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镇炀!”,萧镇胤警告地喊道。
萧镇炀不以为然道:“皇兄,你可长点心吧,别哪天这天下还没轮不到我们兄弟两便被别人夺去咯!”
论嘴皮子,萧镇胤显然不是他对手,气得满脸通红。
萧祁墨眯眼看去,乃问:“兄弟两?中州何时多出一个太子?是你吗?说话可要负责。”
“你……不知十九皇叔不去操练你那一二十个禁卫军,跑到我监管的监狱来作甚?”
萧祁墨扔给他一道圣旨,也不说话。萧镇炀看过后,满脸怒气冲冲,他甩手“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就要出门去。
却瞥见旁观的离思,忽然问道:“你便是将军之女?”
离思微微点头,回道:“正是!”
他说:“我这皇叔什么都好,就是克妻,前面已经死了九个,你可得当心。”
钟离思心里那股野性冒出,微微笑道:“有劳二侄子关怀!”
萧镇炀脸色一沉,就要发飙,离思忙道:“有什么不对吗?身在其职谋其位嘛,我一天不死,你不都是我二侄子?”
“你……”
待他负气离去,离思转过头,见萧镇胤对她竖起大拇指,她道:“您是太子殿下,不可以让他这般欺负你!”
“对,你说得对,皇叔也随时这么跟我说。”,萧镇胤笑得无比真诚。
萧祁墨却不再看他们,他问广陵:“你有何冤屈?”
广毅老泪纵横,颤声道:“罪臣……没有冤屈,我一人之错,只求斩我一人便是,还请王爷放我全家老小一条生路。”
萧祁墨沉声道:“本王既然接了你的案子,便会从新负责到底,有什么话现在便可告诉我。”
“这……”,广陵瞥向离思,离思恍然大悟,识趣地去了别处。
过不多时,萧祁墨再出牢门,叔侄二人自里面走出,她也不好直接问到底有没有翻案的可能,只得默默跟在其后。
路过一间牢房,离思看见缩在角落里一语不发的广陵,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年龄,满脸是灰,他还是当初那副模样,见谁的移不开眼睛。离思冲他笑了笑,笑得他一头雾水。
再出大理寺,已是下午,萧镇胤回了他的东宫,钟离思则继续跟着萧祁墨回将军府。
一路上,她终是没忍住问道:“他是被诬陷的吗?”
萧祁墨回道:“尚在查证,不于评定。”
说了等于没说。事关广陵,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纵使自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但面对那些青葱岁月,那些曾经一起同甘共苦的人,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钟离思觉着若要想第一时间获取案件有效信息,还是得委屈求全继续留在瑞亲王府。
于是下了马车后,她也不认生,欲一头钻进萧祁墨的王府,却被他拦住,问了句:“你做什么?”
离思眨了眨眼笑道:“我这不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出去闯祸,从而给王爷您带来麻烦吗?与其让你大半夜过去拉我,不如我自己主动过来。”
说罢她就要往里钻,萧祁墨还是不让他进门,冷冷说道:“王府不养闲人,你能做些什么?”
离思慷慨道:“我么?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你需要我做什么?”
萧祁墨抬眸看过来,平静如水眸中微微一动,他反问:“上得了厅堂?”
“这两句话素来不是连着说的吗,有什么不对?”
他没再回她,转身进了门,见他没有关门的意思,离思忙跟着跑了进去。
她心道:广陵啊广陵,我可是为了你才这般忍辱负重的,将来你可得争点气,可别再去做山贼。
钟离思一路走神,却见萧祁墨负手而立站在房檐下,淡淡一句:“去做饭!”
她愣了愣,此人不会当真了吧,这是拿她当婢女使唤?无奈只得说道:“要不从明天开始再做?今晚我在这里吼一声,让将军府里的人抬些饭菜过来……好的王爷,我这就去,您稍等。”
看那头脸色乌云密布,没准下一刻就会乱棍将她打出,她也没敢继续往下说。毕竟有所图,只得心一横,硬着头皮进了厨房。
只不过像钟离思这种人,除了顿大锅肉那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活,要想让她做个满汉全席?上辈子不可能,这辈子也不可能。
所以当她端着黑得几乎认不出模样的食物放到萧祁墨面前时,他那张脸竟比盘里的东西还黑!
离思尴尬道:“在漠北,大家都流行吃饼。这已经是我能烙出来的,最拿手,最完整的一个大饼了。可能感观不是那么好,入口应该也不会太好,要不您就将就着吃?”
萧祁墨看了看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又看了看钟离思,终是自己进了厨房。
离思啧啧感叹:堂堂一个王爷,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居然能这般自力更生。除了有什么心理疾病,她再想不出任何原因。
“钟离思!”
