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菁娘忍着没吭声,等施绵洗漱完将人全部遣退,就剩下两人时,菁娘眼泪唰得流了下来。施绵被吓了一跳,赶紧问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菁娘摇摇头,悲声道:“小姐,我、我做错了一件事!”
听闻是这事,施绵稍稍安心,道:“错就错了,有我护着,不会让祖母罚你。”
施绵就菁娘与贵叔两个自己人,回到主宅,贵叔不方便进她的院子了,身边就剩下菁娘一人。
在主宅的这段日子,施家没几人理会过施绵,施绵也不放在心上,左右她不在乎施家人,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但若有人敢为难菁娘与贵叔,她是一定要还回去的,大不了与施家撇清关系。
“与主宅无关……”菁娘满脸自责,“府中下人嘴巴紧,今日趁老太爷、老夫人和几位老爷都不在府上,我就去外面打听了下……”
施绵未去过别人的府邸,单就回京后所见,施家所有的下人嘴巴都很严。菁娘想打听下老夫人的出行习惯,好找机会带施绵出去逛逛,硬是半点都没打听出来。
丫鬟们凑一起,也只说自己的事,对府中主子的事,是只字不提。
菁娘觉得在主宅不自在,又迟迟等不来严梦舟,就想着自己先去打听打听黔安王妃的娘家,提前摸清府邸也好啊。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时机出府,打听一圈,心里哇凉哇凉的。
“……黔安王妃是江南才女,所有族亲都在江南一带,京城没有一个亲人!而且人家根本就不姓严!”菁娘几乎崩溃,“十四他不是黔安王妃的族亲!”
不管当初两人为什么成亲,最先有让两人成亲的想法的人是菁娘。
她当严梦舟是个骗子,身份都是假的,婚书能真到哪去?施绵不仅被骗、被占了大便宜,现在连离开施家的机会也没有,再被捏住了婚事,一辈子都完了!
菁娘快悔出血了!
施绵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嘴角一弯,道:“我今日见着他了。”
菁娘沉浸在悔恨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你今日不是随老夫人入宫去了?怎么会见到十四?”下一句又赶忙问:“他在京城?那他怎么不来提亲?果然是个负心汉,都是我瞎了眼!”
施绵抿嘴一笑,踢了绣鞋往榻上依去,慢声细气地与她说起今日入宫所见——当然省掉了两人在榻上的你追我赶。
听完施绵说的,菁娘已震惊得大脑空白。
施绵趁着她反应的时候放下床幔躺着了,今日走了许多路,在宫里说是歇息,其实是私见了严梦舟,相当于今日她是一点儿也没歇着,这会儿当真是累了。
“他竟是皇帝的儿子,难怪当初袁正庭坚决地反对……”等菁娘将事情理顺,施绵已起了睡意,没听清她这句呢喃。
菁娘回神,摇醒半睡的施绵,忧愁道:“他怎么忽然就有了爹娘,还是皇帝皇后?皇帝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取一个恶名女子,就是有了婚书也不行……”
施绵脑袋清醒了点儿,握了握右手,道:“那就把恶名除了。没了恶名,加上正经的婚书,他没理由反对的。”
“怎么除?”菁娘满心都是这事。
克亲的说法定然是假的,长宁郡主与施绵没有任何血脉亲缘,她的死怎么能算到施绵头上?
如果说是克亲近之人,那就更不对了。论亲近,这十年来,小叠池几人才是与施绵最亲近的,怎么不见克死?
绝对是有人在背后作妖。
“最早有这风声时你还是嗷嗷待哺的小娃娃,谁能从你一出生就恨上了?难道是因为二老爷与你娘,也不对啊,没见什么人针对过二老爷……”
施绵掩唇打了个小哈欠,困倦道:“我太困了,菁娘,明日再说吧……”
菁娘见她快睁不开眼了,咽下碎碎念的话,为她扯扯被角,道:“那你睡吧,我就在隔壁,啊。”
将匣子里照明用的硕大的明珠放置在施绵床尾,菁娘熄了烛灯轻声出去了。
次日一大早,施绵红着脸醒来。
她梦见了与严梦舟成婚那一晚,梦里头的严梦舟是个真恶霸,将她背过去的身子硬扳回来,亲过她的脸,又去咬她的嘴巴。
这种事情没法与人说,她自己在心里克化了一早上才能忘记。
午后,施绵与菁娘商量起克亲恶名的起源,要弄清这事的真相,得从被施绵克死、克病的几人查起。
其中施绵“已逝”的生母不必再提,其余的菁娘找不到下人打听,心有余而力不足。
施绵细思后,模糊记起六岁时,施长林告知她生母未死时,曾提过她母亲是捏住了施家的短处,要挟施长林放她走的。
或许与这个短处有关呢?
施绵决心去找施长林问一问。
施长林对她的事不怎么过问,但会提供金钱,十多年来,施绵最不缺的就是银钱了。
算着时间去找施长林,然而到了施长林与继母孙氏的院子里,施绵只看见正在训斥施茂峰的孙氏。
孙氏原是施老夫人娘家里的一个小辈,在施绵生母“早逝”后,由施老夫人做主嫁给施长林做续弦。施绵三岁那年,孙氏生下一个儿子,便是施茂峰,又三年,施绵离家,施长林离京。
回京这么久,施绵只见过孙氏两次,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今日是第三次见面。
施茂峰只有十三岁出头,生得瘦弱,正跪在地上被孙氏用戒尺抽手心,左手手掌红肿,渗着血丝。
施绵看得揪心,他却似乎早已习惯,咬着牙关没漏半点声音。
看见施绵,孙氏扔了戒尺,让人领施茂峰回去,冷淡道:“你的事轮不着我管,找施长林的话,去东面的书房等他。”
施绵问:“父亲今日晚归……”
“不知道。”孙氏道。
施绵向她行了一礼,与菁娘去了东面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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