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局一个碗》TXT全集下载_23(1 / 2)

“要那么久?”朱元璋皱起了眉,手指敲击在桌面上,他想起了徐达与常遇春汇报到他这里的战情,以为是因为元军龟缩地堡的缘故:“元军兵力不是只剩下了五十万吗,怎么战事反倒要拖延到三年,是他们的防御太坚固了?”

常遇春捻了块旁边碟子里的豌豆黄丢进嘴里:“那倒不是,虽说他们龟缩在地堡中有些麻烦,但是只要我们的兵力能和他们持平,凭着将领的指挥能力和单兵作战的能力,我们也能强行将地堡整个攻下。”

他吞咽了糕点继续道:“只是北漠地形复杂,他们一旦失去了地堡的庇护,怕是就会分散逃离。我们原本就不太熟悉北漠的地形,在草原沙漠上也没有什么地标可以参考,分兵之后若是兵力不够,误入敌军的陷阱连联络求援都做不到,那就麻烦了。”

但是三年的北伐,怕是要拖垮了国中的经济。

朱元璋沉默着一时没有说话,李善长和刘基找他讨要人力,常遇春与徐达也缺少兵力,如今国中虽然在鼓励生育,却也不能一时变出许多人给他们:“我原本还打算在这停战的一年里让军队暂时军屯,为积攒军粮出力,但你们需要八十万的兵力......”

士兵入伍前还需要进行至少一段时间的培训,新兵老兵也是有区别的,北漠既然地形复杂,必然要整合老兵前去的,如今朱元璋的手下统共兵力也只有不到七十万,还需要在西南宁州、东南沿海驻扎防备着敌情,不能全部调去北伐,此时又不适宜再逼国民服兵役。

“陛下。”徐达思考了一会儿道:“北边我们暂时是没办法一口气攻下的,但西南那边我觉得可以想想办法。”

“你是说,要现在去攻打宁州那边?”宁州一带如今还是在元帝指派的官员王爷的管辖下,虽然一直没闹出什么动静,但也一直是如哽喉之刺一般的存在:“蜀道进出都困难,更别说西南的气候与中原差异极大,贸然去攻怕是落不到好处。”

“我不是说攻打,我是

说可以考虑劝降。”徐达站起身指着舆图上的宁州的南端:“虽然宁州如今还号称服从残元的指挥,但西南原本就是一处民风剽悍,种族繁多的地方,许多民族都居于深山丛林,极难管理。”

“只有南边这一处,有一个元朝宗室王爷坐镇,管理得较为严密,咱们只要想办法突进这一带,剿灭了宗王的势力,剩下的郡县就可以采取怀柔劝降的态度了。”徐达缓了口气,微笑道:“我听茜儿说,陛下如今鼓励全国商业,刚好可以许诺西南各民族通商作为谈判筹码,他们在许多方面都落后中原,若是能有商路沟通,也会更与朝廷亲近。”

“况且小范围的战争让老兵带着新兵见见血,见过了生死,新兵也就不用再想办法操练了。”

朱元璋想了一会儿,也露出了笑容:“我觉得有可行性,明日我叫上李善长刘基与商人工会的几个代表,让你们可以好好讨论一下。若是得了西南,无论是耕种的人口还是军队的兵力,都不是问题了。”

他对自己施行的仁政能不能得到西南人民的支持还是颇有信心的。

“对了对了。”常遇春吃完了一整碟的豌豆黄,有些兴奋地问道:“就是这个商人工会,我听说是陛下得的一位佳人住持建立起来的?”

“陛下的私事你别瞎打听。”徐达听得眼皮一跳,朱元璋的后宫之事常遇春也敢瞎问。

朱元璋听他问起姜妍却是心情更加愉悦,说起姜妍语气也带了自豪:“没关系,她不是个适合金屋藏娇的人,我也喜欢她自信独立的模样。说起来,如今她可就在徐达你的家宅中住着呢,最近一直在忙着工会的事,连凯旋宴都拒绝了参加。”

“住在我的家中?”徐达愣了愣,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个消息,试探性地问道:“是茜儿胡闹将陛下的心上人带出宫了?”

虽然事实和徐达所问相差不远,但朱元璋想起姜妍许诺的回宫就嫁娶也就没了追责的心思,否认道:“是阿妍自己想出宫的,她与你妻子相处的不错,你不要多虑了。”

徐达微微松了口气,依然还是有些纠结:“但是陛下,她住在我的家宅中,我回家住是不是不大合适?”

