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曼年纪尚轻,无法见老父亲一代名医被如此挟制,愿意自己从军去,换来父亲的安度晚年。
古曼在军中混的很好,毕竟是救人的角色,没有人会冒着失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危险来得罪他,以至于他在军中总是可以吃到最好的饭,更没有人会找他麻烦。
有意思的是古曼偶尔会发现有清秀的少年被送到他床上,古曼心无外物,唯有治病救人这一件事而已,所以提不起兴趣,劝其回去。
古曼今岁刚刚及冠,寻常家中早也该物色好了姑娘家,可古曼在军中三年之久,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于是虽说父亲写信来给他相了一门亲事,古曼也只回信说推掉,他可保不准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回去,若是十年二十年的,那便是耽误一个姑娘一辈子,是造孽了。
古曼在军中普遍被称古大夫,和其他军队里只会随便包扎伤口的临时方士大不相同。
他在军中这几年也算是见识了些市面,尤其见识到了各种刁蛮的人和野蛮的兵痞,于是虽然古曼很可怜某些穷困潦倒的百姓,却也因为见过这些人的可恨之处,便觉得见死不救也不算是坏事。
古大夫生的丰神骏逸,举手投足之间尤有神医气质,热爱钻研一些疑难杂症,可谁知在军中让他看的最多的,不是什么刀伤剑伤,反而是龙阳之好那方面的病。
行了行了,我不是在走么?古大夫长腿大步跨着,被拽的衣衫不整,心里想着不定是什么急症,你先同我说说,将军这是怎么了啊?
来拉古大夫的是叫崔有财的瘦高个,崔士兵顶着张惶恐不知所措的脸和头上歪来歪去的头盔,说:古大夫快走吧,我要是知道,我也不必这么着急了,反正将军语气很不好,你进去也要当心啊。
莫不是将军也搞了个人,现在要我这龙阳大夫去治治小妖精的屁股?古大夫轻笑一声,当真是没想到军中传闻冷血铁面的燕将军居然也是个纵容军中如此风气的人,这带头作用可是做的彻底。
嘘!古大夫您可小声点儿吧,这可开不得玩笑,反正您去了就知道了,不要没大没小的,那燕将军是真严肃,不能开玩笑。崔士兵苦着一张脸,唠唠叨叨的劝说,再有,我感觉应当是咱们军师病了,军师仿佛一直都有不足之症,但却是将军与副将最最看重的人,古大夫您要小心,要是治不好就不治,免得治了更差,您脑袋就没了!
喝,夸张。古大夫表面上不甚在意,但心思却是细腻的记住了,他也只是嘴上爱说个玩笑话,实际上比谁都明白燕将军并非徒有虚名,那杀神的名头不会白得。
更何况古大夫听小道消息,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关于那军师和将军的兄弟情了,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军师和副将赵世子的纠葛不清,总之那甚少出马车的军师就是个祸害般的人物,能避则避哪怕传言总是失真,但又不会都是空穴来风。
等古大夫被通报进入将军帐中,就发现帐内点着吊炉,如今才晚春,正是暖和的时候,这里点着吊炉便显得比外头平白热了一个季节出来,连呼吸都使人不畅快。
报将军,古曼来了。古曼半跪下去,小童子在他身后半步的地方双腿跪下磕头。
高大冷漠的将军坐在床边身边碎了一地的茶水和小米粥,听到来人说话,略微回头,摆手说:不必多礼,古大夫是父亲在时收编进来的名医,随意便可。
古大夫说起来比燕千明还大几岁,便也当真不客气的站起来,说:是。
这是家弟,受了伤,已经止血,但是却发热不止,吃不下东西,虚汗不止。
古大夫上前过去,问说:可以让古某先行把脉否?
