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您老还知道疼呢?”盛颜阴阳怪气,“你当时故意说那些话赶我走,不想让我看你伤口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疼不疼?你莫不是还真的以为我是被你激将法给激走了?元春,我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
莫说元春与她相处了这么久,把她的脾气摸的透透的,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元春是什么样的人。
知道她不喜别人想要接近她,也不想把弱点暴露在旁人面前,所以就故意问那些带有针对性的话语,好把她刺激走,这样她就看不到他的伤口了。
盛颜看他沉默的样子,终究还是没忍住,又继续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别伟大?啊?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特别了解我,看看以往那些年里,如果不是我让着你,你哪来的机会对着我唠唠叨叨?你真以为我是开慈善机构的?”
元春终于开口了,他摇了摇头,却说:“不是。”
盛颜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你不是开慈善机构的,如果按十七你的脾气去开慈善机构,那大概就没有人敢来这个慈善机构了。”元春说的一本正经,末了还很认真的盯着她。
盛颜攥紧了手中的棉签,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不断的重复“他又救了自己,不能生气,生气会长皱纹”,才终于挤出一个扭曲的笑:“爸爸容忍你的小调皮。”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棉签便“啪”的断成了两截,英勇牺牲。
元春:“???”
这个老干部似乎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盛颜的怒火,悻悻的闭了嘴不再开口。
“要不是看在你那个时候帮过我……”盛颜说的咬牙切齿,但给他擦药的动作却到底轻柔了些许。
两人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再说话,从远处来看,盛颜为元春擦药就仿佛一幅美好的画般,橙黄的灯光倾洒在他们身上,更多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气息。
当然,如果忽略盛颜脸上满满的嫌弃。
过了会儿,她突然问:“对了,楚云轩是不是没有回来?”
元春有些古怪的瞥了她一眼:“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这不就是正常人类幼崽的行为吗?觉得自己做错事情,拖累了别人,所以内心极度愧疚,不敢面对当事人。”盛颜说的头头是道。
“十七,那是你还不够了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况且他自己也知道,一味的自我纠结并没有什么用,而且一旦他距离我远了,那么以他现在的体质,只会给更多人带来麻烦。”
没错,其实今天的大摆锤事件有一部分原因出在楚云轩身上,没了元春这个锦鲤跟在他身边,那么他便又会给旁人带来厄运。
若不是游乐园里这次只有盛颜和司轻舟几人,那这个厄运也许会来得更早一些,或者说更明显一些。
毕竟司轻舟也是身上有大气运的人,而盛颜则是系统,人类的厄运对她不管用,所以首当其冲受到厄运影响的就是小衍。
只能说楚云轩促进了意外的发生,但却不能说这件意外是因他而起。
盛颜说:“我知道。”
现场又是一阵沉默,盛颜想了想,又继续问:“那他是不是还给你道歉了?”
元春睨了她一眼,嘴角似乎带了些许弧度:“你又知道了?”
盛颜:“……”
别以为她没看见他眼里的调侃。
她颇有些恼羞成怒的瞪了元春一眼,高高抬起的手在看到他伤口的那一刻又放了下来,不停的在嘴里嘟囔:“爸爸容忍你的小调皮,爸爸容忍你的小调皮,爸爸容忍……”
怎么办,她似乎容忍不了!
“十七。”元春看她不停的自我催眠,蓦地喊了她一声。
盛颜恶声恶气:“干什么!”
“那天晚上,我记得你好像喊了我爸爸……”他语气平淡,完全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
盛颜脸色骤然大变,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转而扑上前,忙不迭的捂住他的唇:“闭嘴!”
元春面色自如,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她并没有发现两人此时的距离有些过于近,甚至近得有些暧.昧,从远处看,似乎随时都能亲上去的模样。
“我都说了不许提那晚,你居然还提!”盛颜倒不是像寻常女子般,对于某些事情感到脸红心跳,或者羞耻什么的。主要是那晚她做了错事,因为太过年轻而不懂得浅尝即止,所以才会引来后面的那一系列事情,这才是她懊恼的根源。
如今一想到那晚,她就会想到自己曾经犯过的低级失误。
“下了床,我就是你爸爸!”盛颜语气凶巴巴的。
元春看着她沉默不语,似乎没有要反驳的意味。
盛颜这才说:“我松开你之后,不许再说那件事了,不然别怪我再也不跟你说话。”
元春点了点头,盛颜一点点从他唇边挪开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似乎只要他说错一个字,随时都能重新堵住他的嘴。
待她终于挪开手后,元春突然轻咳了一声,有些意味不明的问:“下了床,你就是我爸爸?”
