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淡淡的酸甜萦绕齿间,不似果酸也不似醋酸,与焖面有着如出一辙家常的味道。里面的木耳、豆腐、蘑菇脆的脆、嫩的嫩、软的软,各种香味交叠融合,在口中组合成了一种很是意外的香味,酸甜中藏着浅淡的醇香,直到喝完,那股子香味才从舌根处慢慢发酵出来。
此刻,他再看这个汤,不稠不稀,恰到好处,不似清水寡淡,又不似面汤那般粘稠。红红的汤汁中,黑的木耳、白的豆腐、红的汤汁,偶尔有几点翠绿的香菜叶浮浮沉沉,几种完全不同的颜色,造就了一碗味道不热烈但足够浓郁温暖的酸辣汤。
更何况,它的颜色足够炽热。
长松又自己盛了一碗汤喝光。
张延顺和石岩也是爱极许闲香今日做的饭菜,吃光了面、喝光了汤。吃饱喝足后,石岩抢着收拾,许闲香嘱咐道:“收拾好就快些休息吧,之后有的忙。”
他们连连道是。
许闲香随后也进屋休息。她躺在床上,今日奔波劳累的疲倦瞬间把她击垮,直接睡沉了过去。
睡梦当中,她好像梦见有人在替她揉手、揉脚,这种感觉越来越真实,她使劲睁开双眼,借着透过窗户的月色,看见床前蹲着一个身影。
“姜淮?”
她迷迷糊糊地叫出声。
姜淮手上动作一顿,听着许闲香第一次叫他名字,手上动作微微一顿。
他一回府就听长松说了许闲香今日的态度,知晓她定是为了自己下午没来而气闷。所以,趁着夜色,不敢等到明日,赶忙赶了过来。
却不想,她已经累得睡着了。
他便蹲在床边,用内力为她揉手揉脚,就像曾经做过的那次一样。
姜淮轻声回道:“我在。”
许闲香道:“你先出去。”
待姜淮出去,黑暗中,许闲香摸索着衣服穿在身上,确认穿戴整齐后,她从床上起身,把姜淮喊了进来。
姜淮一进来,像个狼狗一样直接把许闲香抱了满怀,委屈巴巴道:“香香,你凶我。”
许闲香:“……”Excuseme?
姜淮把脸埋在许闲香颈窝中,他就像个牛皮糖一样死死粘在许闲香身上,任她推也推不动。
他委屈道:“我被叫去宫里,他们还给我脸色看,我也不能拒绝,只好笑脸陪着,一直陪到晚上,都不能来见你。”
许闲香:“……”
“你起来一点。”许闲香道。
姜淮晃着脑袋拒绝:“不起来。”
他呼吸的热气一阵又一阵扑在许闲香耳边,使得许闲香的耳朵像火烧云一般瞬间烧了起来,痒痒的、热热的,想远离又想靠近。
许闲香忍着耳边传来的阵阵痒意,冷淡道:“你起来一点,我还年纪小。”
姜淮:“……”
他只好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子,换了个姿势,将许闲香抱在怀中,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她的手指,轻声道:“今日是我的错,香香你惩罚我好不好?”
许闲香在他怀中转了下身子,问道:“怎么惩罚?”
姜淮试探道:“你亲我一口?”
许闲香:“……”这是惩罚吗?
她一瞬间产生了一种怀疑,姜淮是不是被人调包了,为什么这么狗?!
她杏眸轻瞪,红唇微张,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淮。
姜淮低头看见她这个模样,喃喃道:“那我来吧,惩罚我自己。”
说罢,清冷的薄唇覆在许闲香柔软的唇瓣上,辗转吮·吸,许闲香本就娇艳的红唇变得愈加诱人。
见状,他加大动作,托着许闲香后脑的手往前一推,他的舌头顺势撬开许闲香的牙关,与思念许久的香嫩小舌纠缠在一起。
一开始,他动作轻柔,吻着吻着,他的力道逐渐大了起来。
双唇肆意在许闲香的唇瓣上辗转吮噬,恨不得将许闲香拆骨入腹。他一会在唇瓣上吸·吮,一会在口中与许闲香唇齿交融,享受那期盼已久的香甜滋味。
许闲香被他亲得直喘不过来气,璀璨的杏眸里波光潋滟,像藏着亿万点星辰,直叫姜淮迷醉其中。
他本来动作稍稍放开,让许闲香得已喘息,但看到那双懵懂潋滟的杏眸后,他又改了主意,一低头,牢牢含住那双娇艳欲滴的唇瓣,不停地吮·吸。
许闲香呼吸不上来,手脚瘫软无力,虚弱地捶打着姜淮的胸膛,却叫他更来了兴致,嘴上竟也放肆了许多:“香香,可是叫我再用力点?”
