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知远朝北方磕头行礼之后,然后回到公案上签署手令道:“来人,将此獠推出辕门枭首示众!”
话音刚落,余把总瘫倒在地。
而也在此时,突然公堂外有人道:“圣旨到!”
付知远闻言吃了一惊,当即走出公堂迎旨。
来宣旨的是行人司的行人,但见他道:“接旨之人可是总督漕运兼提督军务巡抚凤阳等处兼管河道的总督大人?”
“正是。”
这名行人道:“在下奉王命前来宣旨。”
付知远当即跪拜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卿任漕督以来,山东屡闹民变,前日乱民攻至临清附近焚烧了二十余艘漕船……”
堂中之人明白,付知远因漕船被焚之事当了一个失责的罪名。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山东闹民变,那是当地官员治理不力,至于乱民焚烧漕船应该追究是地方官员的责任。
但是有人却将此事的锅让付知远背上,认为是他治漕无方导致此事。
最后天子亲自过问,将付知远停职,并令他立即来京师禀告此事。
圣旨一下,付知远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他本以为鞠躬尽瘁,为国家朝廷治理漕运的积弊,就算背负上官员的骂名,但至少皇上还是理解他的,但是从圣旨上看出切责之意明显,给付知远出任漕运总督近一年来,给出了一个办事不力的评语。
这将当初被天子一道诏书而连升三级的付知远一下子打到了谷底。
圣旨宣读完之际,督运参将已是露出了笑容。
一旁的余把总问道:“将爷,这圣旨说得是什么?怎么这付铁面黑着脸就如同哭丧一样。”
督运参将道:“平日叫你多读书,连圣旨都听不懂。告诉你,你的这个脑袋保住了,因为这付铁面要滚蛋了。”
“真的?末将的命是保住了?”
那参将冷笑道:“那是当然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付铁面就算是堂堂二品总督又如何?我们运河上下的官吏没有八千也有一万,都指着这条河吃饭,他敢砸我们的饭碗,我们就砸他的饭碗。”
“二品总督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滚蛋!”
那督运参将闻言笑了起来道:“幸好,幸好,这一次老子不是大难不死,出去后定要好好庆贺一下,不过要先将他李五两的兄弟也一起做了,让他们一起上路作伴,叫他们敢伸冤。”
此刻付知远捧过圣旨,行人也道:“督宪一片忠心,皇上是知道的,只是京师与淮安有千里之遥,有些事还是面君说得清楚就好。只要皇上释去了疑惑,督宪立即就可以回来复任了。”
“也好!本督即刻进京,来人将本督印信与王命旗牌交给这位行人。”
当即付知远的从人将印信交给对方,这位行人道了一句不敢然后收下印信。
此刻那三名武官已是面露笑意,站在一旁。
付知远道:“圣旨上道老夫接旨之时卸下漕督之任,那么接旨前下得令算不算数?”
付知远说完,三名武将同时色变。
这名行人不知付知远的意思,当即道:“当然算数,这也是皇上交代的。”
付知远点点头道:“那么还等什么,来人,将这余把总就地正法!”
“我看谁敢,”督运参将跳了出来拔出刀子道,“付军门,你安心上京就好了,为何造此杀孽。”
“你们不要造次,军门已是上京,但老子可仍是督运参将,你们敢动余把总就是与老子过不去!谁敢再上来,莫怪老子的刀不认人!”
几名漕运衙门的军丁当即犹豫不敢上前。
哪知付知远来到那督运参将面前,面对他的刀子毫不退让地道:“怎么你还敢拿刀杀了本督不成吗?”
对方面对付知远一步一步走来,当即退后了三步,他知道对方现在已是卸任,但对方身上那股凛然正气却是压着他不敢造次。
但见付知远毫不退让,他不得不将刀子放入了刀鞘道:“末将不敢!”
“量你也不敢!否则本督上京面圣参你一个持刀胁迫本督之罪!”
督运参将闻此大骇,当即跪拜在地上。
付知远看向余把总喝道:“还等什么!将此贼拿下在此正法!”
几名军丁立即将余把总当场拿下,身旁的一名军丁当即拔出刀来一刀斩下。
顿时鲜血从台阶流下。
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