朱元璋倒是不曾想到这一层,他倒是不会怀疑徐达和姜妍发生点什么,只是到底男女有别,以徐达的谨慎,即便自己不安排,他自己怕是都会避着住到外面客栈去:“那我替你在宫中暂时安排一处居所吧,只是苦了你刚回来久战在外,还不能回家与妻子同住了。”

他心中带了几分歉意,便邀约了徐达与常遇春道:“我与阿妍约了等会儿一处去城墙上观看今日京中的烟火大会,你们两也同去吧。”

“陛下要深夜离宫?”徐达愣了愣,若是朱元璋出宫怕是要安排大阵势出来。朱元璋却是笑道:“我换常服出宫,不必惊动了宫中的护卫。”

“可......”徐达话未说完便被常遇春打断:“可什么啊,我们两比起宫中的护卫来还不能保护好陛下了?”他可是对朱元璋话中的姜妍起了十二分的好奇心,怎么可能错过这个一睹真颜的机会。

但三人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等到姜妍准备好了的通知,朱元璋派出去的宫人打听说姜妍还在工会中讨论事宜。

烟火燃放的时间就要临近了,朱元璋只思虑了片刻就与徐达常遇春乘上了马车,直接去商人工会接姜妍。

此时的姜妍正在头疼地听着新来商人与沈万三他们争吵工会排序问题。

原本排序就只是沈万三他们自己依照一个模糊的财力排的,大的商单会优先派给排序在前面的商人,也是因着财力小的商人做不到。这些商人都与沈万三相熟,沈万三吃肉他们也不会沦落到没有汤喝的地步——但是新来

的商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与沈万三不相熟,却并不是没有财力,若是沈万三完全看人情排单,他们有钱却拿不到商单该如何?

就说修路这件事吧,他们来晚了些,许多容易修建花费又较少的道路就已经被沈万三给分配光了,剩下的道路难修,数量也达不到可以立碑的数目。

于是新来的商人与工会原本的商人就分作了两派争了起来,一定要这个道路修建的名额重新分配。

姜妍站在旁边看他们唇枪舌战地打机锋,几乎插不进去话,焦虑地咬唇想着怕是快到她与朱元璋约定的时间了,但道路修建是她提出的方案,她也不能不等他们的商讨结果出来。

“行了,咱们先别吵了。”沈万三也是与新来商人吵得头大,对方非要推举个新的人取代自己,他怎么可能同意:“这事是姜姑娘提出来的,她才是代表朝廷的,咱们都听姜姑娘的如何?”

“我知道大家都想为道路修建出力。”姜妍舒了口气,终于轮到她说话了:“既然这样,我会让工部公开道路修建的全部名额,计算相应可以获得的功绩,不单按道路条数给予立碑的资格。按照所需花费累计功绩为你们立碑,这样你们就不用再争修整道路的难易了吧。”

“那要是大家都看中了修同一条路的资格呢?”沈万三皱起了眉,就单说他家乡一处的几条道路,与他同乡的几个商人就都有意。

“那样的话就由朝廷来招标吧,你们密封提交修路的花费和计划,然后所有投标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拆封谈判。”姜妍想了一会儿,有些无可奈何地提出了这个计划:“机会只有一次,想要花费少,又比对手稍微多一些拿到道路修建权,就得看你们自己的心智了。”

“提前说一句,耗巨资修一条路那种不合理的计划肯定是不行的哦,要怎么做得你们自己想好。”姜妍话落,场上的商人又讨论了起来。她却是心焦到根本等不及听他们的问题了,留下一句“有问题明天再来寻我说”,匆匆就要离去。

她提着裙摆去的匆忙,江眷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担忧她,连忙也跟了上去。

第六十章

烟花在天空中盛开的时候,一行人到达了城墙上。

因为一早和姜妍约好了的缘故,这一处城墙上被控制得没有其他人到来,却是最好的观看烟花的地方。

烟花的光亮点亮了人的眼眸,绽放时的响声却让姜妍回想起了朱元璋夺下应天那艰险的一战,同样的地点,箭矢射出的声音与烟花擦破空气的声音相仿,心境却是天壤之别了。

登上城墙的高处,朱元璋与姜妍并肩而立,自上而下看着这座曾经被战火焚烧了一切辉煌的古都,被绚烂的烟花重新渲染上光彩,万家灯火与绚丽烟花相映,让姜妍的整颗心都温暖了起来。

她亲历了一切艰辛,才会对眼下的美好满怀感动。姜妍将头轻轻靠在朱元璋的手臂上,右手也虚虚握住朱元璋宽大的手掌,轻声喃语:“你知道吗,你达成的功绩真的很伟大。”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坐拥天下,这样的功绩前无古人,后来也不会再有人比得上。

朱元璋回握住她微凉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脸颊贴在她的秀发上:“那你知道我有多感激你,多庆幸能够遇见你吗。”他从来没有沦落到过孤身一人的地步,这种心安感只有姜妍能够给予他。

两人对视莞尔一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天幕华彩。

在他们身后,徐达也轻轻拥着朱元璋特意交代接出的张茜,低诉着离别之情。剩下的常遇春与江眷眷两人就有些尴尬了,常遇春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江眷眷。”江眷眷实在没想到出来会碰见这么三个大人物,即便她一贯没什么畏惧心也不敢再放肆。朱元璋是听说了她与姜妍关系好,又见常遇春没有女伴才捎了她一道,可她能和其他男商人谈笑风生不代表她就能在一个嗜血沙场的将军一块说笑啊。

