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琅俨
文案
晋越县主赵灵微有过三个愿望。
其一,搞臭自己的名声,让前来问聘的各国使团对她望而却步。
但她失败了,因为拥有许多蓝颜知己在西域各国看来,是巨有魅力的表现。
其二,助父王上位。太子的女儿总不能被派去和亲吧?
但她就是能。
既然天意如此,那……
要干就干发大的!她要做王后!
为讨未来夫君的欢心,赵灵微还未出嫁就给传言中“面容可怖,好似鬼怪”的魏国太子写起了情书。
怎料,她又在和亲路上得到了夫君被废,如今生死未卜的消息!
赵灵微:……
但她不放弃!她转头就对捡来的男宠正色道:
卿卿,我看你的眼睛和魏国太子一样,都是琉璃色。不如你便假扮那魏国太子,我俩夫唱妇随一起把魏国打回来吧?
魏国太子是谁不重要,我要做王后比较重要。
被捡来的魏国太子捡起那封写着“誓死相随,永不离弃”的情书,陷入了沉思。
天下人皆以为出塞和亲便是一辈子的尘埃落定。
但其实,那只是她成为真龙天女的起点。
一句话简介:和亲公主怎么办!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天作之合甜文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灵微,拓跋子楚┃配角:有挺多┃其它:
第1章
嫁人路上发现夫君被废了
文/琅俨
“昨夜我们设宴招待匈人使团,朱大人是不是和匈人的正使也提起晋越县主了?”
“可不是么?这没一年也该有半载了吧,朱大人每回看到过来问聘的使团,都会和他们提起晋越县主。”
鸿胪寺内,几名负责接待他国来使以及一众相关事宜的官员在长廊之下闲聊。
“哼,逢人就夸晋越县主,在这些问聘使团的面前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还言之凿凿地说她是我大商第一美人,说的他好像真的见过晋越县主一样,也不知是何居心。”
在前来问聘的西域多国使团面前如此夸赞一位皇室之女,还能是什么居心?
想把人送去和亲呗!
那些使团不懂鸿胪寺内官员的派系与各自立场。
听到这话,他们还以为大商想要将一位身份如此高贵的美人嫁予他们的王上呢。
但能够成为问聘使团的正使,这些来到大商的异族人自然不会是行事鲁莽的人。
才不过见了当朝圣上一面,便知这之中或有蹊跷。
于是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但是这次不同。
此次前来问聘的,是在十多年的时间里气焰嚣张且不可一世的匈人。
他们才一抵达神都,便对负责接待他们的人官员说,要替他们的王上娶一位身份足够尊贵的“公主”回去。
“说来,晋越县主也当真是让人唏嘘。”
“谁说不是呢。若她还是公主,又怎会在这样的事上提心吊胆。和亲下嫁,向来就不会让真公主去的。”
一只黑鹘飞过了神都的道道坊门,落在了皇嗣府内的后院内。
这座府邸的主人曾在十年前登基为帝,但在皇太后的滔天权势之下,这个性格软弱的男人只是做了数年的傀儡皇帝。
到了后来,他竟是连傀儡都做不成了。
——他的生母并不满足于只是手握实权。在朝中新贵的再三上书请求下,便勉为其难地自己登上了帝位。
如此一来,曾经的皇帝便在天下女主加冕为帝后被降为了皇嗣,过起了既尴尬、又心惊胆战的日子。
那几名鸿胪寺官员口中的晋越县主,则正是皇嗣的嫡长女,赵灵微。
此刻赵灵微正读着黑鹘为她传来的信,脸上怒色难掩。
“这些信王门下走狗!七个月了,神都一共就来了四个使团。但他们都不管这几个使团是不是来问聘的,同样的话他们逢人就说,背了一遍又一遍!”
“还口口声声大商第一美人?”赵灵微将手上的信又看了一遍,不屑地哼声:
“怎么,想把松谋捉回去当女婿的时候,信王府上的人说他们家溧阳县主陈伊水是神都第一美人。等到松谋出征魏国了、他国使团过来问聘了,我就一下能越过表姐,变成我们大商的第一美人了?”
