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是梁峰胜了呢?胜了让司马越都不敢轻触,拥兵十万的幽州铁骑?那些世家立刻会变成家犬,臣服于梁峰足下。司马越也会重新看待这个崛起的并州,给予他同王浚相似,甚至跟进一步的待遇。
这一战,才是关乎并州存亡的绝大战役!
梁峰怎会不知此战的意义?微微颔首,他开口问道:“屯兵、州兵现在各有多少?”
“屯兵接近四万,州兵两万,还有两万上党郡兵。共八万人马。”段钦答得飞快。
屯兵的暴增,还是屯田令起到的作用。不过有一小半刚刚结束操练,还未上过战场,不宜投入重要战役。州兵则隶属于令狐盛一系朝廷将领,防守有余,对敌还有些欠缺。最核心,当属上党郡兵。这些都是奕延、张和、孙焦等人带出来的精锐,可以看成是梁府部曲的外延,完全效忠于梁峰本人,战斗力极强。
“调郡兵入乐平国,令狐况、田堙各率一万州兵,一万屯兵协防。剩下兵马,固守上党、太原两地,防备匈奴偷袭。”梁峰下令道。
对战幽州还不够,同样要提防身后的匈奴汉国偷袭。不过上党城防系统已经经过两年加固,早就不是谁来都能攻破的了。
这可是四万可战强兵,王浚会派出多少人马,攻打并州呢?
梁峰微微握紧了拳头:“此战许胜不许败。也是时候,试试并州兵锋了!”
一方厉兵秣马,一方磨刀霍霍。就像巨大的磨盘,沿着太行山脉搅动起来。半个月后,八万兵马进驻常山郡,越过了狭窄的井陉,进入了并州境内。
所有陉道,都有出入两口。王浚夺了常山国,自然占据了井陉入口,不过出口应当还在并州军手中。
这次领军的督护王昌,本以为要在陉道之中大战一场,甚至提前做好了重重准备。谁料竟然没有遇到半个敌兵。
“看来并州是怕了我军兵威啊。”立马陉道隘口,他捻须道。
这次攻打并州,都督可是倾尽了全力。非但派出了蓟城大半兵马,还从冀州抽调了三万精骑。如此多的兵马,加上范阳的民夫役力,对外称号称十万大军都是保守数字。当年只是一半兵力,就扫平了邺城,踏破了长安,区区一个乐平国,又算得上什么?
“传令下去,先攻上艾!段世子,此次怕是要你部作为前锋了。”王昌对身边穿着明亮铠甲的鲜卑汉子笑道。
段疾陆眷乃是王浚那个便宜女婿段务物尘的儿子,也是鲜卑军中一员猛将。这次鲜卑铁骑就是由他和弟弟段文鸯共同率领。可见王浚对于并州之役的重视。
看着面前不算高大的城墙,段疾陆眷颔首:“督护放心,此城不过巴掌大小,攻下易如反掌。”
其实段疾陆眷没怎么把并州放在眼里。当初邺城如同纸糊一般,一日即破。之后的长安,也不过是三五日功夫就能拿下。鲜卑兵马纵横晋国,还未曾遇到敌手。之前攻打代郡不克,让他深以为耻是,也见识了拓跋部的狠辣战力。由此推断,当初并州击溃白部鲜卑,打退匈奴汉国,说不得也有鲜卑人从旁相助的结果。这样一支兵马,又能比寻常晋军强上多少呢?
而放弃井陉,更是明证。在鲜卑大军面前,他们连最好守的陉道都不守了,简直胆气尽丧!
不过就算心有轻视,段疾陆眷也未曾在用兵上马虎半分。还是等大军全数出了陉道,扎营休整之后,方才命爱将段末柸点起两万人,向上艾进发。
上艾乃是井陉旁的城池,就如上党壶关一样,可以当做兵寨使用。然而出乎意料,这座城池并非大门紧闭,城墙下,竟然扎着一座兵营。这些并州兵怎么不像旁人一样,龟缩在城中防守?摆阵城下,难道是想同他们野|战比拼吗?
唇边露出一抹嘲讽笑意,段末柸一挥手,冷声道:“列阵,给我击溃那座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