她紧张得只能冷着脸不露出任何表情,看上去颇为冷淡,常遇春也不知道该继续交流下去了,只能夸了句“好名字”,算是结了刚才自己挑起的话头,然后他便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烟火上。

他的视线挪开,江眷眷才敢打量起这位在民间话本传说中一度被形容成“杀神”的人物。她站在他右后方半步,在烟火的亮光下看清了这位青年将军俊朗坚毅的轮廓,也看清了一道横亘在常遇春脖颈上的伤疤。伤疤看上去是新长好不久的,尾端没入了常遇春的衣领中,新肉泛着粉红色,倒不是十分狰狞,可这个位置有多凶险任谁都清楚。

“你在战场上受了伤?”江眷眷抿了抿唇,没忍住问出口,她一直以为常遇春这种品阶的将军都是稳坐后方统帅三军没有一丁点凶险的,怎么常遇春还会受这样严重的伤。

常遇春顺着她的视线意识到了她是看到自己脖颈上的伤疤了,拉了拉衣领试图遮住伤疤,咧着嘴用不在乎地语气说:“上了战场哪有不受伤的,冲锋的时候被流矢射中了。抱歉啊,吓到你了吧。”江眷眷今日的服饰让他误会她同平日里知道的那些娇女没什么两样,随口扯了谎。

江眷眷却是皱着眉头说道:“这个位置,这么深的伤口可不像是流矢伤的,你这看着像刀伤。”她也是行商各处见过世面的,什么武器造成的伤口还是能够分辨的,常遇春扯谎骗她却是骗不过去的。

常遇春闻言,有些诧异地打量了她,这才发现了她与其他女子的不同。她面上该有的妆容不少,发上也装饰了两支看上去华丽沉重的银簪,但耳垂上却是因没有耳洞而无法戴上耳饰。此时她虽说是一身水红色长裙,裙下穿着的也不是寻常女子的精致绣花鞋,而是双便于行走的布质短靴,全靠裙长遮掩。

“你可别看低了我。”江眷眷大致猜中了他的想法,直接拔了支发上银簪,稍稍用力扭开,簪中竟

然是一刃小巧却锋利的剑:“簪中剑,我出门防身用的。”平时穿男装袖中可以直接藏匕首,今日女裙就麻烦些只能用这种机巧玩意儿了。

“我不该哄你。”常遇春哑然失笑:“这是我战斗的时候被手下叛徒偷袭砍中的,没向徐将军和陛下说,你可别给我暴露了。”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江眷眷却是没有答应他的请求:“手下背叛了你应该向陛下禀报啊,为什么要隐瞒着。”

“丢脸啊,索性我已经将那小子解决了,手底下的人叛变这种丑事就不必再往上报了。”常遇春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反正偷袭他的叛徒已经被他回身一刀砍死了,何必再报给徐达听徐达念叨自己。

“你只是杀了就了事了?”江眷眷脸上露出不赞同。

“要不然呢?”战场瞬息万变,他一个冲锋前阵的主帅受伤这种事动摇了军心立刻便能导致一场大败,他都是忍着疼痛匆匆在伤口上撒了随身药粉就继续拼斗的,下了战场才找了医师包扎——还能怎么办?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之后没有调查过叛徒的事吗?”江眷眷困惑的就是常遇春不上报,不借用徐达和朱元璋的情报力量该怎么揪出叛徒关联的相关人物和情报网。

“调查?”常遇春愣了一下,没能反应过来江眷眷的意思:“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调查的。”

“他是什么时候参军的,家中的亲人朋友都是什么身份,在军中相熟的都有谁,叛变前后还有谁有异常举动。”江眷眷一口气说了许多:“这些你都没调查?还有,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叛变的,要是叛变肯定是拿了敌人的好处,他是怎么样和敌人联络的,这个你不调查出来,后患无穷啊。”

常遇春郝然一笑,叛徒叛变的突然,他也是瞬间就将人处决了,连他的副官都不明真相,只以为他是不慎受了伤。因此,根本就没人问起过他这些问题,他从来是一往无前的态度,对这种事也一直不以为意,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似乎真的错漏了许多。

“受教了受教了,咱们先不说这事了。”常遇春被她说的头皮发麻,眼珠子一转,直接就想要绕开这个问题,指着天空的烟花说:“难得能看到这么美的烟花,可别错过了。你也没接触过这么美的东西吧,还是别浪费时间说别的了,咱们看烟花吧。”

gu903();“这烟花就是我带着我家铺子的掌柜去采购来交给朝廷的。”江眷眷紧锁了眉头,没有因这事有一丝动摇:“军中背叛这种事真的很重要,你真的得向陛下和徐将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