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送人回家这种事需要比较熟悉的朋友才可以。”詹无忧仗着这位小可爱生长在国外,光明正大的拿莫须有的本土理仪来拒绝。“毕竟家的隐私性比较强,对吗?”
“是、是吗?”夏尔只知道华国是礼仪之邦,更细的就不太了解。
但这并不影响他戴着十米厚的滤境,看詹无忧时自动披上一层亚洲人特有的’矜持’微光。
“那,我、我送到你附近?”夏尔小心翼翼的提议,“我只是想看到你安全到家,毕竟你一个人,晚上不太安全…”
詹无忧突然道,“我有爱人。”
夏尔楞了楞。追求人的心思突然被点破加拒绝,一时间有点慌乱,“我、我不是……”
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宣誓般郑重道,“我可以和他共同竞争!”
“我们感情很好。”
詹无忧收起客套的假笑。在夜色中开始扯掉外衣,暴露出本性。
异国他乡撩个呆瓜帮助自己是一回事,当这只呆瓜追到他所在的城市,就不能再接着放任不管了。
詹无忧笑时温软可人,但扯平唇角,摆出真实的一面时,莫名就带着让人威慑的气势。
夏尔读出了他表情里的不耐,嘴角几开几张,最后带着点委屈的小小声道,“我们至少还是朋友,对吗?”
詹无忧回的无比绝情,“只能是朋友。”
接连被打击,夏尔跟只霜打的茄子似的。
如果身后有尾巴,这个时候一定是丧丧的向下耷拉着。
“我该走了。”拒绝也拒绝了,詹无忧不愿意再浪费时间,随手拦停了一辆出租车。
夏尔意动的想上前,却被坐上出租车上的詹无忧一眼钉在原地。
他掩示的冲詹无忧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以示自己的无害。
而后眼睁睁看着载有詹无忧的车子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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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灯将夏尔的身形拉扯得微微变形。
他保持之前的姿势看向越来越远的出租车。
夏尔不蠢。
他只是太喜欢这个拥有色彩的亚洲男孩。
即使明白他给自己的手机号极有可能是假的,和自己约定见面也是骗人的,他也愿意再度给他机会,再次相信他。
但这不表示,他会放任男孩逃开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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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上翘的唇角渐渐下移,直至拉平。
清澈透亮的瞳孔里渐渐溢出势在必得的光。
在出租拐离直路前,他骑上摩托,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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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条马路上,阎情坐在车子后座,看向握在掌心的手机。
那个小贼很是警惕。
他现在明显已经对他的车子起了疑心。
问题就出现在出租车突然毫无征兆的从直行道路连跨二个车道向左急转。
这种突然变道,是一种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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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脸部木纳的感觉开始渐渐褪去,他对着仍在同一个频道上的众人道。“找人备几辆厢式货车在附近的几条路,找个合适的点,把车子开进厢式货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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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确实已经注意到阎情所乘坐的车子。
这辆车子虽然离他约有二三百米,但一连几个拐弯都跟在自己身后,就足够让人紧醒。
更别提他在某个路口时,突然让在直行车道的司机急转。
而那辆黑色矫车紧跟着他急转过来。
之前可以解释为巧合,但这回肯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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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拍了拍前座,“司机师傅,再绕几圈吧,我想看看咱们省城的夜色。”
詹无忧这种人傻钱多的显然是司机的心头好,他乐呵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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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往回家的路也硬是变成了在高速上打转。
直到路过某个圆盘后,那辆黑色轿车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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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盘一共有六个出口。
车子刮弯时是视觉盲点。詹无忧不确定那辆轿车是不是提前拐出去了?
他有点疑神疑鬼。
直到再转了第二圈后都没有看到那辆黑色轿车后,詹无忧揉了揉眉心,“师傅,我累了,送我去湘西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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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詹无忧从阳台爬回房间时,整个人已经累的只想瘫着了。
但想到今天出了一身的汗,最后还是强打起精神进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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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站在自家院子里的阎情脸色难看的似刷了几层黑油。
紫点显示的位置已经不容他做其它考虑。
他站在院子里,声音冷酷的如同寒风入境,“都退下。”
【作者有话说】:家暴现场已就位(???)?