这吼声……犹如训练士兵,铿锵有力!
她奔去厨房,探了半个头进门,面对那一屋子犹如大雪覆盖的面粉,还有地上摆着的三口被烧通的锅,以及还在噼里啪啦燃着的火。
“我已经尽力了,真的!”
萧祁墨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等鸡毛掸子满天飞的场景,一脸绝望,终是龇牙道:“你……出去。”
“我在的,我一直在这外面,我没在里面。”
那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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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跟踪】
萧祁墨说的“你……出去”,并不是出厨房的门,而是——出瑞亲王府的大门。
于是那晚,就因为那让人叹为观止的“厨艺”,差点烧了萧祁墨的厨房,钟离思最终无功而返。
直接从萧祁墨那里打听案件进程的路没有走通,她只好回将军府找人去打探消息,府中或多或少有些关系。
最后才得知广毅敛财一案,影响颇大。萧祁墨之所以重审此案,乃是因为广毅所贪污的巨款中,交回了一部分,其余一部分竟不知去向,现在他正在追这笔款项。
至于萧镇炀说掌握了足以让广家满门抄斩的新证据,也是萧祁墨在核实,离思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
这日钟离思带着武大志去了一个地方。
长青皇城以北,有一条破旧的老路,顺着老路一直前行,不多时二人去到一片旧宅区。在光影的照射下,那片古老的房屋看上去更具特色。
武大志疑惑问道:“小姐,如此偏僻之地,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次进京她没少在这些地方晃悠,离思笑了笑回她:“梦里来过。”
那头半信半疑又问:“我们来做什么?”
钟离思盯着那还破旧的老宅回道:“见一个朋友。”
一个隔了一世,而且根本还没认识她的朋友,她上辈子做山贼那四年,结实过很多人。
那里有家店面名动天下,名曰“妙赞”。当人们心情低落,觉得人生无望时,来到妙赞,里面的人会为你排忧解难,不是出谋划策,但至少能让你不那样悲观。当有人情绪高涨,觉得飘飘欲仙想要寻找一点真实感或者挫败感时,这里也会为你达到目的,对你进行鞭策,帮你回归真实。
所以愿意来妙赞的,大多是那些敢于直面自己,愿意说出心中困扰的人。店铺分三层,每层设雅间,里面的店员个个能说会道,靠一张嘴巴,能把活的说死,死的说活,很是有趣。
钟离思一进门,掌柜的立马便问:“请问客官是需要鼓励还是需要鞭策。”
离思眉眼带笑,说了句:“我这个心疾吧有点严重,要你们公子才镇得住。”
掌柜的回:“小姐说笑,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公子不接待客人。”
离思笑道:“这个我自是知道,你只需帮我带句话给你家公子,他定会接见我。”
见掌柜的不解,她招手示意掌柜的隔得近一些,对他悄声耳语一番。掌柜的听候,活似元神出窍,踉踉跄跄奔上了阁楼。
不多时回来,客气说道:“公子请小姐里屋落座。”
武大志原还以为钟离思胡诌诌,没曾想竟还真管用,她低声问:“看见这家店,才想起中州有这么个人物,小姐说的这位公子可是千秋阙?俗称公子阙,话说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钟离思也不能跟他说上辈子,只笑不语。进入里屋,公子阙身着一袭白衣端坐在琴架旁,全天下的儒雅之词用来形容他,也会让人觉得意犹未尽。
如果说萧祁墨是冷艳俊逸,那么这位公子阙恰恰与之相反,儒雅随和。
离思盘腿坐在他对面,嬉皮笑脸道:“公子作何这般愁眉苦脸?”
公子阙最后一个琴音落下,缓缓抬眸笑道:“姑娘说的那个问题,在下十分困惑,试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千秋阙喜欢四处游历,上一世就是游历时,被离思的手下当做豪横跋扈的富豪抓上山。后因他三寸不烂之舌说得一众兄弟自愧不如,有的甚至潸然泪下,恨不相逢未当山贼时。
他腰间有块梅花胎记,这还是钟离思与他拼酒时打的赌,输的必须说出一个绝对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刚才离思让掌柜传的话,便是他腰间梅花胎记的事。
“你还怕我满城风雨去通知不成?不过听闻爱慕你的女子能从京城排到漠北,若是她们知道这档子事,恐怕……得好几年睡不着吧?”,钟离思痞里痞气,一通高深莫测的威胁。
那千秋阙虽然在笑,却看不出有多高兴,他双手扶在古筝上,修长的手指微动,音律渐起。时如高山流水,余音袅袅,霎是好听。
半响他才问:“小姐想要知道什么?”
