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珠子一转,有点好笑地说:我给你介绍一下那边的同学吧,虽然每个学校都只来了一名同学,但是我们天阁来了两个人,剩下的同学我认识好几个。话说回来,你应该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全江南省级别的比赛吧,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你。
一大段话砸下来,柯函勉强理解地回答到:啊?嗯,对。
楚白月二话不说地走到了那堆人的中央,她先朝着一名黑框眼镜的男同学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对他说:我刚刚认识一个安河一中来的同学,他应该认识沐恒。
柯函听到沐恒的名字时愣了一下。
他们也认识沐恒?
祝明承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脸上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他冲着楚白月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然后往柯函的方向走了两步,姿态自然道:你好,我是天阁二中的祝明承,爱好是一战及欧洲史。不知道你对史学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柯函摇头:我是安河一中的柯函,我对史学没有什么兴趣爱好。
噗。
正在跟其他人打招呼的楚白月直接笑出了声,她迅速地捂住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祝明承没有让人发现地偷偷摸摸翻了一个白眼。
他又问:你也是高二的学生吗?
柯函没有办法,手里捧着纸杯,幅度不大地点了点头。
祝明承觉得事情有趣了起来。
沐恒也是高二。
他选了一个切入口:沐恒也是你们高二的学生吧?
柯函:他是我的同学。
确切一点说,沐恒是他的同班同学。
但是既然祝明承没问,那柯函自然是选择不回答。
楚白月身边不远处的一名高中男生突然皱起了眉头。
他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神情略显不自然地望向了说出沐恒这两个字的祝明承,身体微微发抖,观察了四周的环境一圈,最终将目光定在了录播大厅后台的大门上,仿佛随时都可能冲出去,夺门而逃。明明是虎背熊腰的一米八大块头,此时此刻的他却显得格外的弱小、无助、又可怜。
还瑟瑟发抖。
沐恒?沐恒?沐恒!他在哪里?
楚白月抢先意识到了问题,连忙按住对方的肩膀,强行安抚道:熊应你冷静,深呼吸,深呼吸
柯函神情疑惑地看向自己面前的祝承明,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生会突然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他在试图从祝明承那里询问这个男生的问题。
为什么这个叫熊应的同学看起来简直就是见了鬼了。
柯函压低了声音向祝明承询问到:他怎么了?
祝承明打了一个响指:你这个问题问的好,但是我很难跟你解释这中间错综复杂的恩怨仇,没有情。简单点说吧,如果不是沐恒跑得快,这位西城重高的同学可能会直接抽出四十米大刀来跟沐恒同归于尽。
柯函不解:为什么?
祝明承:熊应,也就是这位西城重高的男同学,他的初中母校是光明中学在天阁二中的隔壁,但是跟我们天阁二中是两个极端。
他说到这里推了推眼镜,露出了极为微妙的笑容。
沐恒的母校是天阁二中的初中部,但是他因为提出的申请被通过的缘故,是可以不出现在课堂上的,只要他的成绩稳定在前列。
柯函完全无法摸出这两句话之间的联系:这跟这位同学听到沐恒的名字就表现异常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祝明承愉悦地笑了。
其实也没有大事。只是沐恒那个时候翻墙到隔壁的光明中学,在光明中学倒数第一的班级里潜伏了三个月,最后把那群人都带成了好学生而已。
柯函挑眉:可是沐恒潜伏在隔壁的学校,隔壁学校的老师不会发现的吗?他应该会被直接抓出来,然后被送回你们天阁二中吧?
祝承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最后颇有几分诡秘莫测。
他摇了摇头,回答到:当然不会,自从十年前高考制度改变了以后,流动班级跟固定班级两个模式就一直在各地共存。而光明中学完全就是模仿天阁的教学方式的,如果你去过就知道了,班级的流动性非常大。除非你是比较优秀的那一个梯队的学生,否则老师是不会对你特别关注的。这也就意味着,即使班上混进一个其他的同学,老师也未必能够及时将他认出来。
沐恒关注的就是那一批不被老师特别关注的学生,他潜伏在所有学生当中,伪装得很好。
顺便说一句,如果不是因为我没法通过沐恒那种级别的申请,我也想去隔壁的光明中学串门玩玩。
他那个时候天天串门去光明中学,早自修拿着不知道从那个缺课学生抽屉里掏出来崭新的课本,带头读书,读得超大声,让那群准备在教室里补眠的学渣都被读得睡不着觉了。那群可怜的家伙,打又打不过沐恒,只能够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沐恒一起读书,才能够获得一点宁静的样子。
沐恒在光明中学上课积极得像老师的托,还是那种专门解析知识点,不把问题全部答对,跟老师能够一唱一和配合起来,制造笑果,最后让大家的注意力集中,成功地达到基本授课目的的精英托。
祝明承又打了一个响指:另外,校方不是没发现,只是懒得揭穿。
换做是你,你会去揭穿一个天天往你们学校跑,为你们学校殚精竭虑就为了让你们学校那一大批连老师都管不了的学渣好好学习,还分文不取的人?
沐恒替学校跟家长做到了他们联合起来都做不到的事情。
不过熊应要跟沐恒同归于尽不是因为这件事。
他要跟沐恒同归于尽是因为沐恒在光明中学的时候,潜伏了三天就把他老大的地位给抢走了。这让他很没面子,逼得他没办法,只能做沐恒的小弟,跟他一起学习。祝明承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哈你可能想象不到,全光明中学最大的前不良少年团体,他们被沐恒收拾了以后,不仅要认沐恒这个天天带头早自习的神经病做老大。他们还得要每天早到晚退,保证校园环境的卫生与整洁,牢记相互监督每天完成老大安排的学习目标要不然就会被大家排挤,还要被嘲讽配不上新时代的不良少年这个称号。
他笑得止不住,扶了扶眼镜:更可怕的是,沐恒在这一堆学渣里面,装得比他们还要学渣。害得那群因为他而意识到学习有多么重要的学渣,他们整天担忧沐恒以后上不了高中该怎么办。他们团体的老大竟然连高中都上不了,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这里面又以熊应为首,他们为了让沐恒好好学习,自身更加努力地学习,就为了有能力教沐恒怎么学习,简直操碎了心。
熊应委委屈屈地抽噎着看向祝明承:你们不要再提那个混蛋了!提一次以后我见他一次我我
楚白月颇为同情地拍了拍熊应的肩膀。
打不过就别打的,还是认怂比较安全。
全天阁二中就她跟沐恒的关系最近,她当年就是沐恒的班长,对这个性格在恶劣跟纯良之间反复横跳的奇葩还是非常的了解。
祝明承:你们也太真心实意了吧我还记得你专门拉了一大帮人跑到我们天阁二中门口堵我,就为了借我的学习笔记给沐恒补课。那场面全体鞠躬我差点以为我什么时候有了个第二人格,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都混成你们不良少年的老大了呢。
楚白月:这也不能怪他们,你是没见过沐恒初中时候的样子,他每周都去换一个特别夸张的发型,经常挑染一个新的奇异颜色,衣服要破洞镶钻的,耳朵上还别了一根香烟,甚至还打了六个耳洞,去他们学校的时候专门带上六个会响的耳钉去,连走路的姿态都横得让人肯定他绝对是不良。
不行了,我也有点想笑。
熊应悲愤地吼道:你他妈一直在笑,你就没停过!
楚白月捂嘴:不不不,你要相信,我是专业的班长,我是不会笑的。
她走到祝明承的身边,到底是没有忍住:除非忍不住哈哈哈沐恒创造的笑料,我能笑十年!
祝明承推眼镜:我不一样,我能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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