第64章修罗场
所有人都不敢忤逆阎爷的命令,跟在他身后乌压压的一堆人退潮般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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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独自走进屋内。
凌晨时分,佣人们都已经睡觉,整个一楼静谧一片,唯有暖黄的台灯在角落里散发着温和不刺眼的光。
家里本没有留灯的习惯,还是詹无忧来以后,说晚上回家黑沉沉的太冷清了,才多了一盏暖黄的台灯。
台灯的光不强烈,浅浅的暖色映在墙布上显得温馨怡人。
阎情低下头,看着灯光拉出的阴影。
停顿了几秒后一步步往楼梯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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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走一步,脑子里就翻出詹无忧的脸。
微笑的,哭泣的,乖软的,温存的……
生动又鲜活。
更多的时候,他是乖软又粘腻的,依恋的粘腻在他身边,满脸欢喜。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弥漫上层名曰’欺骗’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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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伪装得如此逼真,如此自然。
他是怎么做到嬉笑娇嗔,哀思伤感都入木三分?
看到自己被他骗得团团转,放低底线时,心里是否嘲笑自己?
业内疯传的阎王爷竟然这么好骗?几句软话,几滴眼泪,就可以把人当着猴似的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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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脖颈外处的青筋用力跳了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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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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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阴郁的站了会后。
把手按在门把上,用力一拧,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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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灯亮着,隐约照出床上微微隆起的轮廓。
阎情的手背青筋交错,全身阴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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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听到了阎情开门的声音,但他实在太累了。
这个没良心的,他好心好意赶去救人,费心费力又费神,这人不感激也就算了,下手还这么狠。
洗澡的时候他可看到了,胸前和后背挨过打的地方都青紫了一片。
詹无忧在被子里轻轻翻动了下,含蓄的表示自己的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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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阎情实在太安静了。
除了开门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其它的动静。
詹无忧耐着性子等了一会。
好半天也没听到其它声音,不由做出悠悠转醒的模样,坐起身子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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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詹无忧没想到抬起头看到的就是阎情凑到极致的脸。
他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往床后缩了一下,抵在了床头。
随后看清来人,才轻轻呼出一口气,软软的报怨道,“主人,你吓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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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阎情声音低沉。他单脚跪在床上,伸出双手把詹无忧困在自己怀里的一方小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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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床咚的姿势让詹无忧略有些小羞涩。
他忍着心底欢喜,轻声细语道,“怎么了吗,主人?”
“没事,”阎情细细的打量着詹无忧的表情,“我就是想仔细看看你。”
仔细看看,他骗人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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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只觉得阎情今晚特别有兴致。忍不住伸出手环在他脖颈上,腻腻歪歪的往阎情怀里钻。
“主人,你回来得好晚呀。”
阎情从鼻腔低应一声。
詹无忧看不到他的脸上的表情,轻笑着去脱他衣服,“很晚了,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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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刚放到阎情衣领,就被他一把握在手里。
詹无忧不解的抬起头,就感觉得阎情握着自己的手突然用起了力。
“痛!”詹无忧低呼一声,看向阎情的眼神半是疑惑半是逆来顺受,“主人,轻、轻点,你捏痛我了。”
阎情却握得越来越重,直到手部骨头都因为摩擦发出’咯咯咯’的挤压声。詹无忧眼眶里满是生理性疼痛逸出的泪花。
他一边小声的喘着气,一边道,“主人,我、我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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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敢保证,他用的力道比他在办公室押着詹无忧肩膀时更重。
那时他选择卸了胳膊逃生。
这回却默默忍着痛,只用一双泪眼婆娑的眸子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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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是这样,阎情心头就越是恼火。
他一把甩开詹无忧的手,改成掐住他的纤细的脖颈。
阎情手劲大,一把擒过去,直接把人推得脊背都贴合在了床头,脖颈更因为重力微微后仰,被动的承受着他粗暴的动作。
“主、主人。”詹无忧声音微哑,双手却轻柔的握在阎情掐着自己的手上。像是安抚。
