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皇叔[双重生]》TXT全集下载_20(1 / 2)

“安好安好,你来抚琴吗?来来来,为本姑娘弹一曲《高山流水》。”

她想起前世二人以兄弟相称,就要去勾肩搭背。

手都还没伸过去,便被萧祁墨拦腰抱了起来,他说了句:“不知死活。”

宫廷里人来人往,见钟离思满脸通红,都在对她行着注目礼。萧祁墨抱着怀中人儿大步流星上了马车。

她缩在角落里,将头埋在腿间,浑身都在颤抖。炽热充斥着她的每根血管,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却又因一时找不到突破口,此番正拼命地四处乱撞,煎熬,难受。

老十九飞快地打着马,也不知要带他去哪里。

离思咬牙坚持着,一方面觉得倍感煎熬,一方面又因内心的抹荡漾,让她觉得羞愧难当。

越是忍,越是憋气,她心中的火越发旺盛。终归是没忍住,哇一声,血自嘴中喷出。

萧祁墨掀开帷幕瞥了一眼,手一抖,勒住缰绳换了个方向。

钟离思一连吐了几口心头血,症状非但没有减轻,反倒越发严重。这是要……钟离思上辈子有过那方面的经历,可那毕竟存在于记忆中。

要说被人故意为之还有得骂的人,这下该怪谁?怪自己愚蠢,智障,贪杯……

好在老十九提前把她拧了出来,否则以她目前的模样让人知道,那必将被订在耻辱的架子上,“青史留名”。

马车奔出不多时便远离了喧嚣。今日将军府宾客如云,此时回去,过来人一看就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她脸皮厚不要紧,可钟离一家还要脸。萧祁墨忽然换线路,想必也是考虑到这层原因。

就在钟离思以为自己块死的时候,马车停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虫鸣鸟叫的声音,清幽婉转,花香扑鼻。

萧祁墨掀开帷幕,就要来抱她,钟离思当即缩成一团,“别碰我,走开。”

“不要刻意压制,否则适得其反。”

头顶上的人声音沙哑,手指蹭蹭作响。

她不敢抬头,更不敢看她,哆嗦道:“不……不刻意压住能怎么办?有解药吗?”

“合欢散……没有解药。”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跟你……”,一往那方面想,钟离思体内的血管奔腾如涨潮的江水,她根本没有驾驭的能力。

离思眼中充血,胀得难受,她咬牙抬头看去,颤抖着双唇问道:“好……好热,我能跳进水里吗?”

萧祁墨定定看着她,柔声道:“你忘了吗?上次火烧营帐你是怎么做到的。”

锅中起火,她舀水去灭,不曾想越灭火势越大。

钟离思扣着手,力道大得出奇,就要抠出血,萧祁墨忙将她手拉开,俯身抱她出了马车。

手被他那样一握,如同岩浆找到了出口,燥热遇见大雨。

她顺手勾上对方的脖子,稀里糊涂说道:“你想不想……跟我睡觉。”

放浪,形骸,不知羞。但很神奇,这样的话,她居然只想对他说,仿佛肖想已久。

萧祁墨抱她的手顿了顿,硕大的喉结动了两下,扑朔迷离的眼神盯着她,问:“爱我吗?”

“对不起……可能不爱。”,说罢,钟离思没来由地心一疼。

他问:“理由?”

钟离思堵嘴呼呼吹了几下,揉着自己的脸,冒死说道:“实不相瞒,我……爱过一个人,也……给过,只是不知他姓甚名谁。离思配不上王爷,这样大言不惭的话是在亵渎你。”

她自萧祁墨怀里跳下,低头就要一头撞在树上,心想晕过去一了百了。

不知那日是不是她神经错乱,听见他吐出两个字:“傻瓜。”

没等来撞树的疼痛,反倒撞到了一片柔软……

对方“额”了一声,背部抵在树上,被撞得不轻。

夕阳的余晖撒在那张脸上,看得人为之入迷。有贼心没贼胆的她终归只是蜻蜓点水般碰了他一下,罪恶感袭上心头,她低头咬牙克制。

萧祁墨垂眸,勾嘴一笑,将她抱起来与自己同高……侧头含住了她那红红的樱唇。

一经触碰,钟离思炸了,用力过猛,咬破了萧祁墨的嘴皮。

若不是药物作祟,她不会有那样的胆子,老十九唇上的血被她如数吸光。

林间芳草正盛,不知不觉间二人滚进了草苁,慌乱中她伸手要去解对方衣服,却被萧祁墨一把捏住,阻止了她下一步动作。

唇齿相依滚了无数圈后,茂盛的小草受到殃及,全被压成平平的一片。

钟离思的脸本来就烫,怕是……吻得太久,唇角变得又麻又烫。她解不开对方的衣服,转头开始解自己的。

本就穿得单薄,一拉……整个人暴露无疑。

萧祁墨忽然停了动作,眼里的血丝不比钟离思少。

他嘴唇也是微微红肿,喉结动了两下,迟疑片刻后,终是将怀中人的衣服重新穿上。

钟离思却不依,主动吻上他那颗硕大的喉结……

“钟离思……你……”

