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牺牲父皇,换来沅国三大家族的灭亡;他牺牲一半以上的国民,换来另一半的迁都存活;他牺牲自己的一生,来换一个天下太平。
每一次的交易,他都觉得很值,但这所有的过程里有一个环节是出了问题的,问题的症结所在便是他眼前帐子里那位满身神秘诱人无数的燕国师。
龙应皇帝从小被设计的生命里,不该出现这个人的。
他该是杀伐果断的浑天霸王,他没有弱点,不会犹豫,不可能退缩,可当留下燕千绪一命的时候,龙应皇帝就亲自在自己的盔甲上砸了一个洞,洞里血淋淋的刻着燕千绪的名字。
他要亲手帮燕千绪扯出泥潭,帮他恢复一切该有的笑颜,让他知道并非所有人都是贪图他的皮肉,被他身上古怪的香气所惑,让燕千绪知道这个世上并非都是沽名钓誉的混账与黑暗不堪的关系,还有人是希望他好的,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在未来等他看呢。
若非要说现在世上浑浊一片,无法下咽,那么他就亲手捣碎这些黑暗,把剩下的美好呈给燕千绪看!
这等计划付诸行动需要时间,龙应以为现在应该可以行动,带上燕千绪来这前线也是为了让燕千绪不被宫中宝公公所害,他总有自己的一番思量,要处处控制燕千绪的情绪,生怕这人一个激动就要伤害别人同时伤害自己。
他这样的殚精竭虑,把天宠国师与他的豪情壮志放在一起,后者谋定而暂未动,前者便招来个祸患,恐怕对他好不容易让阿绪建立起来的对这世间的信心顷刻化为乌有
朕难道还不能进来吗?于是龙应皇帝仗着自己的身份,没有人拦得住他,就连燕七杀出手竭力想要护住,也没有想到这从来不动声色的龙应皇帝竟是深藏不漏,并不夸张的手臂肌肉上藏着庞大恐怖的力量,无论使用什么招数都被正面化解,压倒在地。
燕千绪这边看着被绑在床上的大哥,回头就听见龙应不请自来,不悦的皱了皱秀气的眉,说:陛下自然是能够进来,可不许说话,这人是我的私有物,我要如何处置,自然也是我说了算,陛下要是说一个字,就请出去。
龙应温和的摊开手,无辜的看着燕千绪,并紧紧闭上嘴,一副保证不言语的乖顺样子。
燕千绪哼了一声,看燕七杀艰难的爬起来,但似乎没有受伤,也就不多问什么,转而继续看这个应该死了,却又活着回来的大哥
大哥。燕千绪目光几乎是有些贪婪的看着这个人,这个人和他的过去几乎融为一体,见证了他曾经的愚蠢和懦弱,一手造成他现在这样不人不鬼的肮脏身躯,再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消失,你还记得我吗?
燕千绪之前就听神秀说这人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可现在看见大哥看自己的眼神,这分明就不是失忆的样子嘛,他突然生气起来,伸手就捏住大哥的脖子!
少年的手,是柔软脆弱的,好似连骨头都应该是冰糖做的,捏人的力气却哪怕使出十成也掐不死一个强壮威武的男人。
可这样看着大哥面色渐渐发红,少年也是愉快的。
他说:瞧瞧你,你现在是属于我的东西。
丑鬼满脑子依旧是过去的记忆碎片,宠溺的望着这样想要杀死自己的燕千绪,完全没有怪罪的意思,勉勉强强还从嘴里挤出两个喑哑、仿佛来自遥远曾经的声音:小绪
燕千绪眼眶顿时都是红的,他笑着答应:嗳,大哥唤我做什么呢?是又要叫我去陪什么人?还是说要拿大哥的身份压我?
很抱歉,现在你什么都不是,没资格命令我,你得求我才能够活下去!
我既然是你的主子了,那么主子对奴才设定规矩也是应该,你的第一条规矩要听清楚,你给我记住了,不许再喊我刚才那两个字,让我听见一声,就拿走你一颗眼睛,再听见,就割掉你的舌头!
燕千绪捏着燕千明脖子的手都在抖,让人分不清是难过还是激动,却听见燕千绪继续说道:别以为我不敢,我见过割掉舌头后里面会是什么样子,也不是很丑,七杀那里就不丑,你现在这副模样也没资格嫌弃。
小绪。丑鬼根本没听燕千绪在说什么,黑眸似乎只能看见燕千绪那不停说话的唇,声音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则被抛弃,于是还是这样念着脑海里越来越清晰的名字。
燕千绪一顿,松开捏着大哥脖子的手,转而到处看,突然发现桌上有剪蜡烛所用的剪刀,立即抓起剪子便要面无表情的刺入大哥眼里!
龙应几乎是在燕千绪将手举起来的同时便迅速动作,手掌握住燕千绪的手腕,说:不要动。
燕千绪冷冷的看着龙应,挣扎不开,便用胳膊撞击,当然这也是没有用的,他这样除了给人以肉欲其余百无一用的身体让他自己都感到恶心,他首先被龙应拦住便很不痛快,再一想到平日里他们两个非要自己主动,龙应才会和自己亲密接触,甚至不会和自己做深入交流更是羞愤悲哀,觉得自己连给人肉欲的资格恐怕都没有。
你放手给我出去!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
龙应轻易接过燕千绪手里的剪子,看也不看被绑在床榻上的燕千明,便一刀刺入燕千明的眼睛里,伴随那眼球破裂声音的,是龙应那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朕也没有开玩笑,说过不许你脏了自己的手,你很不乖。
另一边,太子璧城假扮商队带着三百人马循着路线找父皇和爹爹。
他焦头烂额的坐在马车里,左右是一对漂亮的双生子。
双生子的哥哥怯怯的抱着太子右臂,生怕这人丢开他。双生子的弟弟则抱着太子左臂好奇的同太子一块儿看舆图。
太子璧城琢磨了半天,说:我想应该还有半天就能赶到爹爹所在之地,到时候你们见了我爹,可不许像在我面前这样称兄道弟,虽然我们此番算是生死之交,可毕竟本宫是堂堂太子,你们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低贱血统,也就只有我不介意罢了,知道吗?
太子还是很注重身份地位的,他的高傲和他爹学了个十成,可又见不得可怜人,所以嫉恶如仇、善良的很是有点天真才会说出这番话。
双生哥哥立马撒娇说:嗯嗯!殿下说的话,小草知道了。
双生弟弟也点点头,说:放心吧,我与哥哥的命都是太子殿下的,殿下说什么,我们听便是,无需担心呢。
不担心不行,你们来历不明,爹爹是很不喜欢乱七八糟的人在我身边,他可宠我了。这真是甜蜜的负担,于是太子说起来都一点儿也不觉得是真正的苦恼。
双生子其实也不放在心上,继续一左一右的扒着太子,哪怕是逃亡,也觉得这一路十分快乐,是从掉入地狱后最温柔的时光,要是能永远在太子身边就好了,永远永远不分开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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