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没有那么简单,福州连着化,化又连着泉州,这一切的根源都在泉州。”俞通海摇摇头说道,“泉州从前宋开市司以来,连通南洋、印度、大食诸地,而元廷沿袭其制,更是兴盛不衰。据闻泉州城人口超过二十万,城墙长三十里,晋江江面和港内停靠的船只超过一万,商贸十分发达。而城中有各种番人外国人数以万计,其中势力最大的是色目人。(〕色目人多信回教,分为什么什叶派和逊尼派,两派斗争的很厉害。副官,你再细细说一下。”
“是的统制。原前宋泉州提举市司蒲寿庚属于逊尼派,他叛宋投元之后便得到擢升重用,在泉州势力更盛,逊尼派也水涨船高。元至元十九年1282年元廷调三千什叶派色目人驻防泉州,什叶派开始冒头。至正年间,各地义军突起,元廷下令各地建义兵民军自保,泉州什叶派色目人便结兵成亦思巴奚军,而身为元廷万户的赛甫丁和阿迷里丁趁福州和兴化之乱而起,一举控制了泉州,并大肆压制逊尼派。顺便提一句,那兀纳便是属于逊尼派,是蒲寿庚的孙婿。”
“泉州的情况大致如此,这里面很乱,而且不简单,根据枢密院的分析,泉州、兴化、福州之乱原因有很多,里面既有元廷福建行省官员之间的争斗,又有行省官府与地方豪强之间的争斗,还有回教色目人两派之间的争斗,也可能是他们想趁元廷自顾不暇据地自立为国,而且军情司还发现了元廷以阔廓帖木儿为首的老帅派与以太子识里答腊为首的太子派之间为争夺元廷最大港口泉州的巨额利益而引发的派系斗争的迹象。”俞通海最后总结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陈孝林突然开口:“丞相有什么?”
俞通海微笑着点点头道:“丞相给我来过书信,曾言道,福州、泉州、化连年战乱,已经给当地百和民生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可能影响到泉州广通四洋的商贸位。因此指示我说,福州、兴化、泉州攻陷不难,是如何维持好,继续作为江南的重要通商港口却是一件难事,还有何处理城中番人和诸位教派也是个问,需要我们好生酌。”
众人了然点点头,江南重商贸,一直想开通南洋、西洋的商道,而泉州就是一个最的机会。这里经营了数百年,居住在这里的豪族富商哪个不是拥船上百,在海路上跑了数百年,江南现在急需的就是这些泉州商人拥有的人脉和海路经验。做为海军和水师的一员,他们当然知道海路勘探是一件多么需要人力物力和时间的事情,果能够有经验非常丰富的泉州海商引路,事情就会事半功倍。而且一旦拥有这些海商在印度、大食等的“商贸渠道”,江南的货品就会非常顺利快捷地进入到那些海外市场去,可以更快地聚集起江南急需的财力物力。
“诸位有什么建议?”俞通海扫了眼众人问道。
“俞兄,现在福州、兴化、泉州三军队陷于自乱之中,我水陆大军有近十万,雷霆一击,破其巢穴不是问。
可问是我们的主力还要逆江而上,对付陈友定,因此分兵留驻的不可能太多。现在三各派人马已经杀红了眼,我们主力一走,难保他们不又起波澜,加上元廷潜伏细作和不知天者,恐怕会生变故。”廖永忠沉吟道。
“廖统制说得是,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三的问,这才能后顾无忧地西进南平。不如我们先给给这三势力来个雷霆一击,各地清收兵器,义兵民军发还回家,海船统一管制,无令不得擅自离港,如有不从者,一律以军法处置。”全书林建议道。
“海船统一管制,这一点不错。泉州诸军依仗的无非他们海船众多,这才横行内外,把船全管住了,他们就成了中之鳖了。不过清收兵器,发还民军费时费力,我们恐怕耗费不起,而且闽南山地众多,泉州又多番人,处理不当恐怕会生。”俞通海迟疑道。
全书林和陈孝林对视一眼,然后扬声说道:“管他山民还是番人,在我们江南治内就必须服王化,否则便是铁法无情。”
俞通海一拍大腿,大声言道:“就是这个理,老俞我一时迷糊了。”他原本也是杀伐决断的人,只是因为刘浩然交代下来的事情让他压力|大,所以顾虑也比较多,听到全书林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丞相要我好生接管福州、泉州,可是如果不施以威压,剪除那些宵小,那些不稳定因素依然还是会跳出来,届时还是会给泉州带来破坏。因此就必须剪除凶暴和安抚良民两方面下手。
“好了,我们再议一议一些细节问。”想明白的俞通海眼睛眯了眯说道。(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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