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垂下眼帘,低声道,院长不幸遭歹人毒手,学生心里哀戚,于是恳请陆捕头,让学生单独进来吊唁,顺便看看院长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哼!这查案缉拿凶手之事只有府衙捕头,何需你来多事!?我看你吊唁是假,趁机前来抹掉你的杀人痕迹倒是真!
公孙策抬起眼帘,直视王松,冷静沉着,大人口口声声说学生是凶手,若大人没有真凭实据还请大人慎言!学生虽不才!但也知,乡试一甲头名可一纸诉状直接上呈知府,白纸黑字写冤情!
你王松顿时语塞,指着公孙策气得发抖。
而公孙策却是拱手作礼,便大步而出,走出屋子的时候,公孙策眼睛转向陆云,略微点头示意,陆云忙回以歉疚的眼神。公孙策有意无意的摆手,示意无须在意。
待离开院子,在外头等候的展昭忙上前,仰头问道,公孙大哥,你看见包大哥了吗?我怎么到处都没看见呀?
公孙策脚步一顿,随即对展昭淡淡摆手,你包大哥有些事,我们先回去吧。
展昭盯着走在自己前头的公孙策,刚刚公孙大哥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啊,便小声问道,公孙大哥,你没事吧?
公孙策正慢步离开,听见这话,站定,脑海里一会儿闪过死状惨烈的展俊,一会儿闪过瞪眼眼睛愤怒难以置信的应院长,一会儿又是常雨那柔柔的细细的声音公孙策闭上眼睛,半晌,才低低声开口,我已经失去了一位好同窗,如今,又失去了一位好师长
撇开当年应院长所作的事不论,他确确实实是一位好院长,一位好老师。
展昭闻言,不由垂下头。他失去的是他唯一的亲人!
我们走!赶紧查案!还他们一个公道才是!公孙策又缓缓睁开眼睛,低声对身后的展昭说道。
展昭回过神,忙点头,好!公孙大哥,你说,我们怎么查!
我们去找这庐州城里年岁最长的老者,最老的一位大夫!公孙策转头淡淡笑道。
展昭一听,顿时跨下脸,可是,公孙大哥,这庐州城这么大,我们怎么找啊!
不用找!公孙策浅淡一笑,我知道。
咦?你怎么知道?展昭问着,随即又懊恼的拍头,我差点忘了!公孙大哥你是这庐州人呀!
错了,我不是庐州人哦。公孙策笑着在前头带路,一边说道,不过,年前过年的时候,府衙要给庐州的老寿星送些表礼。我誊抄过表单,所以,我记得,庐州城里的老寿星都有哪些人,都住在什么地方,其中又有谁是大夫。
展昭边听边不住点头,随即又不解问道,公孙大哥,我们为什么要找最老的大夫?
因为只有他们需要进山!公孙策凝神说道,这侉依族的祭坛,我想仔细查查。但这侉依族我们都没有听过,那一定是深居在某个地方没有经常出现的。大夫们都需要进山采药,或许他们会知道,所以,我也只是试试看而已,看看他们知不知道。
展昭终于听懂了,有些兴奋的点头道,好!那我们赶紧去吧!说罢,又迟疑着问道,我们不等包大哥吗?
公孙策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难得现在包拯正开始一段误会,还是不要打扰为好,想着上辈子开封府的包大人的孤独半生,公孙策心头还是希望,这次,包拯能够不再孤身一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大舒服,但是公孙策拒绝深究这个问题!
你包大哥有事,我们先去吧。公孙策说道。
展昭偷偷看了眼公孙策的脸色,奇怪呀,为什么说道包大哥的时候,公孙大哥的脸色这么难看呢?
两人莫非吵架了?展昭眼前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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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庐州城,除了烟花柳巷那里有灯火朦胧,还有笑语阵阵外,其他的巷子街道都甚为安静。
公孙策提着灯笼,走在静静的巷子里,再多走几步就是自己的家了。
在终于从庐州城最老的大夫那里知道了侉依族的情况后,公孙策便打发了展昭去寻找包拯。自己一个人绕了几个圈后终于找到了自己家所在的巷子。
走到自家院子跟前三步,公孙策不由停住了脚步,有些怔然的看着坐在自家家门口台阶上的包拯。
他怎么在这里?公孙策心头疑惑,就见包拯低垂着头,佝偻着腰,整个人散发着颓丧阴郁的气息。公孙策心头低叹,想着上辈子包拯曾经因为应院长的死而喝醉酒,颓丧过
公孙策上前一步,正欲开口,包拯却是突兀的抬头看向了他,一见公孙策,包拯原本黯淡的眼睛便突然明亮锐利起来,公孙策一见,心头不由一悸。
你回来了?包拯边说边起身走向公孙策,淡淡笑着,我等你好久了。
公孙策看着包拯虽然淡笑着,却是掩饰不住的阴郁和难过,便轻笑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事,陪我喝酒就好。包拯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酒坛,说道。
公孙策盯着包拯手里的酒坛半晌,才慢慢把眼睛移到包拯身上,开口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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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自己屋前的台阶上,看着身边的包拯提着酒坛,一口接着一口的灌着,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喝着酒。
公孙策心头担心,虽然不是很凶猛的灌酒,但这样的喝法也不好吧,便忍不住开口问道,不是说陪你喝吗?你怎么一个人喝了?
包拯一顿,转头看向公孙策,在月光的映照下,公孙策俊秀的脸上,那淡淡的无奈和担忧,那么清晰。
你陪着我就好。包拯哑声说着,转头,继续一口一口的喝着。
公孙策闻言,无奈低声一叹。上辈子,他因为包拯的沮丧而非常生气的跑去狠狠骂了他一顿,揍了他一顿,但现在,可不比上辈子,包拯很冷静,他难过,所以喝酒,但却没有因为难过而颓废的自暴自弃,看他这样的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着,便知道了,所以,他即便有些担心,却没有阻止包拯喝酒,因为他现在只需陪着就好。
我去了琴房。包拯又喝了一口,晃了晃酒坛,空了?便随意放到一边,盯着夜空,此时天空只有一轮满月,很漂亮,但看着却很冷清。
公孙策抬起眼帘,然后遇到常雨?
应院长的屋子里有琴房的熏香味道。包拯淡淡说着。
公孙策一怔。熏香味道?常雨?!公孙策不由凝眉。
然后,我遇到上次你怜香惜玉的那姑娘她说她叫常雨。
什么怜香惜玉?公孙策心头有些尴尬,摸摸鼻子,问道,然后呢?
没然后了之后,我便是买了一坛酒,在你家门口蹲了好久,才把你蹲到。包拯平静说着。
公孙策定定的看着包拯,包拯这般平静,让他心头又多了几分担心,上辈子那般喝醉后疯闹还好,至少心里的难过终于可以发散出来,但如今这般冷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