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慢慢的收拾自己的文稿,稿纸上的字还是那么工工整整暗藏锋利气势,他随意的看了看,看见自己把阿绪剥光了压在野外,看见自己把阿绪绑的动弹不得在红色的床单上运动,看见自己坐在椅子上,阿绪自己乖乖的坐上来
世子爷渐渐有了感觉,隐隐躁动。
可下头却始终半软不起,世子爷啧了一声,匆忙把东西收拾好,回房吃药,不多时世子爷的里屋便能听见暧昧低缓的喘息,喘息里夹杂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阿绪
第59章
燕千绪是在临走之前突然发现自己这一天忘记了什么的。
他把狼孩忘掉了!
二爷!您干嘛呢?正在打包行李的东土两三下把收拾好的包裹抬上马车,马车里已经塞满了大大小小的日用品和衣物,简直就像是去郊游一般壮观,看见二爷从前头那辆马车上下来,东土立马追上去,生怕把这位爷给弄丢了,马上就要出发了,不要乱跑啊!
燕二爷回头瞪了那东土一眼,说:爷我去哪儿还要和你东土汇报不成?
那倒不是,只不过大爷说了,您这回可不能不去,哪怕是绑也要绑走,二爷您可别逼东土动手啊。东土笑的为难。
昨日相府丧礼刚成,连七日都未过今天便又直接出征,简直是莫名其妙没有规矩。
但是事出突然,又是皇帝命令,所以相府上下也就差不多都免了戴孝三年等规矩,只让下人们继续在袖子上系白布条,以表敬畏。
今日一大早东土就从自己的窝里一个激灵的起来,跟个小管家一样去搬行李,途中好几次差点儿站着就睡着也给了自己几巴掌给打醒了。
今天可是绝对不能出岔子的一天,城内兵丁和安置在其他城内的兵马同时出发,最后便几乎可以同时抵达沙城外,截住进军过来的梁国大军。
时间算的刚刚好,那么谁耽误了出发的点,谁便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东土可还想再活几年,因此真是打心眼里希望二爷不要在关键时刻撂挑子或跑掉。
东土早看出二爷是不愿意走的,谁愿意离开这皇城呢?在这儿享清福多好啊。
可如今不行了,相爷死了,整个燕家都由大爷支撑,大爷的话放到现在那简直犹如圣旨一般,不许违抗。
你敢动么?燕千绪气塞塞的回了一句,我又不会乱跑,我去找个人。
谁啊?!东土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就差没给二爷磕头了,我可求求你啊二爷,您要是走的时候还没在车上,我的头都要被大爷给打掉。东土委屈死了,他可是最最敬业的小厮,奈何主子有个恶鬼般吓人的大哥,于是他也就跟着遭殃。
掉就掉吧,反正和我无关。燕千绪真是烦死了,他一大早就被大哥从被窝里挖出来,现在头疼胃痛,哪里都难受,这人还来耳边一直叽叽喳喳,好了好了,你闭嘴吧,我自己知道,你带路,我要去看看狼孩,昨日和前日都没看见他,府里走水后就没见过了,也没人和我说把他牵去哪儿了,怎么办事儿的?
东土一愣,还以为二爷前天没提就是忘记了,谁知道现在这种紧要关头想起来,他可咋说?
东土前天亲眼瞧见大爷身边的管事把锁在二爷里屋里的狼孩给踢了出去,绑的严严实实踢出去,塞到车上,也不知道运送到哪儿去了,恐怕早就死了!
至于为什么会死,东土也只是猜测,猜测那个狼孩估计是哪儿惹了大爷不快,所以就被大爷拉出去处理掉,毕竟主子们要一个根本算不上是人的人死,那难道还不简单吗?
这东土停下脚步,扯了扯二爷稍微厚了一些的衣裳,苦笑道,二爷,莫要回去找了,府里可没有狼孩这个人了
什么意思?燕千绪回头看东土,东土这小子只要一撒谎他就看得出来,可这回,却好像是真的,他不见了?跑了?
不是,前天夜里被丢出去了,不知道是死是活,可能东土低着头,搓着手,声音一个字比一个字发的轻,二爷您找不到的。
什么?燕千绪站在人来人往的外院子中央,四周都是渐渐发芽结花苞的水缸,缸里鱼跃而起,鱼鳞在晨辉种一片片散发耀眼的光,最后一头扎进水缸里,扑通一声,溅起水花,燕二爷衣摆上落了几个神色的湿点,面色为之一变,再说一遍。
东土嘟嘟囔囔的不敢重复,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便发现二爷脸色气的发红,总是看起来很软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见他不说话,便转身又走出去,看样子是要直接找大爷算账去!
昨夜下了小雨,于是路边树上的叶子总像是有晶莹的水珠要落下来,风一过去,啪嗒啪嗒的终于坠下,落在燕二爷刚走过的地面上,浸湿灰尘。
燕二爷从熙熙攘攘的下人中挤过去,到最前头,逮住那大哥的副官就问:燕千明人呢?!
副官被吓了一跳,但知道这是都尉最最疼爱的弟弟,因此也不敢随意敷衍,连忙作礼,恭恭敬敬的回答说:都尉还在城门口,和陛下他们在一起吧。
燕千绪皱眉,回头看了一眼这一车队的行李,感觉这里一时半会儿也收拾不好,于是干脆牵着马就要追到城门口去!但一鼓作气的骑上去后,燕二爷就不敢动了,他完全不会骑马啊!
二爷!您莫要摔了!还是下来吧!追上来的东土今天简直能老好几岁,哭丧着脸说,二爷您再等等,马上就全部收拾好了,即刻便能出发找大爷去,您可下来吧!
燕千绪被众人簇拥着劝了好一会儿,摸了摸宝马那棕色的毛发,坚决不下去,但是却似乎冷静了许多,他垂眸看东土,说:那好吧,你快去后头看看,准备好了就走,你牵着马走,我不下去。
是是是,不下来不下来,您不要乱动啊,我去后头看看就过来。
东土说话间就没影儿了,剩下燕千绪在漂亮的棕色马匹背上,换了个视角看身后的那串马车,心里一半想着大哥把他狼孩丢了的事情,一半存着昨夜被窝里头大哥和他说的话。
大哥昨天自然又把他抱上床一块儿搂着睡觉了。
没有动手动脚,似乎很疲惫。
大哥说:【此次出征,不是儿戏,所以绪儿你要听话。】
燕千绪在燕千明嘴里听见最多的一个词便是听话,他讨厌这个词,这个词却犹如魔咒,摆脱不得。
他很想像那回,直接告诉大哥他不想要听话,不想被控制,不想和大哥亲近,但不可以,大哥把他手里拽着的把柄摧毁,大哥对他没有愧疚,甚至可能觉得为了他还做了件天大的坏事,所以现在是他欠大哥的情。
真是可笑不是么?
他居然有一天会觉得自己欠了大哥的情。
虽然本身他就打定主意要报复那个把他当交易品的父亲,为上辈子被父亲随便处置死掉的自己报仇,为永远活在大哥阴影下的自己报仇,可当大哥手上沾着亲人的鲜血后,这些痛苦突然被大哥斩断,于是燕千绪手上干干净净,大哥成了罪孽深重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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