密麻麻的痛蔓延了整个口腔。
元泽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只有十七岁,打了一年多,平时又很爱运动,哪来的劳损?
谁都不知道陆封回家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个职业选手,一个刚夺下冠军的十七岁少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妥协了什么,才能够收购FTW!
卫骁的嗓子像被堵了块石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元泽轻吁口气,慢慢道:卫骁,他信任你。
框在陆封身上的枷锁,何止FTW这一道。
只有你能帮他。
第181章
陆封的套房是个三室一厅。
主卧留给了卫骁,书房在南面,另一间就是客房。
陆封和卫骁道了晚安,却没有回客房,而是径直去了书房。
五月的天气,夜晚微凉。
屋子里有着雨后的潮意,黏在肌肤上透不过气。
陆封扯了下领口,圆领的T恤向下拽了拽,露出半截冷白色的锁骨,可惜解不了烦闷。
亮着的电脑屏幕上有个小小的倒计时。
每个战队大都会有这种东西,类似于高考倒计时,每分每秒走向的是赛季的最后。
落寞收场,还是荣光加身。
期待藏在数字里,嵌在心头。
陆封别开了视线,手指轻轻一勾,旁边没有上锁的抽屉划开,一份文件被工工整整地放在那儿。
他微微前倾,把黑色封皮的文件拿了出来,握在手中。
白色的手背,黑色的文件,对比鲜明。
哗啦一声,文件翻开。
陆封垂眸,看向这些自己熟记于心的文字。
这是一份对赌协议,签订日期是三年前,签订人:陆封、庆蕾。
当年陆封回家,和陆明泽摊牌,希望他能够收购FTW,希望他能够帮他。
从小到大活到十八岁,陆封没有求过任何人,尤其是自己的父母。
没什么好求的。
陆明泽每天最想的是再生一个和庆蕾无关的孩子,可惜他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无功。
庆蕾厌恶陆明泽,连带着厌恶和陆明泽长得很像的陆封,甚至为了自身利益而把年幼的陆封丢到国外,一扔就是三四年。
六七岁的时候,陆封就很清楚,自己没有家。
不是有爸有妈就有家的。
陆封身处的家和书本里写的家没有一丁点关系。
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这是陆封给他们的定义。
可十八岁那年,面临FTW的支离破碎,陆封能想到的只有他们。
他和陆明泽讲了电竞行业,讲了投资后的巨大利润,讲了俱乐部的前景和未来。
陆明泽回他的是棒球球棒。
重重地砸在他肩膀上,是真的想要废了他的胳膊。
陆封额间沁出了冷汗,竟也没觉得有多疼。
肩膀木了,心也木了,最后一簇火苗熄了。
陆明泽疯了一样的打他,陆封没躲没走也没哭。
直到陆明泽累了,骂了他一句废物,摔门而去。
陆封站在富丽堂皇的客厅里,一站就是一整夜。
陆明泽没回来,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庆蕾妆容精致地从二楼走下来。
白色大理石铺成的旋转楼梯上,一身高定的女人没有年过中年的模样,她仿佛定格在了二十五六,用金钱和自私包装出冰冷的美貌。
庆蕾停在了第三个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可以帮你。
陆封猛地抬头。
庆蕾艳色的唇仿佛吸满了鲜血:你知道的,我从不做亏本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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