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刚才,他还以为顾得白是已经准备好好谈谈,不再瞒下去了,不然为什么装睡得好好的要自己醒来?
我我没有啊?顾得白吓得睡意全无,压根坐不住了,我不明白,你怎么就认定了他能死而复生呢?
诈死这种事情,也不是很难办吧,除非顾总亲眼看到过尸体。
祁鸣叹了口气,以为他还不死心,只好慢悠悠说出自己的推论,
顾总最近实在太反常了,也只有那个人没有死,多年后活着回来了,才能解释这一切。
顾得白:为什么??
如果他这些年只是诈死,如今回来了,就能解释你忽然忘记他祭日这回事,人活着,自然不需要给活人扫墓。
顾得白:
如果他活着,也能解释你为何突然要用第二人称,在车上对我说那样的话,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倾诉,而是在练习对他告白的台词。
顾得白:?
同理,也就能顺理成章地解释,原野那句成功了是在激动什么,他一定也知道这件事了,知道你打算主动坦白道歉,他以为你成功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你又不打算坦白了。
顾得白:?!
还有就是,你不再依赖他的遗物,也是因为知道他活着,同样暗恋他的那个人能用玩笑说出守寡这个词,也是因为知道他还活着太高兴了,自然不再忌讳。
顾得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祁鸣,心中震撼无比。
这样解释居然也行?
最厉害的是听起来居然逻辑很圆满??比他自己想的借口都靠谱合理多了???
因为太过震惊,顾得白沉默地僵在原地,好几秒都忘了反驳。
祁鸣见他没话说了,叹了口气,想到这件事就这样了结了,忽然有点受不了这时候的安静,语速有些急促地胡乱说起收尾的话来,
很抱歉我无法和你分享这份失而复得的喜悦,等会儿我会去外面的沙发睡,从这里回去后,李医生那里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说是寻常分手,我的同事那边也不用担心乱说
祁鸣,顾得白走上前去,终于不满地乱转了,单膝跪在了祁鸣身前,打断他的碎碎念,抓起他的左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小心地哄,
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不要不高兴。
祁鸣将脚跟收回了些,拘谨地调整了坐姿,忽然避开了他的视线,
其实你不用和我说这么多、解释这么多也可以的,我也没有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不想变成添乱的那个人。
更不想变成现在这样,像个被丈夫背叛的人,抓着一点点蛛丝马迹就寻根究底,然后大半夜不睡觉开诚布公逼着对方二选一。
一定是因为顾得白脱口而出什么不分手之类的话,才让气氛变得这么奇怪,让他一不小心就想歪了。
我知道。顾得白走近了一瞧,才发现祁鸣眼底又熬出红血丝了,看起来特别的可怜委屈。
祁鸣总是这样的,无论遇到什么问题,总能让自己看起来冷静又克制,只讲道理和对策,公事公办,绝不示弱。
李医生说过,祁鸣需要的早已不是理智,而是学会宣泄情绪,或者至少不抗拒情绪的出现,容纳自我,这是每个人都需要的东西。
顾得白忽然就不慌了,也不急着为自己挽回局面了,直直望着祁鸣,备满了十二分的耐心。
祁鸣往回抽手,还在回避视线,顾得白就握紧了一些,两个大手掌热乎乎地包裹住祁鸣的手,
我知道你只是把你了解到的说出来而已,你做的没有错,是我非要拉着你谈谈的,怪我太狡猾了,居然装睡骗你说心里话。
他不说还好,一说装睡,祁鸣也想起来了,眼神顿时有了些波动,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是挺狡猾的。
你骂我吧。
祁鸣哭笑不得,我骂你干什么?你又不欠我的。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顾总不肯告诉我真相的原因。只是一纸合约而已,我想不到你有什么必须瞒下去的理由。
顾得白被他这么一看,好不容易恢复平稳的心跳又开始脱缰,你真的想知道?
祁鸣忽然有点不太妙的预感,只是想不通。
顾得白豁出去了,深吸一口气,因为我不想和你分开。
可是你都有白月光了啊,已经不需要我了。而且人还在,有什么是不能争取的?
我没有。顾得白心跳飞快,说到真相,紧张到手指都在微微发颤,我没有白月光,从来就没有他。
怎么就变成没有了?
祁鸣愣了一下,努力消化顾得白这句话的含义。
顾得白也不看他,一副伸脖子等死的样子,给他时间慢慢消化。
祁鸣探究地看着他,看出顾得白似乎很是难受的样子,最初顾得白说自己失去了白月光,是说这个人去世了,现在说没有白月光,应该和生死无关,那就是
再次,失恋了?
难道,他其实从一开始,就
顾得白抬手搭在额头上,一边想鸵鸟,一边被迫面对坦白后的现实,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不存在的。
就是直男?祁鸣认真得出结论,语气尽量委婉,你们之间,就不存在任何暧昧?
?
顾得白转回头看他,人傻了。
这是什么峰回路转的展开,他刚才不是已经坦白并告白了吗,只是委婉了点。
祁鸣见他不说话,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但你总不能是第一天发现他是直男吧?
顾得白:
他看过去,微妙地发现祁鸣似乎没刚才那么紧绷了,手指也不是冰冷冷的,开始回暖。
犹豫了两秒,顾得白试探着反问,祁鸣,你感觉现在有没有比刚才困一些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会入睡困难是老毛病你知道的,刚才有点头疼而已,现在的确好些了
祁鸣纳闷地看他,微微皱眉,顾得白,你不是在转移话题吧?
说话语气也轻快起来了,好像确实好多了的样子?
顾得白轻咳了一声,不知在不好意思什么,没有,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也不想分结束合约。
他是不是也可以认为,祁鸣比看起来更在乎他一些?
祁鸣:?
顾得白:是的话我就继续解释直男的问题!
当然是。祁鸣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又不是被迫和你签合约的。所以他真的是直男?
祁鸣忽然想起,当初顾得白说了很多和那个白月光的回忆,那种相处模式实在不像直男啊,有点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意思,他一直以为俩人至少暧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