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远脚步一顿，回头望向她，神色自若。
“学长，要不要试试？”许清如笑吟吟地朝他招了招手。
沈归远拿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淡淡道：“今天这个场合......”
“嗯？”
“不方便共舞。”
许清如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共舞了？如果场合方便，你是不是还想来一曲爱的华尔兹？
“没关系。”许清如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回：“总会有机会的。”
“嗯，我很期待。”说完，沈归远直接下了舞台。
“我们也很期待！”底下的学生挥舞着双手朝她呐喊，有些甚至把手机闪光灯打开，对着她狂叫“舞一个”。
想看她这种没学过舞蹈的1米7大个在台上跳广场舞？
做梦。
灯光师见场面尴尬了起来，便直接把光线调暗了，《安静》的伴奏声响起，许清如深呼了口气，整理情绪。
放轻，别跑调，忘记沈归远......
带着这样的心情，她唱完了整首歌曲。
“学姐，最后有什么话想对大家说吗？”主持人问她。
许清如笑的如沐春风，言语中却是威胁味十足：“同学们，好好上课，期末千万别挂科哦，特别是我的传播伦理与法规。”
传院的学生们瑟瑟发抖。
学长算什么？我们对许老师才是真爱！
“今年文院胜了呢。”十佳歌手大赛结束后，许清如拿着学生们送给她的小礼物在沈归远面前晃悠，一脸嘚瑟。
沈归远瞥了她一眼，不吭声。
“哎呀呀，有人羡慕嫉妒呢！”
沈归远看着她怀里的信件和花束，懒懒道：“还收文院的礼物？你人都是传院的了。”
许清如下意识地瞪了过去。
她怎么感觉这句话别有深意呢？
“十一过后，电影开机。”
“我知道啊，开机仪式我就没必要......”
“记得来。”他说：“你很重要。”
……
十月中旬，汉市的天气渐渐转凉了，秋天已经来临。
许清如关掉手机闹铃，在被窝里翻个了身，挣扎片刻后才起床。
那天她的思绪都被沈归远最后四个字给打乱了，回到宿舍她才想起来，微博上那事还没他算账。
许清如：以后微博别瞎说。
沈归远：嗯？
许清如：别装糊涂。
沈归远：嗯？
许清如：再乱回复拉黑你！
沈归远：知道了。
她穿上前几天新买的外套，化了个淡妆就准备出门了。
“居然又定这么远的位置！”
许清如约不到顺风车，便想到家门口拦辆出租车，谁知一打开门就看见了父亲大人。
“你怎么回来了？”
许校长走进屋子，脱掉了自己的外套，“今天有空，回来看看。”
“哦。”许清如扬声喊道：“妈，爸回来了。”
许妈妈手里拿着菜刀，从厨房里冲了出来，语气极其嘲讽：“哎哟，你还知道回来？怎么，大人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处理完了，都处理完了。”许校长往左跨了一步，躲到了自家女儿身后。
“你给我过来！”许妈妈挥舞了两下手里的刀，“别躲在清如后面，她还没谈男朋友，万一误伤了脸嫁不出去怎么办！”
许校长连道：“没事没事，她肯定嫁的出去。”
许清如转身，把他前面的空间留了出来，“妈，丢准点，不用客气。”
“大家都是文化人，有事说话别动手。”许校长见女儿穿戴整齐，便把话题转移到了她身上：“你去哪啊？”
“参加开机仪式。”
“和小沈？”
“嗯，有他。”
“小沈？谁啊？”许妈妈来了兴致。
“夏琼的一位学生，对清如......”
许清如咳了几下，提醒他别瞎说话。
“我把车开回来了。”许校长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了她，“你开车去，快一点。”
“你就是想让我快点走吧？”
“知道还不赶紧走。”许校长凶完她，跑到自家老婆身边，讨好道：“小沈是夏琼最喜欢的学生，刚从美国留学回来，他对我们家清如有意思......”
