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想到了最恐怖的可能性。
有人看穿了维纳尔不愿与王室联姻的心机,于是果断地对依兰动手。
破坏维纳尔的计划,同时不动声色地给他一个警告。
依兰的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她愤怒地重复:“维纳尔,你就没想过这样会给我带来灾祸吗!”
维纳尔优雅地笑了起来:“依兰,我是霍华德家的唯一继承人,谁也没有能力伤害我要护着的人。”
“你太自大了。”依兰冷冷地看着他,“维纳尔,还记得史蒂文森街道发生的命案吗?如果我告诉你,死掉的那三个人就是来杀我的,你怎么想?”
“什么?”他皱了皱银白色的眉毛,“依兰,你再说一次?”
依兰直视他蔚蓝的眼睛:“他们受人之托,要侮辱杀害我。幸运的是,这三个人起了内讧,自相残杀,我才逃过一劫。”
维纳尔瞳仁收缩,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竟然有这种事!我这就传信回去,令宪兵队严查!”
她摇摇头:“没用。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这件事中,莎丽很可能做了棋子,那天她故意让保罗拦住我不让我回家,我想那不完全是巧合。”
维纳尔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莎丽·坎贝尔耽误你回家的时间……明白了,我会找莎丽拿到那个名字,绝不打草惊蛇。”
依兰点了点头:“那就这样,我要回去休息了。”
夜幕将至,她不放心魔神和维纳尔独处。
机智的维纳尔果断公报私仇:“依兰!这件事,王室的人嫌疑最大!加图斯接近你,一定有所图谋,你离他远些,越远越好!”
依兰:“……”
虽然她也想离加图斯远一点,但绝对不是因为维纳尔这一番拙劣的离间。
依兰回到屋里,巴巴地等待魔神的到来。
她迫不及待想找一个完全可以信赖的人,一起讨论一下这件事情。
夜幕降临。
还好,他没有又把她扔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只是把她放在屋顶吹冷风。
‘唔……’依兰抖着一身被吹得乱糟糟的绒毛,‘难道他刚才就坐在屋顶上,看我和维纳尔聊天吗?’
她忽然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虚。
她小心地蹦了下去,挤扁了身体,从窗户的缝隙钻进屋里。
他在床铺上做俯卧撑。
依兰悄悄清了清嗓子:“我回来了。”
他没反应。
她蹦了过去,落到他的身边,抬起一双小眼睛,看他在她头顶起起伏伏。
唔……突然莫名有一点脸红。
她卷着尾巴,小心地挪开了一些。
她问:“你听到我和维纳尔说话了吧?那天要杀我的人是谁派来的,你知道吗?”
他动作不停,冷冰冰地说:“你去床底下看。”
“诶?!”依兰睁圆了小黑豆眼。
他他他……他不会把凶手给抓来了吧!
她此刻的感觉就像是,导师列出了长长的方程让她做,她还没来得及去一步步解题,旁边的人就把答案摔到了她的脸上。
依兰又惊又喜,她小心翼翼地蹦下床。
壮着胆子,往床底下看去。
唔……什么都没有,除了几只蚂蚁在墙根爬来爬去。
“嗯?”她怼一下蹦回了床上,“床底下除了蚂蚁之外,什么也没有啊!”
他把一只手背到了腰后,单手做俯卧撑。
声音带着喘意:“死去的蚂蚁谁杀的?”
“我怎么知道?”依兰瞪着小黑豆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偏过头,冷冷一笑:“我又怎么知道。”
依兰:“……”
这是嘲讽人类在他眼里就是蚂蚁呢。
这个家伙根本不会好好说话!
依兰气呼呼地趴在枕头上,把眼睛转到背对他的那一面。
生气!
他换着两只手,不停地锻炼她的身体。
喘息声很重,床铺被他压得上下起伏,气氛奇怪极了。
“那个……”她背对着他,问道,“你是怎么从墓中逃出来的?”
他发出不屑的轻嗤:“我需要逃?”
依兰小毛线用尾巴挠了挠脑袋:“那七位王者的亡灵意志,通过法阵增幅,镇压你,对吗?”
他没吱声。
依兰的小心脏蓦地一沉。
那些悲伤壮烈无畏的意志,被无限增幅之后,用来镇压他……他们曾是他最忠实的信徒,这一定很让人难过吧?
她悄悄转过眼睛。
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难过的表情。他依旧冷着脸,不过好看的眉眼之间浮起了一丝困惑。
他嘴唇微动:“那种东西,对我毫无影响。也许我只是在那里睡着了,睡了几千年。”
这个答案把依兰弄得一头雾水。
她再一次挠了挠脑袋:“那你还记得光明圣战的事情吗?”
他眯了下眼睛:“那种事情有什么好记。不过就是打了一架,睡了一觉而已。”
“那七位王者呢?你认识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