无妨,上了床,他就是她爸爸。
盛颜立刻理解出他话语中更深层的意思,随手拿起身旁的棉签直接往那张严肃矜冷的俊脸上狠狠扔过去,手下没有一点留情。
随后唾弃了一声:“呸!狗贼,就算上了床,我也是你爸爸。”
元春很是坦然的任由她将棉签扔到自己脸上,根本没有躲闪的打算,听到她的话后,眼里迅速拂过笑意。
“好啊。”他不紧不慢的应下。
盛颜说完后才发觉自己话中的漏洞:“上什么上,我们不可能再上床了!”
元春语气不乏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元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居然这种话都说的出口,是不是跟那些人类幼崽多了,你也学会了他们甜言蜜语那套?你枉为老干部!”盛颜分外唾弃他。
以前那个端庄自持、不苟言笑的元春哪里去了?眼前这个满嘴骚话的男人是谁?
元春无奈的笑了笑,又任劳任怨的捡起刚刚被她扔到地上的棉签:“我也没说过自己是老干部,况且,说不定我以前就是这样的呢。”
盛颜脑子里又突然冒出个大胆的猜想:“莫不是……你压根儿就不是元春?!被人仿制了还是魂穿了?你把以前的元春弄哪儿去了?快把他还回来。”
她说着,便强硬的将他的头扭向自己,双手开始蹂.躏他的脸颊,摆出各种鬼脸和滑稽表情,明晃晃的以公徇私。
元春:“……幼稚。”
“你说谁幼稚?”盛颜横眉立目。
元春见此也冷哼一声:“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真的元春被我藏到哪里了。”
他又恢复成了口嫌体正直,嘴上说着幼稚,身体却很诚实的往盛颜那边凑了凑。
“哼。”盛颜说,“快起来,我要继续给你擦药了。”
元春这才又乖乖的将自己刚捡起来的棉签递给盛颜,而后坐到原位,正襟危坐等着她给自己擦药。
盛颜给他擦好药,收拾医药箱之时,他又突然开口唤她:“十七。”
“嗯?”盛颜下意识的看向他。
“今天这种事情很危险。”元春抿了抿唇。
盛颜说:“哦。”
这么简洁的话语倒让元春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很认真的盯着她,片刻,严肃的开口:“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轻易做这种拿自己生命为赌注的事情了。”
“要不是下面是你,你以为我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盛颜说,“我信任你,你却开始反过来教育我,元春你有没有良心。”
“是我也不行。”元春声音低微下来,他的神情似乎也染上了些许失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今天没能接住你呢?”
氛围顿时有些凝固。
第60章六十人迷
不知过了多久,盛颜关医药箱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她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元春,你是因为跟这群人类幼崽相处太久,所以也沾染上他们那些喜欢杞人忧天的毛病了?”
“你……”
“好了,元春,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有点累。”盛颜蓦地打断他的话,“还有,我脚踝上的铃铛不能响了,全都是因为世界意识那个老古板,你要是再这样说下去,我觉得你就跟他越来越像了。”
是不能响了,并非不让它响。
仅仅是几个字的不同,意味便天差地别。
前者代表的是被迫不能使用能力,后者却是自己不想使用。
“你觉得我跟他越来越像了?”他一眨不眨的盯着盛颜,像是非要问出个答案。
盛颜耸了耸肩:“反正你俩论死板,一个第一,一个第二。”
她说完,余光瞥见他旁边桌子上的樱桃,迈开步伐走到那里拿了一颗,抽了张纸巾随意擦了擦,元春刚张了张口,还未曾来得及说什么,便看见她已经将樱桃吃进了肚子里。
“这个樱桃是从地上捡起来的,没洗。”元春的话终于脱口而出,他连忙站起身拍了拍盛颜的背,又自然而然的将手放到她唇边,皱眉说:“上面有细菌,对身体不好,快吐出来。”
结果在他不停的拍打之中,盛颜“咕咚”一下把樱桃全吞了下去,而后无辜的眨巴着眼,语气温软:“吃完了。”
元春:“……”
可他却忘了自己手中还拿着遮挡身材的衣服,因为他的动作,衣服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盛颜刚缓过神来看到的就是如此劲爆的一幕,胸前的两点和八块腹肌充斥着她的眼膜,张扬却并不富有野性,更多的是藏在线条里的爆发之感。
就宛如元春这个人一般,理智严肃、端庄自持,虽然平常喜欢管教,但却并不会让人感到冒犯。