许清如实在听不下去了，摇了摇头，推门跑掉了。
她驾龄三年，车技还算不错，只可惜是个路痴，跟着导航走都可以开错。等她到现场的时候，剧组的人差不多都来齐了，闫和玲和乔遇正在烧香拜佛。
“我来了。”许清如走到了沈归远旁边。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意思很明显。
“那你下次定近一点的地方。”
“好。”沈归远答应的非常爽快：“下次去汉大。”
“这么迁就我？”
“嗯，刚好要去那边取景。”
“哦。”
许清如望了望前面的人，小声问：“为什么国内电影电视剧开机，都要烧香拜佛啊？”
“祈求顺利。”
许清如见他没了下文，有些无语：“你多讲一点，我理解不了。”
“早年的摄影机是用胶片，如果胶片受损，片子就没有了，所以用红布盖住摄像机镇邪。”他说：“现在都不用胶片，但是拜摄像机的传统延续了下来，而且前些年有剧组开机不拜佛，出过事。”
“原来是这样。”许清如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表情。
“不信这些？”沈归远不疾不徐地道：“其实我......”
“别瞎说。”许清如脸色微变，捂住他的嘴，“就算不信也要尊重。”
顿了下，她又补充：“况且你是投资人加导演。”
“导演！”不远处的乔遇叫了他一声，其他工作人员纷纷回头，正好看见许清如踮着脚，一只手搭在沈归远肩膀上，一只手捂着他嘴，样子凶巴巴的。
这一幕很精彩。
沈归远动了动唇，示意她把手放下来，许清如回过神，这才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动作有些暧昧。
“咳！激动了。”她别过脑袋，有点不好意思。
沈归远看着她，悠悠道：“其实我挺信的。”
第27章低调
刘易珂要跟沈归远商量拍摄具体流程，把他喊走了，乔遇趁机小跑过来，凑到了许清如跟前，“拍摄期间你会跟组吗？”
许清如往右边移了一小步，与他拉开了些距离，“我工作有点忙，没时间跟组。”
乔遇嗯了一声，点点头，“也对，你是老师，只有周末休息。”
许清如皱了下眉，“你怎么知道我是老师？”
“呃......”
“如一大大~~~”
还没听到乔遇的解释，闫和玲忽然冲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她，“人家好想你哦！”
“下去下去，没大没小的。”许清如把她从自己身上拉了下来，压低声音：“注意点，都看着呢。”
“嘻嘻，你们在聊什么啊？”
“我们在说编剧跟组的事。”乔遇答。
“跟组呀。”闫和玲笑眯眯地道：“这个许老师真的不行。”
许清如睨了她一眼，“许老师？”
“对对对。”乔遇解释：“和玲经常在我面前喊许老师许老师的，我就以为你是老师。”
“啊，我有喊过？”
“有，你不记得了吧。”
“那可能是。”她笑了笑。
许清如也露出了笑脸，揽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道：“和玲呀，我觉得我们需要单独聊聊。”
“什么？”闫和玲一脸茫然，“聊什么？”
“你、说、呢？”许清如稍稍用力，把她带到一旁，乔遇见状便去找其他人讲话了。
“到底干嘛呀！”
“怎么，敢做不敢认？”许清如拍了下她脑袋，语气不满：“居然敢卖队友？胆子肥了啊！”
闫和玲眨了眨眼，十分无辜：“我没卖你呀。”
“哦？那我在汉大教书的事乔遇是怎么知道的？我星期五几点下班乔遇是怎么知道的？我前天去汉市图书馆乔遇又是怎么知道的？”
“唔......可能是他自己查的？”
许清如作势卷了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我错了我错了。”闫和玲挽住她的胳膊，撒娇：“人家有事求他嘛，绝对不会有下次啦！”
“什么事？只有他能做到？”
“嗯嗯！不过你在汉大教书不是我说的，他好像很早就知道了。”闫和玲扯着她袖子说：“我还是很有原则的，你重要的秘密我都没讲。”
“那我是不是还要夸您几句？”
“不用不用。”闫和玲掩着嘴，在她耳边道：“大大给我多加点戏份就行了。”
许清如望了眼不远处的唐欣然，咳了声，说：“别闹别闹，大家可都看着在。”
“谁看着在？”闫和玲回头扫了一圈，刚好对上了乔遇的视线，“哦哦，你的小迷弟呀。”侧了侧头，又瞧见沈归远也在朝这边看，“哎呀，两个。”
“神经病。”许清如翻了个白眼。
“我还没问你呢，沈归远和乔遇你更中意谁？”
“......”