燕千明点了点头。
古大夫也不看把脸偏向里头的军师,只看这被将军从被窝里挖出的手臂,手腕上便青紫交错,藕白的小臂上更是有着一个牙印,他不动声色的忽略掉,却一时之间还是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感觉这手的主人当真纤细白嫩的过分,光看手指垂下的样子,便给人一捏就碎掉的错觉。
古大夫顿了一秒,把手放在军师的手腕上,垂着睫毛沉思片刻,皱眉不已,觉得很是奇怪却又很有意思,于是他斟酌着语言,对旁边站着的燕千明说:回将军,军师曾大病过一场,没有好尽如今又发热不止,应当是受伤之处脓化所致,最后
嗯?但说无妨。
古某发现军师脉象奇特,仿佛是常年处于绝精状态,并且时时刻刻处于发丨情反应,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很多年,骤然停用,所以加速身体变化,于是才出现如此罕见的泌乳之状。古大夫把知道的说了个精光,倒也不害怕因为知道的太多而被砍头,因为此时他还不知道这身为哥哥的燕将军同那床上的弟弟是个什么扭曲关系。
燕千明缓缓的看向古大夫,说:那,古大夫以为家弟可还有救?
救倒谈不上,体质问题常年累月,如今改变不了,但是发热之症迫在眉睫,得让我看看是哪里受伤,受伤脓化到何种地步。古大夫像一名真正古板的大夫一样,义正言辞一身正气。
好,在背上。燕千明也懂医,但一知半解,所以现在不忌讳把燕千绪的身体稍微给一个大夫看。
古大夫也有幸看见这军师全貌,他看的一愣,绝尽言语也搜刮不出一个可以形容这样一个连昏迷都很美好的人物,直到看见那肩头上的烫伤,才清醒过来,说:原是这里,伤口不大,将军用药也对,如今排除伤口脓化可能,那么便是军师身体虚弱至极所致,注意保暖和通风,我再开几副药煎着吃,那就妥了。
嗯,好。将军回答的平静,好像其实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古大夫开方子开到一半,百思不得其解将军为什么把自己找来,说是极其担心军师,其实军师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虚弱,说是不但心,却又一大早将他拽来写方子
古大夫突然的,古曼听见将军站在桌子旁边仿佛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听说古大夫有制作药玉的手艺,可以养伤和滋养密处。
古曼写方子的手突然微微一抖,瞬间便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叫过来了。
是的。古曼假装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说道,因为军中多有龙阳之行为,总吃药也很麻烦,便制作药玉给他们自己回去使用,很方便。
那么暂时送几只过来,正午之前可以吗?燕将军问。
古曼很为难:玉本身难得,用暖玉为上品,每日泡入药中取出即可使用,但是军中用玉基本都是劣质之物,恐怕药效并不好。
那也是,不过现下聊胜于无,有多少送多少过来,等回了今都,我送上好的暖玉给古大夫,届时再请古大夫做一副由大到小的药玉。
古曼听这话,除了答应别无他法,出帐时更是发现自己浑身冷汗直冒,仿佛和大病初愈之人无异。
站在门口的崔士兵还等着送他回去,路上见古大夫眉头紧锁,问道:怎么?军师的病很难治?
古曼摇了摇头,说:是我没治了。
啊?什么意思?大夫您病了?
古大夫哪里能说得出口,那兄弟私通这四个字简直就是催命的符咒!但一想到自己在回今都打造暖玉药玉之前都还有命活,就强迫自己松下口气,回答说:没病,就是我龙阳大夫的名气太大,愁的。
哈,没女人嘛,军中就是这样,古大夫辛苦了。
哎
古曼还没愁几步路,迎面就有一小兵凑上来恭恭敬敬的请他去副将赵世子处有事相商。
古大夫如今算是知道,那些小道消息有多真实了,一听是世子爷,便摸不准世子知不知道燕家兄弟的秘密,爷摸不准世子和军师算什么关系,可如此关心的叫自己过去,也可以断定不一般,只是不知这不一般是单方面还是互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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