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鸿钧看上去面色无异,但仔细下又会能发现些蛛丝马迹,比如听到天地圣位有数时,他眼梢微微有些缩紧,睫羽不动声色间颤了颤,代表主人现下的心境,实非表面看去那般波澜不惊。

你倒是聪明,我不过寻常两句话,竟也能被你解读至此,如此不乏是项难得的本事

鸿钧并未承认自己所言,反倒是用解读二字,不留痕迹将自己摘干净,好似你现下的长篇大论,不过是一己所想,至于真假,且留观来日。

苏北其实猜的不错,大致来龙去脉也细致无差,但他不知天地间实则有八圣,只是第八位圣位如虚如幻,是天道留与他的一线生机,鸿钧证道靠的并不是鸿蒙紫气。

殿宇内约莫寒蝉半刻,端坐的鸿钧忽地往殿外一指,苏北顺着他所指望去,见都来乖巧在殿外盘膝,正百无聊赖摆弄手里的玩意儿--正是自己分包岩所得的先天至宝,乾坤鼎。

扶桑神木有法印诀,能瞒过这孩子金乌本相,但来日圣人出世,你又与准提、接引二人有龌蹉在,那孩子又唤你娘,只怕届时,整个洪荒便知你与三足金乌一族大有干系

鸿钧去推算孩子生父究竟是两只先天金乌中的哪一个,不料竟也碰壁,如同推算苏北来历一般,石沉大海,天道再次遮掩。

真就没想过,辛辛苦苦打掩护不久便要掉马的苏北:......

许是扶桑木印瞒过三清这些鼎盛的准圣,让苏北放心太早,鸿钧点出木印在圣人眼中实若无物时,宛如神雷盖顶,劈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看着面相庄严的鸿钧,苏北没有前兆,忽地下跪朝鸿钧磕了个头道:都来身世弟子至今同样未明因果,但孩子尚属年幼,弟子并不想让他牵扯进来。

即便往后瞒不住,那也是往后的事,龙凤量劫落幕,该是妖族兴盛,巫妖两族争锋必不可少,虽说上古妖庭日后有东皇太一这位圣人之下第一人,略胜巫族一筹,可一旦都来是三足金乌的身世暴露出去,无异于是给巫族送去一枚棋子,他们母子也将被推至人前。

洪荒各族流于表面的平静,暗地里却从未停止波诡云谲,苏北不认为,自己带着个半大的孩子能应付。

这事不难鸿钧点了点头,只见他在身前结印,而后屈指一弹,法印瞬息没入都来体内,风过无痕般,并未伤其分毫,相继都来身上传来一股晦涩波动,那一刻都来本相顿时化成一团迷雾,是圣人出手遮住了天机。

往后即便再有圣人出世,只要修为不能碾压鸿钧,都来不主动化形,他们便猜不出他的根脚。

苏北心底下一颗大石终归落地,不由得行谢礼:弟子多谢老师,如此算是了却弟子一桩心事

你不愿与三足金乌扯上干系,我不会多言,你可有想过往后该如何?鸿钧说着眉头微颦:大罗金仙于无量量劫之下,亦如蝼蚁,若不勤恳修行,恐有伤紫霄宫门徒之名

想想以后一门七圣,自己光溜溜的大罗金仙修为确实不大够看,虽说自己咸鱼吧,但也不能咸过头拖后腿不是。

仔细思量,苏北发现自己一不开山立派,二不依附巫妖两族,属于八不沾体质,想努力进步都不知道先迈那条腿。

鸿钧自然能看出苏北的难处,他两条细眉都快能挨在一起打架了,难得觉得有趣。

一众弟子里头要论嘴皮子最会讨人欢心,非苏北莫属,自己倒也颇为喜欢这弟子的伶牙俐齿,聪慧过人,便道:一时半会想不出法子无碍,不妨留在紫霄宫,等想明白再言其他,好歹于此处,能静心无忧,慎自思量来日所悟大道

最后,鸿钧好心提点道:纵然日后真与圣位无缘,功德二字,不乏亦能佑你无恙

他自己便是造福天地,功德降世成圣,自然比旁人清楚里头的干系。

咦苏北正思量困惑时,鸿钧眉头忽地一挑,脸上闪过细不可查的笑意,他睃了眼苏北道:今日这份因果,你怕是避无可避了

苏北渐而困惑道:老师何意?