“难道是都不中意？”
“......”
“不会吧，他们两个都挺帅的呀，是你这种肤浅的女人会喜欢的类型。”
许清如弯唇笑了起来：“和玲小朋友，你将会失去很多很多很多的戏份呢。”
“如一大大，能否看在我是你第一位粉丝的份上原谅我呢？”闫和玲咬着下唇，满脸无辜。
“可惜你并不是。”
“啊？怎么可能？那是谁？”
许清如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在了正在往这边走的那人身上。
闫和玲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别告诉我是沈归远！”
“是。”
“这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看的小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我......”
许清如连忙捂住她的嘴巴，朝沈归远挥了挥手，笑着道：“小沈导演，有什么事吗？”
“剧组要拍合照。”沈归远偏了下头，示意闫和玲过去。
“你们不用拍嘛？”她想留下来听他们讲话。
沈归远指了下乔遇，“你和他先拍。”
“好吧。”
许清如见闫和玲走了才开口问他：“怎么样，剧方有没有要求给唐欣然加戏份？”
“嗯。”
“坚决不行，不妥协是我最后的尊严！”
沈归远瞥了她眼，淡淡道：“你不妥协有什么用吗？”
许清如立马改口了：“不妥协是小沈导演最后的尊严！”
“......”
“我猜你肯定没有妥协，是吧是吧？”
“嗯。”
“我就知道。”许清如自言自语般嘀咕了句：“不然唐欣然早爬上你床了。”
沈归远没听见她在说什么，转言问道：“等下全剧组合照，你参不参与？”
“不参与。”
“不方便？”
“对啊。”许清如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我这模样不让粉丝看到很可惜，但毕竟是位人民教师嘛，低调，低调！”
“那我也......”
“你也什么？也不参与？”许清如批评他：“你可是导演诶，怎么能不出镜？”
其实沈归远出不出镜，影响都不大，只不过许清如反应这么大，倒让他很意外。
“你想我出镜？”
“对啊，吸粉啊！粉丝的力量是很强大的。”
这是对他颜值的肯定？
他接着问：“然后呢？”
许清如笑嘻嘻地说：“然后告诉她们你是我的粉丝，让她们多支持一下我的作品，年底我有新书要上市！”
“......”
“我将再次体会到粉丝是名人的感觉。”
“小沈导演功成名就的那天也不要忘记我哦！”
“为我痴，为我狂，为我哐哐撞大墙！”
沈归远理都不想理她，抬脚准备离开。
“乔遇应该也算吧？啧，那我岂不是三个名人粉丝了。”许清如沉迷于自己的魅力，无法自拔。
沈归远听到乔遇的名字，退到了她旁边，清了清嗓子，语气有点不自然：“你和他很熟？”
“不熟。”
“嗯。”
“怎么了，你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
“嗯。”
“那些都是假的哦，千万别信！”
第28章祈祷
“我听到了很多。”沈归远勾了下唇角,“你指的哪些？”
“当然是那些说乔遇勾引我的闲言碎语呀！”许清如表情十分严肃：“我发誓，他绝对没有做那种事！”
沈归远再一次语塞。
他听到的‘闲言碎语’都是在说如一勾引乔遇，这人扭曲事实的能力见长......
“走吧,再不过去,闫和玲就要发脾气了。”
沈归远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嗯？”许清如回头，疑惑的望着他，“还有事吗？”
“其实，网上还有些别的言论,也挺有意思。”
别的言论......
关于她和沈归远的言论......
“咳,这个我们抽空单独聊。”许清如微微挣扎了下，示意他把手松开。
剧组的人都在等着他们,沈归远也不好多说什么，轻轻应了声，把手插进口袋里,跟在她后面慢悠悠地晃了过去。
“沈导,现在拍合照吗？”刘易珂问。
“嗯。”
“那如一老师......”
“她不入镜。”他低声吩咐：“告诉所有工作人员，不要外传她的照片，但凡发现,一律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