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三年前能有江初唯什么事儿?明明她哪儿哪儿都比不上自己。
“妹妹,”江雪瑶坐到床前矮凳上,姐妹情深地拉过她的手,一低头一抬头,眼睛已经红透,柔柔弱弱跟小白花一样,带着哭腔道:“你终于醒了,二姐姐这些天都吓坏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恨不得自己替你受这些苦。”
江初唯毫无波澜地看她表演,心里甚至还有点想笑。
她这个二姐姐从小就这般,人前柔弱得风一吹就倒,人后却是个不择手段的主儿。
最喜欢抢她的东西。
江初唯一直不太明白,是她的东西更香吗?
“还是自家姐妹好呀,”江初唯不着痕迹地抽手回去,脸上挤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哪儿都想住在一块,二姐姐怎么回京了?”
不只是回京,竟然还进了宫,瞧她红润有光泽的面色,想来也是承过皇宠了。
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个样!
江雪瑶拭了拭眼角,掩饰脸上的僵硬,“祖母也是担心妹妹。”
呵~
一来就想挑破离间?
“二姐姐,”江初唯歪着脑袋笑了笑,轻悠悠地道,“我自小在祖母身边长大,她老人家什么脾气,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江雪瑶顿了顿,“妹妹不信吗?”
江初唯笑而不语。
她好不容易护住江家躲过一劫,江雪瑶却为一己私利回京入宫,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江初唯管不了更不想插手。
但也绝不能让她连累了其他人。
“妹妹怎能不信二姐姐呢?”江雪瑶看着她,一脸的真情实意,“我们到底是同脉姐妹,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不好吗?”
“二姐姐,我现下不过一贵人,怕是给不了你照应了……”
“妹妹何出此话?”江雪瑶蓦然打断她的话,“陛下那么宠爱妹妹,只要妹妹服个软,陛下定会原谅妹妹的。”
周翰墨对江初唯什么心思,江雪瑶虽不说已经摸透,但也能猜出个六七分。
她是先皇后的替身,却又不只是替身,毕竟宫里还有很多妃嫔都像沈惜音。
但她却是唯一的一个周翰墨照着先皇后的模子养了三年的替代品。
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所以就算降为了贵人,周翰墨也待她与众不同,既没有让她搬出昭芸宫,就连日常用度也照旧。
“三年不见,二姐姐还是老样子。”在江府的时候,祖母就时常跟江初唯念叨江雪瑶的小聪明,凡事看得比一般人都透彻,只是可惜她不肯用于正道。
周翰墨对江初唯的态度,外人看来就是失宠前兆,昭芸宫过不了几天好日子,但江雪瑶却不这么认为。
两人现在跟拔河一样,只要江初唯服个软,周翰墨一旦赢了,才会慢慢失去兴趣,不然就得记挂一辈子。
江初唯太了解江雪瑶,自不会轻易着她的道,却又顺着她的话说道:“二姐姐一心为妹妹着想,妹妹实在太感动了,等妹妹好些了一定去太和宫求陛下原谅。”
江雪瑶也勾起一抹浅笑,装腔作势道:“不急于一时,妹妹先将身子养好了,我们来日方长。”
“二姐姐这会儿住在哪个宫里呀?”江初唯问道。
江雪瑶轻声道,“风雅殿。”
“风雅殿?”江初唯眸光闪了闪,“那不是未央宫偏殿吗?二姐姐真真好福气,一入宫就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睐。”
原来江雪瑶就是皇后娘娘寻来的新棋子。
毫无疑问,柳玥雅这招奇高,坐看江家姐妹内斗,如果赢了,就能彻底除去眼中钉肉中刺,就算输了,江初唯也不会好过,她也没什么损失。
“皇后娘娘是很好,但……”江雪瑶仍不忘卖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到底我们才是一家人。”
江初唯重重地点头,“二姐姐说的话,妹妹都记住了。”
“妹妹大病刚醒,先好好歇息,我明儿个再来看你。”江雪瑶由贴身宫女醉薇搀着出了昭芸宫,迎面撞上从静羽宫匆匆赶来的秦子苓,她满面和煦地打了个招呼,“子苓,好久不见。”
秦子苓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走了。
醉薇事后小声嘀咕:“秦贵嫔太目中无人了吧?娘娘跟她说话,她都不带理的。”
江雪瑶微微一笑,“秦贵嫔到底品阶比我高,这也什么好生气的。”
“正四品而已,再说陛下又不喜欢她,不知道得意个什么劲儿,”醉薇一脸狗腿地拍江雪瑶的马屁,“哪儿比得上娘娘,自打娘娘入宫,陛下每天都陪着您,对您的宠爱,整个后宫无人能及,晋升不过早晚之事。”
江雪瑶回望了昭芸宫一眼。
贵嫔娘娘?她根本不稀罕。
她进宫来只为了江初唯的贵妃之位。
江初唯一醒,与她交好的各宫娘娘都赶了过去,就连萧美人也送去了瓜果药膳,却迟迟不见周翰墨现身。
香巧打探消息回来:“陛下日、日留在风雅殿。”
“日、日?”江初唯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他倒是精力旺盛,却是委屈了萧美人,你快去东暖殿将人请来,今儿齐美人做了大盘鸡,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一直到江初唯病好下床,周翰墨都不曾踏入昭芸宫半步,不过皇宫就这么大个地儿,再加上香巧消息灵通,江雪瑶那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传到江初唯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