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轰——”
沈延卿似乎看到了很小时候见到的那个场景,高楼大厦在火药的作用下瞬间倾塌,那种震撼与此刻的感受重叠起来。
他浑身僵硬的怔了一瞬,旋即伸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上身一动,她就又躺了回去,一同掉落的,还有他铺天盖地的亲吻。
这亲吻从一开始的生涩凶猛,到逐渐变得熟练温柔,一点一点的,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掠夺着她口中的氧气,她不甘示弱的要反攻回去,却挣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可怜两个不会换气的人,最后都落个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的下场。
沈延卿翻了个身,想下地去浴室冲个澡冷静冷静,却又听见这人哭唧唧的叫他:“沈延卿,我难受。”
你说她没醉吧,行为举止却判若两人,完全不是清醒时能有的,可说她醉了吧,她又很清楚的还认得人,准确无误的叫出他的名字来。
沈延卿顿时就叹气了,“……洗了澡就好了。”
江汨罗在床上扭来扭去,赌气似的道:“我不要洗澡!我要继续玩亲亲的游戏!”
沈延卿:“……”玩你的大头鬼!
他强行将江汨罗从床上拖了起来,带进浴室,将她抱坐在洗漱台上,叮嘱道:“乖乖坐着,我给你放水。”
进了浴室,可能是闹累了,江汨罗安静许多,乖巧的点点头,一下又一下的晃着小腿,看他忙前忙后给自己准备浴缸和衣服。
好了之后道:“来洗澡。”
江汨罗哦了声,朝他伸出手,“抱。”
她是被抱上来的,当然也要被抱下去啊!
沈延卿:“……”你特么能不能替我一个手不好的人考虑考虑!抱来抱去的不累么!
虽然腹诽,但他还是任劳任怨的左手一勾一带,江汨罗就下地了,他问:“脱衣服要不要帮忙?”
真就随口一问,江汨罗却大惊失色,抓着衣领嚷嚷道:“姑姑说不可以给男孩子摸的!”
沈延卿被她的举动闹个大红脸,有些讪讪的替自己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汨罗皱着眉头,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他根本解释不下去,只好扔下一句你快洗澡,然后落荒而逃。
他用一张身份证代替房卡放进卡槽,把江汨罗的房卡拿走了——到底不放心,决定冲完澡后过来看看她。
江汨罗虽然醉,但怎么洗澡还是记得的,只是这浴室里的热气熏得她越来越困,于是等半个小时后沈延卿过来看她时,她已经躺在浴缸里呼呼睡着了。
沈延卿:“……”
将自己心仪的女孩子从浴缸里打捞上来,并且给她擦干水,穿上浴袍,抱到床上,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能不化身禽兽呢?
沈延卿觉得……不行,圣人来了也不行,除非他不举:)
睡着的江汨罗很乖巧,任由他摆布,等他把她浴袍的带字系好后累得瘫在一旁一动不动时,她还翻个身,趴进了他的肩窝里,温香软玉,多么解乏。
沈延卿决定趁人之危要点报酬,于是悄悄地低头,亲了亲她柔软的红唇。
沐浴之后的江汨罗,浑身散发着浴液怡人的花香,和他身上的味道蔓延连接成一片,让他有些神智迷失。
江汨罗在他亲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有点醒了,或者说,在他把她从浴室半抱半扶的弄回室内时就已经……被冻醒了:)
但是她觉得很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于是只好闭着眼装睡,慢慢又有了点睡意,然后在他偷亲她时就又醒了。
她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就像一个十几岁的惨绿少年,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儿,将她奉若神明,不敢亵渎,一举一动都是珍惜和虔诚。
她觉得,应该给他一些回应的。
于是毫不意外的,又变成了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的场面,只是这次,沈延卿的忍耐已经到了尽头。
“阿罗,你醒了的,对不对?”他低声问她。
江汨罗没出声,只是闭着的眼皮轻轻动了一下,被紧盯着她的沈延卿捕捉到,然后她听见他从喉咙里发出的轻笑。
“阿罗,你知道你像什么?像一只鸵鸟……”
“你做不做,不做赶紧滚!”江汨罗倏地睁开眼,瞪着他,酒意没有完全散净的脸孔上一片通红,娇媚得像阳春三月阳山上的粉色桃花。
沈延卿望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直到她先忍不住尴尬,闭着眼伸手要去推他。
亲吻就像盛夏时节的暴雨,汹涌澎湃,连同内心涨潮的冲动,欲望掌控思维,理智让位于动物的本能。
她腰上的系带是他绑的,也由他来解,只是他忽然想,如果此刻的她穿着的不是浴袍,而是一袭华美的礼裙,解起来会不会更加不同?