许闲香:“……”
许闲香似水的眸子含着脉脉情意,小手轻推着他的胸膛,娇软的声音有气无力道:“淮哥哥,停一停。”
姜淮看着怀中娇软不已的人儿,愈加罢不了手,轻轻松口,道:“香香,我停不下来。”
许闲香虚虚靠在姜淮怀中,瘫软着手脚,弱弱道:“我喘不过来气。”
姜淮捧着她的脸颊柔柔地亲了亲,像安抚小猫一样,轻声道:“我这回轻轻的,好不好?”
许闲香微微抬头,璀璨杏眸中懵懂又可爱,潋滟波光闪烁,让姜淮喉头一紧。
他当即垂下头,一边保证一边采撷着那梦寐以求的香甜。
他像是含着稀世珍宝,这回不再有任何莽撞,小心翼翼地护着、守着。许闲香先是闭了眼睛,感受着姜淮的呵护与小心,而后迷蒙地睁开眼睛,点点情丝将她的双眸染得灵动,懵懂中似有了几分媚意,引得姜淮更加停不下来。
姜淮抱着许闲香的双臂不断收紧,身体也紧绷起来,嘴上的动作更加凌厉,甚至连呼吸都变得粗重。
而许闲香就那样娇娇软软地躺在姜淮怀中,一股子热意从小腹中冒了起来,她的脸“唰”的一下,透红如苹果。
她小声喊:“淮哥哥。”
声音里带了点哭腔。
姜淮小心翼翼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小心翼翼抱着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许闲香摇摇头。
姜淮急忙又问:“真的没有吗?”
许闲香轻声说:“没有。”
软糯的语调里浅淡的柔意,让姜淮的心尖一痒,某处不可言说的地方顿时嚣张探出了头。
许闲香不是真的懵懂无知,她之前还活在二十一世纪,像这种成人的反应哪会不知。
姜淮一有反应,她瞬间便感觉到了。
尴尬的是,她好像正坐在上面。
许闲香这会万分庆幸这是在夜里,看不到她红透的脸,不然真的……
然而,姜淮却不打算放过她,抓着她的手移过去,喑哑着嗓子道:“香香,你想不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许闲香:想要你个大头鬼
第102章问我
最后,许闲香把耍流氓的姜淮暴打一顿,毫不留情地轰出门去。
姜淮碰了一鼻子门灰,想到刚才趁着月光,无意间瞥到许闲香红的跟滴了血似的耳垂,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香香害羞了。
索性,他隔着门对许闲香道:“香香,我回去了啊。”
“快走快走!”
门内传来许闲香毫不犹豫的声音。
于是,姜淮心满意足地走了。
明天可以光明正大地来。
翌日,包括接下来一段日子,无论许闲香是在住处,还是在百味火锅整修,亦或是在百味甜心盯着,姜淮总是会带着长松慢悠悠出现。
再加上,许闲香选址的原因,许多人认出了姜淮的身份。
安定侯的姜二公子,未来的小侯爷。
光是这个名头还不够让人上心。
禹州一事,姜淮风头大出,成了皇帝跟前的红人。
更重要的是,姜淮与太子候选人呼声最大的七皇子,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姜淮的前途日后定是不可限量。
而他明显和这家的老板关系不一般。
众人一时心思百转,暗道究竟是什么身份的人才能获得这位公子的另眼青睐。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居然曾经是一个乞丐!
有些指望着家里小姐与姜淮接亲的,顿时坐不住了。
这像什么话?!
我们堂堂的大家族,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乞丐了?
他们咽不下这口气。
又不屑于自己出手对付许闲香,毕竟,这样有点太高看她了。
他们不约而同做了一件事。
把姜淮和许闲香的事传得满城风雨。
“你知道吗?就那位,最近露脸的那位,瞧上了一个乞丐?”
“这有什么?收进房做个通房不就得了?人家好这一口你也管呀!”
“不是要收通房,是要取正妻!”
“什么???正妻??这位小爷该不是疯了?那主母会同意?”
“谁知道呢……总之有得看咯!”