她那般举动,男人的理智霎时间荡然无存,压倒了萧祁墨最后一丝隐忍,因为那里是他最后的底线,一经触碰,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只听碎布声响起,二人身上所有负荷如数除去。离思觉得他好凉快,沁人心脾的凉快。

一只手不安分到了极致,只图寻得一丝丝凉意。那头喘着粗气,虔诚的吻,认真的吻,炽热的吻,小心翼翼的吻。

“可会后悔?”,

最后关头,他俯身在她耳边这样问着。

钟离思药入脑髓,意识虽然模糊,萧祁墨说了什么,她听得很清楚,那句话,她终是没有回答。

后悔自是没什么好后悔的,自己做的事,认了便认了。就是觉得还差点什么,说不上来。

后来月亮爬上了星空,她的记忆里,那晚是疼的,特别特别疼,但不是人们理解的那种疼,而是——头疼。

因为萧祁墨被她拖着到处滚,伤口蹦了,背上的血像开闸一样流出来,草地上到处黏糊糊的,摸着他背上那些伤,她的心居然疼了起来。

她终是在最后关头找回自己残存的一抹人性,长长叹出口气,仰头道:“你伤太重,不宜用力。对不起,真的是我的错。”

于是钟离思一挥手,卯足了劲一巴掌拍在自己后脑勺上——晕了。

所以她头痛欲裂。

她倒是晕了,萧祁墨却是一身的火,只得仰头对着月亮无奈一笑。他伸手轻轻捏了捏钟离思那张欠揍的脸,又拉过长袍将那人盖住,自己纵身跳进了那弯冰凉的河水中……

永顺九年,四月,永顺帝突然病逝,瑞亲王萧祁墨登基,改年号为不离。消息一经传出,震惊天下,一则震惊他是怎么当上皇帝的,二则震惊他取这个年号,既没能彰显出他才高八斗的学士,又没有半点深意。

离思听到时,也觉得好笑,不离?这老十九跟谁不离。

这也是她当山大王的第四年,日子过得平淡无奇、索然无味。尤其是面具男留下一束金盏菊和一封信再也没露过面后,她更是过得恍恍惚惚的,觉得人生无味到了极点。

至于那封信,钟离思最开始担心是什么生离死别之类的,所以不敢看。后来没等来心心念念的人想看时,却找不到了!

她那四年一直躲在荆山从没出去过,某日,她终是没忍住乔装打扮快马加鞭赶去了长青皇城。

面具男曾在那里救过她,离思冒死前去,心想能遇上也不一定。

这日她戴了个破斗笠,帽檐拉得很低,身穿一身粗布麻衣,背着个破包袱,一路牵马进城。

说来讽刺,昔日将军府小姐,转眼成了山野粗人,打马过街,迎来不少异样眼光,有嫌弃的,有好奇的。

公子阙在京城开了个店,叫妙赞,听说玩的是文字把戏,生意好得飞起来。

她花了好半天才找到妙赞,却花了好半天都没能说服掌柜的,最后还是使出杀手锏,那掌柜的才愿意去通报。

阁楼一见,千秋阙整个人傻了,琴弦都差点被他拉断,他说:“我不记得你有这么寒颤。”

离思在他对面坐下,苦笑道:“亡命之徒,怎敢招摇过市。而今新帝继位,说不定就等着抓我以震朝纲。”

公子阙为她斟茶:“他怕没那功夫管你。”

这头问:“何出此言?”

“初登大位,侄儿中多数比他大,而且颇有不服气者,萧氏一族正是窝里反的关键期,这位新皇帝每天斗智斗勇,忙得焦头烂额。加之赵太师把持朝纲这么些年,朝中追随他的人有一大堆。若是根除,会伤国体;若任由着不管,又会扑永顺帝的后尘。所以萧祁墨现在是腹背受敌,并不风光。”

公子阙分析道。

离思点头表示赞许,她疑惑道:“有件事我一直好奇,当年都说我爹造反,镇压他的人是谁?”