盛颜没忍住吹了声口哨,眼里带着促狭,又突然戏瘾发作,单手挑起他的下巴:“呵,男人,这就是你想引起我注意力的方式吗?那么我告诉你,很好,你成功的引起了朕的注意力。”
元春轻咳一声:“陛下,如果你喜欢看,臣、臣可以天天给你看。”因为紧张,他连话说的都是磕磕绊绊,虽然这样说着,但头却忍不住扭到了一边,俊脸上也沾染了可疑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子处。
“你果然变坏了,这种话居然也能说得得心应手,说,是不是背着我偷偷撩妹了?嗯?”盛颜眼眸微眯,长长发睫毛像小扇子似的,不停的眨啊眨,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元春便立马否认:“没有。”
“你反驳的这么快干什么,是不是心虚了!”盛颜再度凑近他,两人近得呼吸交融,元春眼神闪了闪,下一刻,盛颜的唇上便落下了温软的物体,她未说完的话语被某人尽数吞入口中。
她头顶上瞬间落满了阴影,被元春虚虚的笼罩着,熟悉而又强烈的男性气息不容拒绝的瞬间充斥在她呼吸间,让人不自觉的脸红心跳。
她瞪大了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待反应过来之时,连忙推了推他的胸膛,谁知后者固若金汤,站在原地稳如泰山。
反倒伸出手强势的搂住她的小蛮腰贴近他,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的来到她脖颈后,方便自己更加深入的探索。
盛颜能力暂时被世界意识拘束,居然一时也拿他无可奈何,有些不适的想要挣脱开来,结果却反倒便宜了他。
“唔……”她嘤咛一声,本想借此让元春担忧,好借此挣脱,结果没想到他居然顺势将舌头伸入了她口中,长舌直入,孜孜不倦的汲取甜液。
盛颜不甘的用自己的舌头抵住他,可他却但是勾着她的小舌一起纠缠,强大的力道似乎想要将她吞入腹中。
其实他们除了多年前的那一晚,后来就再也没有过什么亲密举动了,这应该是他们第二次唇齿纠缠。
他那时是第一次,就连亲吻也是磕磕绊绊的,甚至还不慎将她的唇角磕破了一些,更别提进去了。
刚开始甚至还是由她主导的那一场情.事,虽然后来元春很快就无师自通,反客为主,在床上索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吻技跟以前的青涩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甚至还隐隐让盛颜多了几分享受的味道。
盛颜眼底划过一抹深沉,看他罕见强势的模样挑了挑眉,被他占领先是不过是片刻的,很快她便也不甘示弱的身后扣住他的后脑勺,香舌也不停的开始挑逗他。
空气中隐隐传来了细微的水啧声,有种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升起,若是此时有人看到眼前刺激的这一幕,必会脸红心跳。
而元春看到她居然主动回应自己,眼里迅速划过一抹欣喜。
十七她回应自己了,那么是不是就代表……她并不抗拒自己的亲吻?或者说,她很愿意跟自己亲密接触?
想到这里,元春一向端庄自持的面庞几乎要维持不住,眸子里的感情也仿佛要喷薄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放开了彼此,皆是气喘吁吁,中间却不知何时拉出了一道银丝,在灯光下泛出莹莹的光,更昭示着刚刚战况的激烈。
元春刚调整好呼吸,便迫不及待的将盛颜一把拉入怀中,一贯严肃的语调也多了些许柔和,颇有些眷恋的用下巴蹭着盛颜乌黑柔顺的头发,薄唇里溢出一抹满足的谓叹:“既然陛下不肯相信臣,那就别怪臣以上犯下了。”
“呸,你个乱臣贼子,以上犯下居然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我看你是早有预谋!”盛颜狠狠的唾弃着他,而后毫不留恋的一把推开他。
她的红唇上还带着些许晶莹的光,似乎是他们纠缠之余留下的印记,精致的小脸因为刚刚的滋润而有些微微泛红,更显得精致动人了些许,甚至还散发出自己的未曾察觉的魅惑气息。
这幅媚态尽被元春收入眼底,他眼神微黯,语气似乎多了几分危险:“陛下这可就冤枉臣了,臣只是想向陛下证明臣的清白,既然口说无用,那臣只能身体力行的告诉陛下,臣只有过陛下一个人。”然而看着盛颜的怒容,又顿了顿,敛下眼帘,吐出几个字:“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似乎还多了几分无奈。
瞧瞧这话说的,仿佛他才是一个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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