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扶无语地回到了正南殿,另一边的动静像是不断在骚扰他的微信,令人烦不胜烦,足足震了一个小时才停下。失去了主体的傀儡被抽的哭爹喊娘,直到全身抽搐倒在地上司马衷才停了下来,命人来将傀儡抬走。
真是可怜啊,侍从拖走了傀儡,见他满身血痕奄奄一息,心中充满同情,若是这孩子就此死去或许还好过一些,若是等二殿下派来医官将他救回来,之后会更加生不如死吧。
第31章痒痒
早晨,周扶醒来,莫名其妙地挠了挠自己发痒的地方,撩开衣服一看身上是一片又一片红色的痕迹,像是过敏的斑点,可他又痒的厉害,这里也想挠挠,那里也想挠挠。
赵高见周扶坐立难安的模样,疑惑地询问道:该早朝了陛下,您怎么了?
朕感觉痒的厉害,莫不是我长虱子了?周扶奇怪地嘀咕嘀咕。
赵高狐疑地说道:不会的,殿内每日都有侍人打扫清洁,奴婢都检查细致了。
两人回到寝殿里,私底下掀开周扶的里衣,少年洁白的身子上布满了一片又一片的红色痕迹,有的甚至已经犯青,乍一看上去就像是被用鞭子抽过一样。
赵高脸色变得很难看,少帝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怎会受到伤害?
后背也特别痒,你帮我挠挠,只见周扶嘟哝着往自己后背抓了抓,顷刻间又填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别挠了陛下,再挠要出血了,赵高心疼地紧,转身去拿殿内医官配置好的药膏,细细地为周扶涂抹,时辰不早了,要不今日休息一天?奴婢为陛下唤医官去。
别了,这药膏还挺好的,现在不那么痒了,等下朝后再说吧,周扶拦住了赵高。
医官配置的药膏清凉舒适,用的也是上好的药材,周扶是真觉得不那么痒了。
赵高忧心忡忡地送周扶上朝,一副老妈子忧心自家宝贝儿子的模样,操碎了心。
陛下,臣有事上奏。平日里默不作声的勤王出例,眼中似酝酿着熊熊烈火。
启奏。
晋国使者欺人太甚,那大王子一言不合竟派人打伤吾儿,本王虽已年迈,但到底要为王府继承人来向陛下讨个公道。
勤王年老糊涂了吗?贵府世子与晋大王子在青楼为一妓子大打出手之事如今传的满城皆知,晋大王子品性不端,我大周朝世子难道就持身以正了吗?此事拿到朝会上来说,也不嫌丢人?说话的是御使台谏官,虽然是个白面人,看上去对纨绔子弟却是深恶痛绝的性格。
勤王被说的满脸赤红,他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儿子,如今摊在床榻之上,这让他心意难平,此事虽有本王教子无方之过,可晋人竟在周王都内聚众殴打大周世子,实在是无法无天!
晋王子为晋国来使,关系到两国邦交,不可随意轻拿,庞涓抬了抬眼皮子,淡淡地说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再无其余人开口,勤王被说的脸色铁青,然而庞涓在朝堂之上的势力绝不是他一个闲散王爷能对抗的,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世子持身不正,王爷可在家中教导,可晋大王子伤人之事,已经触犯了周律。
谁都没想到田忌会开口公然顶庞涓的话头,不过晋王子与世子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事,他是案子的总理人,是最清楚前因后果的。
晋王子确实是来大周享乐了,并且仗着晋国如今强盛的实力,隐隐凌驾于其余质子之上的感觉,丝毫不懂得何为低调做人。
勤王世子本就是纨绔子弟,何况大周明文规定上爵不得出入青楼,难道勤王世子不是公然触犯周律?庞涓低头老神在在,在他开口之后,自然有党羽为他冲锋陷阵。
既然触犯周律,该以周律定案,不得为犯案者身份所限。田忌义正言辞说道,以周律记载,勤王世子当剥其爵位,而晋大王子命人伤人在后,当罚金两千,打五十大板,收押牢狱一月。
勤王本以为田忌是帮他说话的,没曾想儿子的爵位就这样丢了,脸色顿时变得非常好看。
勤王急道:周律早已形同虚设,其中遗漏之处不知凡几,难道还要按照旧法来断案吗?
勤王爷,饭可以瞎吃,话可不能乱讲。庞涓冷冷说道。
勤王越矩了,御史台官员从来不论党派,盯准了犯错之人就是怼。
周律为如今唯一律法,田忌以法办案并没有错,周扶说道:便以律法所言,勤王世子剥其爵,晋大王子打五十大板,罚金两千,收押一月。
周帝开口了,朝臣自然无人反对,陛下圣明。
勤王说的不错,周律遗漏之处甚多,各位大臣若是有什么章程,自可递奏上书。
周扶的话语在朝中掀起了一片巨浪,然而许多人却也认为重修律法之日并不遥远,毕竟时代已经不同了,周律已经不适应此时的大周。
他们原以为先帝会先动这一块,没曾想竟是到少帝手中才提起此事,少帝重提周律之事已然盖过了晋大王子与大周世子的丑事,众人的重点已经转移到如何重修律法上。
下朝会后,赵高急急忙忙地招来医官们为周扶诊治,然而周扶身上的红痕已经褪了下去,看不出任何一样,却听那姜医官对周扶说道:陛下如今正在长身体,却气血不足,当多食肉禽与五谷,补充营养。
周扶听了浑身一僵,他本身食欲并不旺盛,平时也就吃个八分饱,姜医官可不就是在说他营养不良吗?
他已经不敢看赵高的脸色了,恐怕今晚会有一堆吃的堆在他碗里。
姜医官退下后,果然听到赵高嘱咐厨房多给他炖一只童子鸡吃。
周扶感到压力山大,就想着扯开别的话题来逃避。
周扶瞥见角落里的黑影,观察了一下,小声询问道:荆侍卫?
那黑影一怔,突然倒在地上,吓了周扶一跳。
好在周扶平时身边只留下赵高一人,只见赵高拉过帘子,然后转身去将门关上。
荆侍卫怎么了?周扶将他翻过来,见他肚子上插着一根短箭。
陛下,让奴婢来。赵高对周扶告罪一声,扯开荆侍卫的衣服,却见他胸口处有起伏,抽出一看竟是一片叠起来的布。
荆侍卫掀了掀眼皮子,虚弱地说道:账......本。
赵高将那本子放到一边,为他撒上药粉,神色凝重道:荆克,你可别死了,若你死了,你阿妹可没人照顾。
荆轲?!
周扶黑人问号脸。
荆侍卫咧嘴笑笑,声音又轻又细:不......会。
到底是受过训练的战士,他的体质早已与常人不同,赵高为他止血,用布按住他的肚子,一刹那的用力将箭取出。
荆侍卫闷哼一声,咳出一口血,虽是满脸的虚汗,血止住了也就脱离了危险,还有闲情咧嘴笑,赵高气得牙痒痒:之前就叫你万事小心,你又去探察了是不是?
赵高气的挥手赶跑了飞到眼前的蚊子。
周扶不明所以地询问道怎么回事?
奴婢查到当年赵家贪污的金银流通方向不明,这两年国库也不明原因的总是丢失银两,赵高回答道:之前就有消息说司金商义府中有异常,一直以来都由荆侍卫在调查这些。
这账本......是庞涓府暗阁内发现的,荆侍卫摸了一把自己的汗,原以为赵大人当年之事另有隐情,没曾想其背后更有惊天阴谋。
周扶让赵高将荆侍卫安置在书房侧间的塌上,沉着脸问道:庞涓与司金处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