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太年轻了。
秦子苓竟然跟人玩起了泼粪???
江初唯转过身靠着殿门,倒吸一口凉气,“乐丹,静羽宫最近伙食怎么样?”
“尚可,”乐丹如实回道,“御膳房没再为难。”
“既然如此……”江初唯捏住小鼻子,“你们宫里的粪便为何这般熏人?我还以为你们都便秘呢!”
乐丹:“……”
晌午时候,秦子苓沐浴更衣回来,江初唯缠着她追问:“子苓姐姐,那人到底谁呀?”
应该是周瑾辞的二舅,但他怎么跑来静羽宫干仗了?
秦子苓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不认识。”
江初唯惊讶:“不认识?你跟人干仗?”
秦子苓认真:“他偷我菜苗。”
江初唯噗嗤笑出声,“就为这个?”
在殿里熏香的乐丹插话进来,“菜苗是贵嫔娘娘的命根子。”
“再过一个月,”秦子苓埋头擦拭软剑,眉眼间难得凝上一层柔色,“娇娇就可以吃上我亲手栽种的莴苣和韭菜了。”
江初唯:不想吃。
那味儿萦绕心头怕是一个月散不去吧。
拭完剑,秦子苓一边拆江初唯带来的小玩意儿一边闲聊,“陆灵儿还想回宫?”
江初唯捧着暖烘烘的茶盏,低头喝了一口茶,“听说在庵里弹了一宿的琵琶,但皇帝老儿不吃她这招,还说什么她喜欢弹就多弹两天,陆灵儿这会儿手指都快断了吧。”
“受贬庶人在京都郊外弹琵琶,”秦子苓微微拧眉,“怎么就传到太和宫了?”
江初唯又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自是有人帮她。”
“谁?”秦子苓把玩着手里的竹蜻蜓,“皇后娘娘?”
“德妃倒台,”江初唯撑着头,笑眯眯望着她,“左膀右臂折了,皇后娘娘不得另寻她人吗?”
秦子苓看向江初唯。
在皇后娘娘这事儿上,原以为她还有些糊涂,却没想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秦子苓:“她的人先后栽你手里,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初唯却不惧,仍是笑道:“在皇后娘娘的眼里,不管是德妃还是陆灵儿,都只是她的一枚棋子,棋子没了利用价值,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很快就会被人代替,所以我更好奇下一个是谁?”
“不担心?”
“担心什么?”江初唯眨了眨眼睛,“后宫本就该热热闹闹的。”
一锅汤总要有一两颗老鼠屎,不然狗皇帝吃饱喝足没事干,天天跑来找她麻烦怎么办?
半晌,秦子苓突然问道:“娇娇想当皇后吗?”
江初唯噗嗤笑出声来,“为何当皇后?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我才不要!现下的小日子不是挺好吗?好吃好喝好穿,也不用管六宫事。”
“只是……”秦子苓欲言又止。
“姐姐担心皇帝老儿?”江初唯这两天好生想过了,狗皇帝虽然嘴上不说,但已然察出了异样,如若想维持这份恩宠,就势必要屈服狗皇帝,之后便是侍寝……
最后再为他生儿育女吗?
真是可笑至极。
狗皇帝前世可是害得她家破人亡惨死冷宫,她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啃他的骨头。
见人脸色不好,秦子苓摁上她的肩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站你这边。”
江初唯抬头笑得甜软天真,“嗯。”
从静羽宫回去后,江初唯就闷闷不乐地趴在窗前,呆呆地望着院子里的那株红梅。
香巧守在一旁,哪儿都不敢去。
春天快到了,红梅凋落得只剩零星几朵垂在树梢。
江初唯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小姐……”香巧想为主子解忧,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憋了半天只能道:“小姐饿了吗?齐美人今儿做了您最爱吃的桂花酥。”
江初唯回身取了一块桂花酥,小小地咬了一口,满嘴香甜,心情跟着舒畅了些,与此同时又添一丝酸涩,“齐美人厨艺无人能比,但我更想祖母的桂花酥。”
香巧安慰道:“老夫人虽然远在株洲,但她心里定是惦记您的,只盼你在京都好好的。”
江初唯又趴回自己胳膊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的红梅,小小声地自言自语道:“祖母,我想您了。”
如果祖母在身边定能帮她想出主意吧。
“娘娘!”碧落风风火火地跑进寝殿,怀里也不知道抱的什么,脸上是掩不住的小雀跃,“我们来推牌九吧?”
“牌九?”香巧眉头一皱,上去就说教道,“你从哪儿学来的东西?是不是又跟小太监厮混了?”
“香巧姐姐,”碧落抱住香巧撒娇,“不过是玩牌而已,怎么能说厮混呢?更何况我也是为娘娘找乐子排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