看来那枚梅花胎记,确实是他的软肋,上辈子若非关系到位,他又怎会说出这等秘密。这位公子阙,来头绝对不小,就上一世离思所知道的,经营范围便不局限于妙赞这家店。消息也是一流的精通,甚至会有人通过各种渠道来他这里买消息。
离思一拍桌子,说了句:“公子爽快!我想问,二皇子现在手中掌握的,足以让广毅一家满门抄斩的证据是什么?”
公子阙一曲谈完,回道:“这个,小姐不如直接问瑞亲王更准确,毕竟,你们关系是那样的不一般。”
以他在京城的名声,知道钟离思的身份并不奇怪。
她不以为然道:“我要是从他那里能知道,还来你这里作甚?”
公子阙嘴角带笑,他道:“你确定要我说?”
离思十分肯定地点头,只听他继续又说:“关于你的父亲,镖旗将军的。”
“什么?我爹?他……还能有什么事?”
“广毅私吞的财产中,一半收回,一半不知去向,而这笔不翼而飞的款项,就在你父亲手里!”,公子阙云淡风轻说罢,一曲又起。
“这不可能,我爹素来廉洁,况且与京城官员几乎没有任何来往,这笔钱怎么会在他那里?他拿这钱毫无作用,这么容易就被查出来的事,我爹才不会做。”,离思按了按太阳穴,极力反对道。
千秋阙一曲再完,漫不经心道:“这就不是在下所考虑的事情了!”
离思继续问:“既然已经掌握证据,为何没有作为?”
千秋阙抬眸道:“这就要问你那位瑞亲王了,有太上皇撑腰,加之自身先天忧郁,与其说这天下是他哥萧祁渊的,还不如说是他萧祁墨的。”
听到这话,钟离思眉间一紧,脑中登时闪过无数画面,她又记起了一些事情。
她敢确定的是,自己当山贼的第三年,太上皇驾崩,萧祁墨失去了一座庞大的靠山,受到他皇帝哥哥的严重打压。
皇上三个子嗣中,太子萧镇胤志不在朝堂,二皇子萧镇炀心性过高,难成大气,三皇子年岁尚小。反倒是皇帝这个排行老十九的弟弟,军功无数,势力滔天。皇上不忌惮不害怕不打压才是怪事,所以萧祁墨先是被夺去军权,后又被削去爵位!
然而即便已经被这般打压,他仍是在第四个年头当上了皇上!
被千秋阙这么一说,她方记起这档子事,总之在上一世,这位十九皇叔,干翻了他的皇帝哥哥和一众大侄子,问鼎九五之尊之位。
或许这也就是她自己从刽子手的砍刀上逃脱后,能安安稳度过四年的原因,因为整个朝堂暗潮汹涌,谁也没有心思管她。
但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四年后,萧祁墨会单枪匹马去端掉她的山贼窝,并杀死她。难道只是因为她是叛国余孽?是山贼大王?还是说自己漏掉了什么细节。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见钟离思一动不动,武大志忙唤道。
离思晃了晃脑袋,说道:“公子的意思是说,现在这证据在瑞亲王手里?”
公子阙点头:“不错!”
钟离思再一次陷于沉思:且不说这个证据的真假,他捏着证据却又不揭发是要做什么?
三个月的搬迁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若是两个月后她爹不能如期而至,那么便脱不了谋反的嫌疑。到底是谁刻意从中作梗,是二皇子抖出来的证据,会是他吗?
临走时千秋阙淡淡说道:“关于小姐说的那个秘密,在下希望你烂在心里。”
“公子小曲儿谈得不错,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也不待他回话,钟离思笑着出了门,心道:下次有问题,我还用这个梅花胎记做交换条件。
回程路上,武大志迫切道:“我觉得此事太过蹊跷,是有人故意针对将军府。”
钟离思点头表示同意,“我爹说朝堂之事,风云骤变,很难说清楚。但以我爹那火爆脾气,我宁愿相信他会举兵造反,也不信他走贪污这条路。”
“小,小姐,两条路都走不得吧!”
“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这日一大早,离思又在三更天蛊惑众人演奏,惹得萧祁墨勃然大怒,再一次进了瑞亲王府。只不过上次是拉过去的,这次却是被捆进去的。当然,这也是她所期盼的,她迫不及待想去对门。
瑞亲王府迎来一个新成员,听府上家丁们说,此人是萧祁墨的贴身侍卫,府上的人叫他暗夜。
暗夜瞥见钟离思时的惊讶表情,就跟久居深山的和尚忽然看见尼姑似的。他为证实是不是自己走错地方,一连退出去看了两次瑞亲王府那块匾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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