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忠书,张豪远二人一并道:“这是当然,当然。省了我们二两住客栈的钱,就感激不尽了。”
“还要自己洗衣服,整理被褥哦。”
“当然,当然。”
林浅浅笑了笑,当下去收拾屋子。林家本来要请下人来的,不过大娘和浅浅都不答允,于是前院两间厢房就一直空着。
住下后也林延潮每日与三人读书,也会抽空与他们讲一些自己读书的心得。一个月温书备考的时间很快过了,终于到了赴考了一日。
城中鼓楼上更鼓敲响。
林延潮也是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身子,看在枕旁放着赴考穿得冠服,而在楼对面的厨房里却亮着灯火,隐隐传来锅鼎碰撞的声音。
林延潮穿上衣裳,朝窗外看去这还是四更天的光景,黛瓦白墙还笼罩在浓浓夜色之中。
知道今天是去参加县试的日子,林延潮一件一件穿起了冠服,然后走到楼下。
林浅浅大概是听见下楼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拿手擦了下围裙道:“潮哥,你等一下,早饭马上就好。”说完又急匆匆地跑了进去。
厨房里大娘,也对一旁堂里北屋里喊道:“延寿,延寿,快起来了,不然来不及了。”
一个声音懒洋洋地答道:“知道了娘。”
林延潮走到前院,但见侯忠书,张豪远二人都是顶着一个熊猫眼,一看就知一晚上没睡好。
一旁林延寿也是进来,见了二人笑道:“果然不是做大事的人,将来府试,院试怎么办?你看我昨晚就睡得很好。”
林延寿这么说,侯忠书,张豪远顿没什么好气,一旁大娘端着桌子出来笑着道:“那是,我家寿囝天生就是做官的命,这一次一定高中案首呢?”
侯忠书,张豪远都是摇了摇头,林延潮宽慰道:“没什么,这一晚其他人士子,肯定也都睡不好。”
张豪远问道:“延潮,怎么看你一副睡得很好的样子。”
林延潮心道,我能说我上辈子大考小考,早经历了无数次吗?考过的卷子,比你们平日练习的卷子还多。
接着大娘,林浅浅端着菜出来,四人围在一桌吃饭。林浅浅大娘不到三更准备饭食,桌上有馒头,稻米粥,酱菜,卤肉,一筐水煮鸡蛋。
大家都大吃大喝起来,林浅浅在一旁给林延潮剥鸡蛋,并提醒道:“少喝点粥,以免考场里三急不便。”
“嗯,说的是。”林延潮放下粥,拿起一块馒头,也赞林浅浅细心。弄得侯忠书,张豪远一脸嫉妒。
而林延寿在一旁不断打着鸡蛋,这颗鸡蛋剥开一半,看了蛋心,又去掰另一颗,一旁侯忠书道:“大少爷,不是你这样搞的,你都剥了,我们吃啥?”
林延寿已是剥了五六颗了,当下掉眼泪起来道:“不行,不行,这么多蛋都没有溏心的。”
张豪远笑道:“大少爷,吃了溏心鸡蛋,就能高中的话,你也真信啊!哈哈!”
“我就信,我就信!”林延寿耍赖起来。
这时候巷口那响起铃铛声,林延潮道:“马车到了,大家别吃了,走吧!”
“我还没吃饱呢?”侯忠书道。
林延潮道:“把馒头鸡蛋都带上,咱们路上吃,考场上也备一些。”
大娘道:“不用,吃食的篮子,都给你们备上了。”
众人提起了长耳考篮,书袋。林延潮道:“看一下你们考牌都带了吗?别到时候回来找。”
众人一脸紧张地往书袋里找了一阵,然后如释重负地道:“带了,带了。”
林延潮点了点头,当下推开门,衕里是黑洞洞,此刻夜正深沉,只有巷口那有一些灯火的微光。
林延潮举着灯笼出来,烛光一步一步驱散了衕里黑暗,待走到马车前,回头看向家门口,但见林浅浅手提着灯笼立在那,垫着脚尖看着自己。
这一刻,林延潮觉得考试离得他很远很远,不必焦虑,不必着急,只需放手去考就好了。
家里有个小萝莉正等着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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