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火把在雪夜中燃烧起来,便有了一种格外特别的感觉。
“这是末将送给太子妃的礼物——氐族大酋长的王帐。”
阿史那兄弟其实并非是同母同胞的兄弟。
他们甚至都没有说得出的,血缘上的关系。
但他们都姓阿史那,也都是同一个部落里的族人。
因而,便以兄弟相称。
作为大哥的阿史那风,自是三人之中最能打的一个。
他向赵灵微献上的礼物虽称不上贵重,却是极有分量。
在他之后,他的二弟阿史那金以及三弟阿史那雷也各自向赵灵微献上礼物。
阿史那金送的是他从一名魏国悍将那里得到的佩刀。
阿史那雷送的则是十匹白色骏马。
赵灵微看过三人送给她的礼物,都很是喜欢。
于是,她也给三人送了回礼。
她的礼不重,是三把千牛卫与千鹘卫在举行仪式时用的礼刀。
礼刀的刀柄与刀鞘都做得极为精美,也用上了玉石与黄金做装饰,看起来漂亮得很。
阿史那三兄弟显然对她送的回礼很是喜欢,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赵灵微又命在院子的两边分立着的人掀开盖在托盘上的布,露出里头放着的那些黄金宝石以及其它的漂亮物品。
赵灵微:“这些都是子楚太子送我的。还有灵武郡,他也已经打下来,送我了。”
赵灵微说着这些的时候,眼睛很亮。
而拓跋子楚的眼睛,则只是盯着她。
好了好了,现在谁都知道,子楚太子到底有多喜欢他的太子妃了。
得以来到府中见证这个简短仪式的人都得了酒。
而贺楼楚则也端起了一碗酒,喂到了赵灵微的唇边。
“我们魏国男子,成婚的时候,得喂自己的娘子喝一口酒。”
赵灵微喝了一口酒,又问:“然后呢?”
贺楼楚:“然后就得你喂我了。”
而在那之后,依照魏国的风俗,赵灵微就该剪下一束头发,与拓跋子楚的并在一起。
待到两人的头发被混到一起,再分为两股,扎好了交给他们。
他们得在新婚之后,将拿到的那股头发做成编发,而后便一直保留着了。
此举意为他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只是这样的提议在被说出来之后,就遭到了赵灵微这边的议论。
大商与魏国不同,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对于大商的人来说,头发是不可以随意剪下的。
使团之中的年轻人还只是露出了些许不那么赞同的神色。
而一些年纪大的,诸如赵灵微的魏言老师,则更是就说出了自己的反对之意了。
这……
阿史那雷已经连小剪子都准备好了,遇到这样的情形,还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一来,他们还是很喜欢这位太子妃的。
毕竟他们已经知晓,太子妃先前还没相信太子就是太子呢。
可在那般情形之下,她都敢带着盾兵来接应太子,那便很是值得人钦佩了。
可二来……结发的寓意对于魏人来说,又还很重要。
赵灵微便是在这般情况下笑着开口说道:“我觉得可以。”
她命沉琴与童缨上前来,替她从凤冠之下拆一股头发下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此话不错。可我之父母,甚至是我之祖母的意思,都是让我嫁来魏国,让我嫁给子楚。如此,他们一定也希望我能和子楚在一起,百年好合。”
说罢,她便自己拿过剪子,剪了一束头发下来。
待到两人的头发被合为一股,拓跋子楚终于是无法再在这里接着等待下去了。
他抬起一碗酒,敬所有来到此处,对他们说出祝贺的人。
而后,他便把拿着那束头发的赵灵微打横抱起,直接走向赵灵微所住的那间院子。
这是一座很大的府邸。
从最前面的正堂前院,走到赵灵微所住的院子,这需要走好一段路。
可拓跋子楚却偏偏是在所有人的面前就抱起公主殿下,从喧嚣的火光,走向寂静的雪。
“母后还在的时候,因为她不允许我父王立妃,父王便与她闹出了诸多矛盾。”
这不是拓跋子楚第一次和赵灵微说起他的父王与母后。
第一次的时候,是赵灵微问起的。
而这一次,则是他主动说的。
“有一次,父王临幸了一位宫女,悄悄地将其藏了起来,还在母后的眼皮底下让她有了身孕。”
“后来呢?”