赵灵微猛击一下书案,愤然起身,将案上的桃浆都挥到了地上。
虽说这大商第一美人是对家给她按上的名头,但赵灵微的确生得极美。
脸长得美,身段也美。
当清风徐来,将她的衣衫吹起,便能让人看到她那隐在衣裙之下的婀娜身姿。
那自脖颈而下的曲度,以及与之形成了鲜明对比的纤细腰肢,即便是让女人瞧见都会觉得脸上一热。
她肤白如雪。一双眼睛明明是黑色的,却仿佛有月华与星光坠入一般。
她紧抿着天生向上翘起的嘴唇,脸颊上似是被气出了一层绯红。
但这般美人,她的眉宇间却是有着一股英气。
赵灵微垂下眼帘,眼睫轻颤。
当她复又睁开眼时,她便挥去怒色,神情冷然道:“这样下去不行的。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在她身边侍候着的,是她的两名心腹侍女,童缨与沉琴。
两人性子一个沉稳,一个则更为活泼。
沉琴按捺不住性子,低着头说道:“县主,要不……我们去求求皇嗣?皇嗣兴许能有办法?”
赵灵微嘴唇紧抿着,半晌过后,她才说道:“求我父亲能有什么用?他什么都不敢!”
两名侍女都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敢去回答。
好在赵灵微很快就敛去了震怒。
“也罢,我再想想。”
她令童缨为她煮起一锅茶,也让沉琴为她弹奏一会儿琴曲。
煮茶时的袅袅烟气与茶香、以及那能够轻抚心神的琴音都让她静下心来,思索了许多。
当她再次不住地眉间轻蹙,她便走下自己院子里的楼阁,去到了皇嗣此时所在的院子。
皇嗣府虽大,但是却仆役不多,显得有些冷冷清清的。
这或许是因为皇嗣的身份实在是尴尬。
但也可能是因为皇嗣已经对于下人所可能的告密而感到十分忧虑了。
当赵灵微进到自己母亲的院子时,她会发现自己只在进到院子的时候看到了母亲的侍女与父亲的侍卫,院子里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赵灵微的步子很轻,因而当她走进那间屋子时,里面的人还没发现她的脚步声,她就已经听到父亲与母亲之间的交谈了。
“陈家人的气焰太甚。”
那是来自于皇嗣的,心有戚戚的声音。
“今日,朝中有个老臣称病没来上朝,信王的两个儿子便带着御医闯进老臣家里,把他从床上拖起来,看他到底是真病还是没病。”
“后来呢?”王妃颤声问道。
“我那两个外甥说他是装病,直接就把人带上朝去。”
五品官员就这样被两个小儿拖上殿去,如此情景又如何能让地位尴尬的皇嗣不感到兔死狐悲。
赵灵微原本已经抬起手来要敲一敲门。
但当她听到自己父亲声音中的惊慌与后怕,她便慢慢地放下了手。
随着“流放”与“没收家财”等字眼混着母亲低低的哭声从屋里传出,她便转过身去,一言未发地离开了。
忍。
自她记事以来,她从父母那里听到最多的字,便是“忍”。
但是忍有用吗?
她的父亲与母亲百般忍耐,在她奶奶那里各种伏低做小。
然而现在,不过是信王家的两个小子罢了,就能在不经意间把她的母亲吓成个泪人。
如果此时信王向圣上提议要把她嫁给匈人王,她父亲怕是会二话不说就为她准备起嫁妆。
如此一来,她还不如指望自己!
想到这里,赵灵微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她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快步上楼。
童缨与沉琴此时正在收拾着屋子,见赵灵微那么快就回来,都吃了一惊。
“县主可是忘了什么?”