鸿钧说:妖族的两只金乌正于紫霄宫外求见

苏北:......

搞突袭都不带这样玩儿的,整个洪荒,自己可不就怕跟那两只金乌碰上吗?鸿钧知晓两人候在宫外,临到头才提醒自己,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为何弟子未有听见告拜?帝俊能创立上古妖庭,礼数自然周全,求见圣人说什么也要有两句请托吧,难不成是自己太专注思虑前程自动屏蔽了?他现在去偏殿避避应该还来得及。

且去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君子行径,当为人坦荡

苏北简直都要怀疑鸿钧是不是有第二人格,瞧瞧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真不大像他面上看去那么正儿八经。

既然如此说了,苏北只好硬着头皮出宫殿,等到门口时绞着心思,委实忍不住回头对鸿钧说:老师,弟子诚建,紫霄宫应当添几位侍者,些许事总得有人接待

以免往后不带通报,万一碰上仇人岂不分外眼红。

嗯鸿钧淡淡地点了点头

苏北没心思管他听没听见建议,紫霄宫建筑布局随心,正门外直通天圆地方的道场,四下连遮掩楼台也没有,水天一色见空荡荡无挂碍。

成为神仙,视力大多好的离谱,实在要用上辈子视力测试图,怕连上头趴着只甲壳虫,是绿花的还是斑瓢的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两相互打照面,苏北连酝酿情绪的时间都没有,便撞上得召的赶来参问的帝俊、太一二人。

第7章送钟?

帝俊在前龙行虎步,模样冷厉,刀裁斧砌的剑眉斜飞两鬓,下而生寒目,因参修帝皇之道,即便如今未加冕冠,身周煌煌烈阳真火明灭,不避人前,尽管他有心收敛,依旧有束之高阁的距离感。

太一?帝俊见人落在身后,回身询问。

自己素来沉稳的弟弟,今日却屡犯失误。

面见圣人有兄长一人足矣,我便留在外头候着太一停下步子回道,眼梢却斜瞥见那一抹惊鸿。

帝俊了解自家兄弟的脾性,于他而言,应付外人远不如闭关来的热衷,即便是让他应付圣人,他一样打心眼里别扭。

也罢,那你留在此处等我经过苏北身边时,朝他略颔首

--圣人收徒一事,已经在洪荒流传开,面前这人能出现在紫霄宫,身份不言而喻,帝俊不失礼仪颔首完,绕身而过。

这一下,苏北跟在他后头的太一碰上面。

相较之,太一相貌品行温和许多,眉宇间两兄弟颇有些相似,但略带弯折的眼角削减了原该有的盛气凌人,横提竖勾间,在那张寻不出不妥之处的脸庞上描补填几分清雅柔和。

旁人乍一瞧生出这人看去并不是太冷的错觉,他一身黑金云纹的束腰的长衣,行步时劲风勾勒出衣摆下的猿臂蜂腰。

他的唇有些泛白,血色残褪般,薄且有锋,妥妥的后世禁欲型男范!

当论品貌,苏北不得不夸赞,太一是他两辈子迄今为止,自己见过模样生的最符合自己审美的。若非对方有一半的嫌疑是他自家娃儿的亲爹,没准他会思虑停下步子,攀谈两句。

毕竟能遇上赏心悦目之人,也是件美事。

道友,留步太一见对方点头错身而过,鬼使神差喊出声,等苏北立住步子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失礼忙表歉意:是在下冒昧

gu903();太一自己也没明白,但既已开口,便压下心底突如其来的别扭,归咎于不常于人打交道的原因,顿了顿说:在下东皇太一,不知道友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