这么一想,浑身的血液立刻就沸腾起来,他兴奋得眼睛都亮了起来,江汨罗看着他的眼,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看不见底的漩涡,有些头晕。
疼痛和愉悦相伴相生,江汨罗在他背上划下几道抓痕,刺激得他成了凶狠的野兽,她就像风浪中被吹打得摇摇欲坠的小船,摇啊摇,一会儿就要翻了,却又被立刻扶起,还没站稳,就又被风浪掀个跟头。
灯光迷离,似幻似真,她只听见彼此的喘息和心跳重叠在一起,像出征的战鼓,激奋人心,然后随着一声长长的喟叹,她是那个败阵的士兵,缴械投降。
“不……不要了……沈延卿你够了,都第二次了……你能不能……呀……”
“阿罗,阿罗……”
“阿罗,我是谁?叫我的名字,好不好,听话。”
“……沈、沈延卿。”
“阿罗……我喜欢你啊……”
“……我知道。”
夜慢慢静了下来,灯光渐暗,呼吸渐缓。
江汨罗是被沈延卿说话的声音弄醒的,神智清醒的那一刻,她听到他说:“什么题目?你发个文字信息给我,我看看有没有以前的课件……下周三,可以……”
“什么事呀?”她闭着眼,下意识就问出了声,说完才猛然惊醒,立刻往被窝里躲了躲。
电话那头的杨敏正说着主任让沈延卿下周给学生讲课的事,忽然听到一个慵懒女声传来,一愣,“……师、师兄,你跟嫂子在一块呢?我没打扰你们罢?”
沈延卿老脸一红,清了清嗓子,“打没打扰,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
杨敏立刻就懂了,“好的,打扰了,告辞,祝您跟嫂子那啥生活愉快。”
挂了电话,在科室群里@何灿,“师姐你这个坑货,让我打电话给沈师兄,结果好了,人家还没起床,嫂子还在呢!”
何灿:“……”这能怪我吗我也不知道的啊!
结束通话,沈延卿把电话放到一旁,趴回床上,掀开一点被子看躲在里头的人,“阿罗,你醒啦?”
半晌里头才闷闷的传来一声嗯。
江汨罗把头伸出来,打量他一眼,看他衣服已经换了,“……你出去过了?”
沈延卿点点头,“我去给你买早饭了,顺便帮你请了个假。”
说完看江汨罗眼睛忽然睁大,连忙道:“放心,我就说了你有点不舒服,没说别的。”
说完立刻又问:“你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一点?还是……我喂你?”
说到最后一脸跃跃欲试。
江汨罗立刻拒绝,并且要求,“你转身,我穿衣服。”
“……哦。”沈延卿有些失望,但还是顺从的转过了身,听见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几次想回头,都被警觉的江汨罗喝止了。
沈延卿买的早饭是江汨罗常吃的几样,素包子、油条、烧麦和豆浆,温热的食物落胃,恰到好处的熨帖了她的辘辘饥肠。
看她吃得差不多了,沈延卿这才搬了张椅子坐到她对面,坐下后又拖着椅子挪了挪,直到他的膝盖碰到了她的,才停下来。
江汨罗拿着半个烧麦,抬头疑惑的看他,“你干嘛,也想吃?喏,给你。”
说着把手里的烧麦递过去。
沈延卿有些不好意思的抿抿唇,“我想跟你谈谈。”
江汨罗哦了声,低头看一眼俩人对着的膝盖,“……这就叫促膝长谈?”
沈延卿一愣,随即嗔她一眼,“……阿罗,别闹,我认真的。”
“行罢,说说,你想聊什么?”江汨罗耸耸肩,把最后一口烧麦塞进嘴里,又吸溜一口豆浆。
沈延卿看着她,脸色有点发红,“那个……咱们都那、那什么了,我是不是该有个名分了?比如……男朋友?”
“这个啊,嗯……”江汨罗咬着吸管沉吟半晌,“看你表现,公司招人还三个月试用期呢,我也不坑你,给你三个月,表现得好什么都好说。”
她说着飞他一眼,妩媚的眼里笑意沾染着戏谑,像是在逗他,却又有几分正式和坦然。
沈延卿一愣,莫名想起第一次和她去吃饭,她看到他手上的伤疤,他解释是意外,她却平静的回他一句:“又不丑。”
那时的江汨罗,坐在灯光下,姿态懒散放松,却像一束光,突然出现在他泥泞的脚下。
于是他郑重的问她:“那你想怎么用我?床上床下都可以的。”
江汨罗:“……”才上岗就想跟领导飙车?扣分!