赵灵微:“对,快把我们神都第一美人的画像拿来。”
赵灵微很是强调她话中的“第一美人”。
这四个字被她咬得极重,而她此时的眼神也极为清亮。
她说:“我们现在就换男装,去平康坊。皇嗣府上人少言微,我便亲自出马,帮大家好好回忆一番,到底谁才是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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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会喜欢这个故事吧。
第2章
赵灵微的曾祖父虽是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但大商也颇为重视礼法。
是以出生高贵的女子出行,甚至都得戴着帷帽,并以罩纱遮挡起自己的容貌。
正是因为如此,赵灵微才会对所谓的“第一美人”的名号嗤之以鼻。
这些张口就来的人,怕是都没光明正大地见过她吧。
作为皇嗣府内的县主,赵灵微平日里还是颇为低调的。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甚至都不怎么参加神都贵女之间的宴会。
分明是每日习武一个时辰的会武之人,却总是以身娇体弱为由,推了许多邀约。
别人看到她的机会越少,想到她的次数自然也就越少。
这对于身份尴尬的赵灵微来说,自然是好事。
但当赵灵微换上男装,她便又是露着脸当街骑马,还在外头结交朋友。
男装出行这种事,她早就不是第一次做了。
沉琴把赵灵微那原本还只是略有些英气的眉毛改成了剑眉。
她的眼鼻被画得深邃了不少,就连那向上翘起的朱唇也给抹暗了,还改了形状。
当赵灵微来到热闹的平康坊,展开手上那幅美人画像时,她便已经从一个极美的少女变成了俊俏到了让人一见难忘的小郎君。
俊俏的小郎君手上拿着美人图,那自是相映成辉的。
但需知平康坊乃是男子们寻欢作乐的地方。
穿着男装胡服的赵灵微收起手上画像,挑了一间还挺热闹的妓馆便走了进去。
她带着也穿着男装的童缨与沉琴才一走进大堂,正在这里喝着花酒的人便有些控制不住地把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
这个陌生的面孔实在是太俊俏了。
她让里头的人连调笑他几句都想不到,并且眼睛一看到她就很难再挪开了。
那本是不染人间烟火的长相,却偏偏到了此处风月之地,一副为情所困的少年模样。
妓馆内的乐人娘子弹奏起节奏明快的琵琶声。
但此时正坐在大堂里吟诗作对的客人们,却是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这个穿着胡服的小郎君。
这个年轻人才入座便拿出了怀中的画像,并将其展开,提高了音量道:
“某,爱慕画中女子。今日与诸位一同行酒令,可否便以她为令?”
说罢,赵灵微便将手中画卷向四周的客人展示。
只见画中佳人坐在临水亭中,神色冷淡,带着一种让人高不可攀的距离感,却又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多看几眼。
那正是赵灵微的表姐,溧阳县主陈伊水的画像。
且此画与陈伊水不仅貌似,且神似。
但就连溧阳县主本人都不知自己有这样一幅画流落在外,显然是赵灵微找人偷画的。
赵灵微未有明说画上女子是谁,但溧阳县主陈伊水的名号都在画上写得清清楚楚呢。
这可不正是《诗经》中所说的,“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么?
妙极妙极,妓馆内的氛围一下便火热了起来。
与这位绝色佳人有关的酒令也从骚客们的口中一句一句地蹦了出来。
别看此处只是风月场所,但是国子监里的学生,还有那些来到神都备考的考生们有许多都爱来平康坊里游玩、交际。
许多好诗好词也正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因而赵灵微此行也正是打算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从平康坊里空手掏套来一本夸赞陈伊水美貌的酒令集,好用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今晚的平康坊显然没让她失望。
杯中那芬芳醇美的河东乾和葡萄让她饮得微醺,而身后的童缨、沉琴二人则直接用笔墨记录下了这些文辞优美的诗句。
赵灵微原本打算用一宿的时间转场个三四家妓馆。
没曾想,他们这里的动静太大,反而从别家妓馆吸引来了诗兴大发之人。
快活!
今夜晋越县主来这里,自是为了好好气一气她的那位表姐。
但当赵灵微痛饮美酒,在一派热闹的景象中与人斗起诗来,她又觉得无比的快活。
她不再是需要待在深宅后院之中,只要穿着女装便不能让外人看到她容貌的尊贵县主。
她也不再需要按捺住心底的种种愿想,如她的母妃还有父亲那般谨小慎微。
觥筹交错间,一名穿着白色衣裳的青年来到赵灵微的面前,目光盯着她问道:“敢问郎君如何称呼?”
赵灵微几乎不做多想,便给出了个假姓氏:“某姓薛。”
青年在向赵灵微行了一礼后便将他刚刚想到的七言缓缓道来。
这首七言一被念完,周遭的人便都嘻嘻哈哈地开始起哄了。
因为这位兄台的诗中既有“薛郎”,还有“佩刀胡服”。
大家说好了要以画中佳人为令,可与他们一道的青年却显然是在以眼前的小郎君为令,自当罚酒。
在闹哄哄的声音中,身后的童缨用带着些许焦心的声音唤回了她的心神。
“郎君,郎君。”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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