阎情的手结实有力,上面的筋脉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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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生气,非常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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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心思猛转。
他曝露了。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但阎情的情绪已经给了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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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生平最恨被叛与欺骗。
这会儿俩人感情还没到上辈子的时候。
就算上辈子他都不敢把自己的身份真正挑明了,本以为重来一次可以细水长流,最后润雨细无声的让阎情接受一切。
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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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眼里暗潮汹涌,鼻息粗重。
像是看出了詹无忧的疑惑,仍亮着屏的手机被他扔在了无忧脸上。
詹无忧被砸得偏了下头,全颊立刻红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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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落在床侧。
近景地图模式下,紫色的小点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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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在心底轻声低咒了声。
脸上的表情仍是乖软,“我,我可以解释。”
因为咽喉被掐,他声音变得沙哑又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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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怒火中烧。
掐在他喉间的手越来越用力,似乎要以这个姿势直接把他掐死。
因为缺氧,詹无忧的脸色已经隐隐泛起青紫。原本还搭着阎情腕上的双手悄然间滑落至身体两侧,完全放弃抵抗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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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见识过他的身手和反应力。
人到绝境时暴发力惊人,更何况詹无忧能力不弱。
他有能力反抗,也有能力逃。
但就是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才更让阎情愤怒。
他是笃定自己不会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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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管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詹无忧能感觉到肺部窒息的疼痛。
他的身体告诉他要反抗,再不做为就要死了。
但精神却紧紧崩着,告诫着自己:不许挣扎,不许反抗,不许动,阎情现在很生气,想要留住他就要等他发泄完怒火,等他,等他……
几秒后,过度缺氧令他的脚尖开始崩直,眼白上翻。
詹无忧再不反抗,剩下的就是窒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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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指尖的力道没有松懈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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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却打量主意似的死犟到底。
即使窒息感已经让他的指尖不自觉轻颤。
这是身体发出最后的信号。
他就要死了。
如果阎情不松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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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愤怒粗喘着气,就在无忧身体崩直那一瞬,指尖猛得一抖,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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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呜咳咳!”呼吸乍然顺畅,詹无忧捂着脖颈,发出一阵沙哑又短促的轻咳。
他脸色青紫,眼底却透着光。
尾指无力勾着阎情的手,声音无比的虚弱与沙哑,“听、听我解释。”
【作者有话说】:多年以后的阎情:后悔,问就是后悔。
第65章囚于孤岛
阎情已经不想再听詹无忧说话。
他脸色铁青从床上起身,看着他的眼神是詹无忧也无法解读的复杂。
他张唇,吐露出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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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无忧在床上小口小口吸着气,一手捂着喉咙,一手紧紧捉着被子,跟他较劲似的,沙哑又小声道,“不,我不滚。”
阎情脸色铁青。
突地,如同二次喷发的火山,猛得冲回床上,有力的手掌按在他的笔直锁骨上,每个字都像被牙齿碾磨过般,低吼出声,“不想死,就滚!”
詹无忧双眼蒙着一层眼泪,这是之前被阎情掐到窒息时自动涌出的生理泪水。
这会正欲落不落的挂在他的眼眶沿,看着无比可怜。
他拉住阎情的手,悲伤又委屈,“我、我为了救你才曝露的,你打的我这么痛,我都没和你发脾气,你还掐我,你差点把我掐死了。”
詹无忧说这话时声音低哑虚弱的可怕,如果不是俩人现在的姿势贴得极近,阎情也不确定能不能听清楚这些话。
“我、我偷那个面具只是想扳倒阮白纯,你如果生气,我可以去偷回来。”
“你说过不会赶我走的。”
“你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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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情颈部的青筋跳得欢快,连带着额头处的青筋都动了俩下。
他像是气到了极致,恨不得扑上来咬死他的雄狮,每一根鬃毛都充斥着愤怒。
他确实咬上了,最后关头却又突的心软,收回了利齿。
但这不表示他消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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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而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