作者有话要说:沈医生:咳咳咳……
阿罗:……嗓子不好?
第七十四章
从酒店退房走的时候,江汨罗都没敢靠近前台,她已经听沈延卿说了昨晚她醉醺醺的都干了什么,顿时大囧。
江汨罗:“……”后悔,我现在就十分后悔:)
离开酒店时已经是正午时分,沈延卿怕她不舒服,叫了车,这回没有车祸什么的堵路叫司机过不来了,他们很顺利的坐上车回到佳禾花园。
江汨罗走得慢,沈延卿低头,看她出哪个脚,他也出那个,然后伸手勾着她的手指,轻轻晃着,沿林荫道一直走回去。
看到有放暑假了来爷爷奶奶家住的中学生穿着校服踩着滑板车从身边飞快的跑过,风吹起了少年人的头发,青春就是那么恣意飞扬。
“少年人,怒马鲜衣,真叫人羡慕。”江汨罗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声。
她的记忆里,是没有这么放肆玩乐的时候的,大多的时间,她都在努力学习,复习或者预习,总要用一样来填补时间。
倒是沈延卿……她扭头看他一眼,“你呢,你十几岁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大太阳底下满小区满大街的疯?”
“emmmm……”沈延卿沉吟,想了想,“好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到处乱跑……但没什么印象了,就记得那个时候跟我爸对着干。”
“觉得他不理解我,是个老头子,老封建,老古板,我妈说他以前当兵的,可是我一点都没看出来他的血性,觉得他只会窝里横,而且是只凶我。”
“七八岁的时候我想快点上初中,可以骑着自行车横穿这个城市,十三四岁的时候我想快点上高中考大学,远远的离开这座城市,直到那年知道有学姐高考失利自杀……”
“这个你跟我说过。”江汨罗听到这里,笑着接了句。
沈延卿点点头,“后来长大了,就知道……原来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或者容易两个字。”
少年时代的异想天开也好,雄心壮志也罢,所有的锐气都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经受过社会的毒打之后,变为成年人的圆融和妥协。
只有在看见那些孩子时,才会想起,哦,我也曾这样过,只是在行走的路上丢失了我的怒马鲜衣。
有的人还会发现,他连来路都忘了。
江汨罗低着头笑了两声,“要不怎么说当时少年呢,你就差个早恋,这青春的回忆就齐活了。”
“也得人家看得上我啊。”沈延卿哭笑不的回了句。
江汨罗闻言眉头一挑,拖着声音长长的哦了声,“那就是你看上别人了?”
这话问的……沈延卿头皮一紧,考验来得如此突然,差点叫他回不过神来,“……不是不是,没有,真没有。”
“那会儿什么都不懂……而且哪敢早恋,老头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哦我妈还是我英语老师,你要不信你问她嘛。”
他急急忙忙的解释,连封悦都抬了出来,力证自己真没早恋,江汨罗看着他,突然就觉得好笑。
“我随便说说的,你慌什么。”
她回过脸,继续往前走着,边走边学他的样子,晃了晃钩在一起的手指。
快走到楼下时,迎面看见相熟的邻居走过来,江汨罗一见,下意识就将沈延卿的手给甩开了。
扭头看见他一脸目瞪口呆还有些受伤的神情,顿时就是尴尬又愧疚,“……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让人家看到了不好。”
“有什么关系……”沈延卿想说他们又不是偷情的,看见就看见了,难道以后人家就不会知道了么?
可江汨罗已经在同人家打招呼了,“阿姨好。”
“小江医生,这么晒的天你跟沈先生也出来散步啊,咦,沈先生你家狗狗呢?”
沈延卿忙收了先前的心思,笑应道:“它在家呢,您有事出去?”
“可不么,我闺女出事了,我得赶去医院看看,不跟你们聊了啊。”
阿姨说着急匆匆要走,江汨罗忙说了句再见,看她走远了,这才继续往自家楼里走。
这时沈延卿不主动来勾她的手了,反到跟在她身后嘟嘟囔囔的,“我就这么见不得人?阿罗,你真不地道,用完就甩……”
“……你说够没有?”江汨罗叫他念得脸红,进了电梯之后忍不住低斥一声,“清醒点,你还在实习期,没有转正呢。”
她一说这个,沈延卿的气焰就下去了一截。
半晌才软着声道:“实习男朋友也是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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