……
如此对话,传得有模有样,终于在那些背后始作俑者的期盼下,传到了姜家主母,也就是他的亲生母亲那里。
姜母温柔贤淑,自幼被捧作掌上明珠,长大后嫁给了安定侯。
安定侯虽然有一房妾室,妾室甚至还生了庶长子。这换了别人,可能要闹个天翻地覆。姜母心蛮大,该吃吃该喝喝,安定侯因此极为愧疚,对她极好,是以,姜母顺风顺水长到现在,性子极好。
唯一的滑铁卢就是曾经自己的亲儿子姜淮与安定侯的冲突,亲儿子一气之下去了京州的姜府,一去就是几年。
乍闻这个消息,她有些难以置信,一向淑静的脸庞因着惊愕多了丝裂纹。
不过,她倒也没生气。
从姜淮之前与安定侯志向不合的事起,她就养成了有事先问问姜淮的意见。
上回,她差点答应了徐府的事,就让姜淮为此跟她生了好大一阵的气。
她不气,但该教训的还是要教训。先是吩咐人道:“等二爷回来了,叫他过来一趟。”
接着,又吩咐下去:“现在去查,谁要是在传这种谣言,损了安定候府的名声,就直接送官府去!”
下人屏气凝息,领了命匆匆下去了。
心道:夫人很少发脾气,看样子真是被二爷气坏了。
被姜淮气坏的姜母:哼,安定侯可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
想着,随手拈了一颗葡萄慢悠悠吃起来,丝毫看不出生气的模样。
但她身边的人气,气得快炸了。
这个人就是姜母身边一个嚒嚒。
这个嚒嚒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等着有朝一日能被抬进二公子房里。
哪怕从通房做起也是好的。
却不想,被一个乞丐截了胡,还是正妻的胡。
是可忍孰不可忍。
等人下去,她平复了几次呼吸,让人从外表看不出异状,试探问道:“夫人,这娶妻大事,您就由着二爷胡闹啊?”
像是怕姜母糊涂似的,强调道:“这可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乞丐啊!”
姜母似有若无地看了她一眼,道:“那派你去瞧瞧情况如何?”
“好好好!”她忙不迭答应。
她正还要说什么,姜淮已经回来,只听见下人通禀:“夫人,二爷来了。”
姜母一听姜淮回来了,没再提去瞧瞧的事,嚒嚒在旁边欲言又止,可又害怕姜淮,只好将话暂时咽回了肚子里。
而这边,姜母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姜淮恭敬行了个礼,问道:“母亲,听说你找我?”
姜母瞥见他有点兴奋的眉眼,嘴角似乎还沾着一个褐色的东西,淡道:“听说,你瞧上了一个乞丐?”
姜母问话与她惯常说话的口气一样,看不出喜怒好恶。
姜淮抿唇沉默了片刻,不由回味起方才吃到的火锅滋味:羊肉片嫩还无比,一烫就熟,沾着浓厚醇香的芝麻酱,美味极了;还有肥牛,肥瘦相间却不油腻,鲜嫩爽滑,一口一块,越吃越有滋味;那个鸭肠,来来回回烫七次,粉嫩鸭肠瞬间变色,入口又脆又嫩又滑;还有毛肚简直打开了他对食材认识的新大门……
姜淮越想越馋,明明刚刚才吃撑得要命,这会子竟又想着吃火锅了。
他暗暗决定,等明日许闲香的火锅店正式开业后,要做里面最靓的那位常客。
对面的姜淮陷入沉思,不说话不说,还露出蜜汁笑容。
姜母看得有些心惊肉跳,轻咳了两声,将他从游魂状态叫了出来。
姜淮回过神,砸砸嘴,笑道:“母亲,这个小乞丐还不赖。”
这个小乞丐、还不赖!
还、
不、
赖!
此话一出,倒从侧面证实了谣言。
姜家二公子真的看上了一个小乞丐!
“胡闹!”
姜母还未发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为严厉的呵斥。
姜淮转身,一看是父亲安定侯。
安定侯也听说了那个传闻。
朝堂上,官友们明里暗里朝他打趣,他气闷不已,心想回来如何收拾姜淮这个逆子。结果刚下朝回来,就听见姜淮夸那个小乞丐,想也没想直接呵斥出口。
姜淮看着安定侯几乎气红了脸,懒得与他争辩,回头跟姜母道:“母亲,我先走了。”
说着,抬步就要离开。
安定侯见姜淮对他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他说的话也置若罔闻,怒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来人,给我看着二爷!”
姜淮本不想理他,但他听着安定侯嘴中说许闲香不三不四,讥讽道:“父亲可真是好大的威风,一张口就给人定了性,不愧是安定侯!”
那“不愧是安定侯”六个字充满了嘲弄,一如曾经他们二人争吵,姜淮想去工部跟着仝修齐,安定侯硬要他从军一样。
当时,他也说了“不愧是安定侯”六个字,接着离家几年,做足了荒唐事,最后在禹州大放异彩,为自己正名。
想到此处,安定侯一时梗住,本要再说些什么,姜淮已迈着步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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