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小孩。”那丢人的男声一听就知道是谁的,胡彪骂了句脏话,满是嫌弃,让刚才开门进来的那个男生带个话,“你帮我把陈清让和徐恒易叫进来。”
没一会儿,那两人来了。
计嘉正好填完了所有的资料,他穿着自己的短袖,全身上下就裤子是校裤。也不知道门口的周主任是怎么放他进来的。
他一进来就看见了昨天说好他带着来学校的人。
今天早上他下楼吃早饭没看见她的时候还在因为要等她觉得不耐烦,结果李妈告诉他,计嘉半个小时前就已经自己出门了。
李妈给陈清让倒上果汁:“她说她可以自己导航过去。”
这也就说明他不需要等她了,但是陈清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不爽。
她坐在胡彪旁边的空办公桌,她长得漂亮,手指也很好看,手指纤长指甲盖上涂着淡淡的裸色,不仔细看不会发现她做了美甲。
水笔在她指间转着,她用手背轻轻托着下巴,视线明晃晃地落在了陈清让身上。
陈清让对上她的视线下意识蹙眉,身侧突然传来一股力量。
旁边的徐恒易给他肋骨处来了一个肘击,小声地提醒他:“快看彪哥旁边有美女。”
而且美女还一直在看他这个方向,但两秒之后,徐恒易知道“看他这个方向”和“看他这个人”是有天壤之别的。
胡彪迷瞪他俩:“今天来得挺早啊。”
语气有点阴阳怪气。
或许是因为胡彪才当了两年的班主任所以没有什么官威,大家都不怕他。
徐恒易没大没小:“这不一个暑假没见到你,想得很。彪哥你是不是也特别想我们?一来就喊我们过来。”
这小孩惯会油嘴滑舌的,也没点尊师重道的样子,说到底还是胡彪不怎么在这方面严格要求。
他指了指旁边填表格的计嘉:“喏,这是我们班级新转来的同学,你们谁带着去搬一下课桌?”
徐恒易立马举手:“我我我!愿为美女效犬马之力。”
胡彪立马束起大拇指,夸了句“好”,然后看向从进办公室到现在一句话没说的陈清让:“陈清让,这任务交给你了。”
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堆单子,让徐恒易拿去教室里发下去。
让计嘉意外的是他在外面居然还是之前一段时间在家里的死样子,有点不耐烦和嫌弃:“我不愿意。”
然,胡彪没同意,甚至还有点调皮:“就你,必须你。”
计嘉把表格都交给胡彪,有点幸灾乐祸地朝着陈清让微微点头鞠躬:“麻烦了。”
见陈清让没反应,胡彪挥了挥手赶他走。
徐恒易撇嘴:“彪叔你怎么这么偏心呢。”
胡彪嗤声:“你也挺会变脸,刚彪哥现在彪叔。”
一从办公室里出来,属于夏日的闷热让人难受。教师办公室正对着楼梯口,源源不断地学生在上楼。他一句话没说,连个眼神都没给计嘉,直接朝着楼下走去。
走出教学楼,四下无人了,他倒是开口说话了:“早上为什么没等我?”
教学楼和行政楼之间在一楼有一条相连接的走廊,她走在阴影处,本以为他会一直不和自己说话:“怕有人看见我们一起上学,那你清白怎么办?”
怪腔怪调的。
腔调奇怪,陈清让觉得她人也奇怪。
多余的课桌都放在行政楼一楼的仓库里,仓库门上了锁,管理钥匙的老师还没来。
仓库门是寻常办公室大门的两倍,他俩一人倚着一边门框。
行政楼里很阴凉,时不时还能听见在操场上军训的高一的口令声。两个人谁也没搭理谁,倒也变向地算是相安无事。
计嘉无聊地透过仓库门上的小玻璃往里面看,东看看西瞅瞅,就是不看对面的人。她知道他在看自己,视线有点刺,反正他从第一次见到自己就是这副看不惯自己的样子。
一中和三中的校服是一样的,她穿的是整套的夏季校服,领口的纽扣一个没系。里面有一条玫瑰金的细链子,吊坠垂在衣领之下,不可观也。她有点瘦,一扭头脖子骨头就有点明显。
视线里,她一只手将敞开的领口整理了一下,手没移开,他看见指尖没入她自己的领口。
然后耳边传来她的声音,声音有点清冷质感:“养眼吗?”
声音像是冬日里的毛衣干燥,入耳的一瞬间像是静电一样。
陈清让猛然收回自己的视线,然后欲盖弥彰地望向办公室:“老师还没来?”
计嘉刨根问底,把话题扯回来:“我问你我养眼吗?你一直在盯着我看。”
陈清让背靠在门框上,后脑勺碰着墙面,他仰着头可视线是朝下的:“你想的有点多。”
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但他神情很快从之前被戳破的羞赧里挣脱。
计嘉迎上他的目光:“没你偷看我看的多咯。”
伶牙俐齿,她好像很有胜负欲,也有点记仇。
陈清让有点说不过她,亮了底牌:“你搞清楚,你现在吃的住的都是我的。”
计嘉:“准确来说是我们爸爸的。”
陈清让:“现在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