公子阙皱眉道:“离思,其实……你在经历满门抄斩后,精神受到了严重地刺激,对于一些你认为不好的人和事,会主动忘记。当年镇压你爹的人,就是这位新帝,这个你不可能不记得的。”

钟离思头一疼,喝茶的杯子掉在地上,咬牙切齿道:“萧祁墨,又是他。写信让我爹起兵的人是他,带兵镇压的人还是他。好一个伪君子,我要杀了他,老子要宰了他。”

公子阙急了,忙按着她蠢蠢欲动的胳膊,“杀他?你去送死吗?”

四年来,她没有一刻这么热血沸腾过,苟延残喘过了这么些年,毫无价值。

她推翻了琴架,咬牙道:“不杀,我走了。”

“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必,孰轻孰重,我知道。”

“额,我再多问一句,他通常住在哪座宫殿?”

公子阙叹了口气:“一般是御书房,出不来发信号,我安排人接你。”

他说罢给了离思一个火折子,她却没有接,若真出不来,死了也罢。

四年的孤苦无依,四年来她每日每夜都做着同样的恶梦,全家老小在她面前人头落地,那些梦就像一个个恶魔,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钟离一家究竟有多惨。

这么久以来,为什么她要将萧祁墨镇压他爹这个线索忘得一干二净,她早该记得,早该将此人大卸八块的。

皇宫她几年前去过,依稀记得哪一块的守卫比较薄弱。

她先是找了个客栈换了身夜行衣,准备了绳子匕首以及毒药等物品。

待她穿戴完毕,发现窗户开着,她转身去拿包袱时,里面少了一样东西——红面具。

事情太多了,乱做一团麻,离思头顶传出一阵巨痛,她抱头蹲在地上乱撞,自己是病了吗?还是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了,她真的记不得了。

一路进宫,竟是畅通无阻,顺利到她怀疑对方难道是在请君入瓮?

夜黑风高的夜晚,她用绳子翻上了高墙,而后直奔御书房。

走了半天,还是连个守卫都没有,其实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或许已经中计了,可是不论成功与否,至少在死前,这个曾几次三番都没能得以一见的人,她想好好看看,这萧祁墨究竟是何方神圣,三头还是六臂,青面还是獠牙。

进入大殿,诺大的御书房没有烛光,有的只有自窗户外射进去的淡淡月光。

殿中站了一个人,月光下那身龙袍再明显不过,他背对离思负手而立,好像已经等她许久了。

“你便是萧祁墨?”

他不说话,也不转身,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十五六岁吵着嚷着要见的人,谁都想不到此生得以一见,竟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

杀他,那时钟离思真的是铁了心的,鱼死网破,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她都不在乎。

“是你,你促成了我们全家被满门抄斩的悲剧。我爹对你忠心耿耿,你却设计害他……该死。”

钟离思话才说到一半,手中匕首已插进了对方的背上!!!

泪水长飙,多年的委屈,多年的无奈,多年的颠沛,那一刻彻底爆发了。

奇怪的是,萧祁墨没有还手,他只是微微侧身,避开了自己要害被刺中。钟离思第一反应,定是愧疚,一定是愧疚。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来人,快抓刺客。”

赵凝半夜三更在门外大喊,说是急那时快,黑压压的侍卫就要闯进来。

黑夜里萧祁墨一把拉起她,飞身进了暗道。里面更是没有半点光亮,她纵使再想看也看不见人。

漆黑的夜里,离思同他过了两招,根本不是他对手,三两下就被那头擒住了。

“萧祁墨,你个王八蛋,狗皇帝,小人,我全家上下几十条性命都栽在你说里,伪君子。”

那头:“……”

“你说话啊?心虚?”

“……”

被他抓着摸黑走出许久,钟离思嚎了一路,嗓子都哑了,那狗皇帝从始至终都没说过半句话。

本以为是必死的,不知他按了什么机关,离思整个人去到了另一个地方,周围是片开阔之地。

她再转身,那人不知何时已经不知去向,像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这大半夜的,钟离思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能乱走。

不曾想运气背到像踩了狗屎,没走多久便遇上追兵,个个飞马而来,那阵仗,插翅难飞。

她手心冷汗直冒,调头就跑,即便这样还是被发现了。

“在这里,皇后令,乱箭射杀。”

钟离思左躲右闪,大汗淋漓,乱石中奔跑,闪了脚,腿都差点摔断。

箭如暴雨袭来,离思料定是必死的结果。赵凝,皇后?还真做了萧祁墨的皇后,呵呵,一个狼心,一个狗肺,绝配。临死前,她这般想着。

躺地上没等来死亡,听到的是厮杀声,来人飞马而来,所过之地皆无活口。

一如被斩那日,离思被他一把抓起来扔在马背上。追兵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甩在了身后,转眼便相去甚远。

“是不是只有在我生死关头,你才舍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