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望龄先道:“可以杂评为主,事功刊以介绍老师的经学为重,我等弟子们的杂评为辅,那么燕京时报,就可以广而论之,不仅仅是我事功学的杂评,天下各家如理学,心学,气学,玄学,释学等杂评都可交融,起百家争鸣之效。”
陶望龄几句话,一下子点燃了众弟子们的热情,众弟子们纷纷私下议论。
贺子明道:“这么说交融经学,时政的杂评,确实是一个新奇之道,只是评论政事,可能引起朝廷之不满,攻讦经学,可能随时引来学术之争,我们这么做,不是处于众矢之的吗?”
贺子明之言,再度引起了众弟子们的议论。
陶望龄胸有成竹地道:“贺责编之言,确有见地,不过我们既称时报,即奉中道而行。何为中道,中道既是天道,所谓天道即无私则大公。只要我们秉持执中公允之道,就无任何人可以指责我们。”
林延潮赞道:“望龄真大才矣,我办此燕京时报,并非为我事功学唱和,就算有否定于事功学之言,只要他说得有理,矣可载之。”
顿了顿林延潮又道:“我办此报之初衷,并非革新天下之经学,而是为了革新天下之舆论,在这里没有一家之言,唯有百家之争鸣!”
事功学的阵地,就在于事功刊,但燕京时报则不然,是一个平台,提供百家争鸣的平台。
众弟子们纷纷以为然。
徐火勃甚至总结道:“若说事功刊,是读百家书,成一家言,那么燕京时报就是,以一家书,道百家言。”
弟子们讨论了一阵,都说在燕京时报上,该如何补充时政,经学之事。
但林延潮以为此却不够。
他燕京时报,既是明朝第一份现代意义上的报纸,那么所载范围不可太少。
林延潮决定将受众,遍及所有能读书识字的阶层。
而林延潮决定将燕京时报分作八版,第一版为时政大事,记载时政热点要点,天下读书人都关心的大事。
第二版本埠新闻,专载京师大小新闻之事,侧重于京城老百姓身边的新闻。
第三版为经济民生,这一版针对商贾,官员,类似于后世财经报刊。
第四版诗词文学,名人唱和,时新诗词文赋,以及科举时文。
第五,六版经学杂论,专录各家经学,以启百家争鸣之用。
第七版民间奇案,记载顺天府下各级衙门的官府断案,偏重于涉及百姓伦理家常。
第八版则是连载通俗小说。
第七第八都是市井百姓喜闻乐见。
众弟子们对前面七版都表示还好,他们自己可以搞定,但通俗小说放在报纸上连载,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当然在任何时代,通俗文学都要比严肃文学要赚钱,不仅仅是一般赚钱,而是赚得盆满钵满。
从某瓶,某团屡禁不止而知,通俗文学对民间的影响力巨大。
可是士大夫阶层们,虽私下把这类书当作枕边书,以及房中指南来看,但明面上对这样都是报以不屑一顾,甚至**之作。
林延潮门下的弟子们都表示没有一个人会写。
故而要找什么名家来写着通俗小说,这令众弟子们都是犯了难。
对此林延潮则表示自己心中早有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