赵灵微亲了拓跋子楚的脸颊一下,这样问道。
拓跋子楚:“在母后发现此事后,她便命人喂那宫女喝了堕胎药,将她赶出宫去,发卖了。”
拓跋子楚接着说道:“那时我还小。只记得从那以后,父王便很少在人前展现对母后的爱慕了。他只在贺楼氏一族的人来到王城时,勉力伪装一番。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母后失宠了。许多人当面不敢,却是在背地里笑母后。笑她生得那么美,却也得不到国主的宠爱。”
赵灵微略带伤感地叹了一口气。
她搂着拓跋子楚的脖子,靠在他的怀里。
赵灵微:“如果……我也不许你立妃呢?如果我也不让你有别的女人……”
拓跋子楚:“那我就只要你。”
赵灵微睁大了眼睛,她直起身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嫁的夫君。
要知道,她奶奶和爷爷那么恩爱,她爷爷却也还有别的妃子呢!
赵灵微:“这话你可不能乱说,我会当真的。”
可太子殿下却是说道:“孤没有乱说。这些便是我的肺腑之言。”
那双琉璃色的眼睛让赵灵微在第一次见到时便喜欢上了。
而现在,这双眼睛便也如此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我不仅只要你,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心悦你,我爱慕你。我要让他们每次看到你,都能明白这一点。”
第87章
赵灵微的那间屋子里,这会儿虽是没人,却已燃起了红烛。
原本布置得十分简单的屋子,现在也已放上了几件颇为符合魏人审美的饰物。
除此之外,这里倒也并非布置得入目皆是一片红。
这会儿的拓跋子楚已经抱着他的太子妃走了好长的一段路了。
可他的呼吸却依旧平缓,似乎一点也不累。
在经过小桌案的时候,他停了一会儿,让赵灵微把那束被绑在一起的头发放下来。
那似乎就成了一个信号。
一个……让两人的呼吸乱了的信号。
拓跋子楚把赵灵微放到了卧榻上,目光深邃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仿佛是为了把她这会儿的模样看清楚。
也是为了在很久以后也记得此刻的这一幕。
然后他吻上自己的太子妃。
很用力地吻。
同时,他也手上动作很快地扯开赵灵微的衣服。
所有的耐性仿佛都在这一瞬间突然就不见了。
于是他也不再试着用理智去拴住自己。
他让野性与欲.念全都倾栏而出。
拓跋子楚急躁着,几乎是把眼前的人剥得只剩一件亵衣,才想起他还没脱去自己的衣服。
他急坏了。
在他一下脱去了赵灵微身上仅剩的那些衣物时,公主殿下似乎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原来……那一夜哑巴不是对她不感兴趣。
而是生怕自己就那样失控了。
“别挡着。”
当赵灵微又是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胸前的时候,拓跋子楚说道:“让我好好看看。”
可公主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于是拓跋子楚便干脆把她的两只手都抓住,按过了头顶。
因为突然被对方制住的这个动作,赵灵微的胸口一起一伏地喘着。
她看着正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
她早就知道贺楼楚比自己高了很多很多,也总能毫不费力地就把她抱起来。
可当这样的时刻来临时,她才更能够全然清晰的意识到……她在这人的怀里到底是有多么的娇小。
仿佛可以让他以任何方式索取的小鸟一般。
“你……你太着急了。”
“是你太不着急了。”
说着这句话的赵灵微有些怯怯的。
可拓跋子楚却似乎对她还会说出这句来都有些不满意了。
他又开始亲自家太子妃。
当那些吻一离开赵灵微的嘴唇,便愈渐往下,去到她刚刚伸手遮住的地方。
随着这些吻愈渐专心起来,拓跋子楚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于是赵灵微便试着把手放到拓跋子楚的背上,触碰那份比她要高了那么一些的体温。
这人的身体只要稍一用力,便会硬得让她戳不动。
偏生,她才一碰,又还会很容易感受到那份强悍的脉搏。
两人的心跳原是不同的。
但在这般的亲密无间之下,赵灵微却是被那人吻着吻着,触碰着触碰着……就被影响了心跳。
“嘶!”
赵灵微倒抽一口气,说:“你怎、怎么还咬人……”
正埋首在赵灵微胸前的拓跋子楚听到这句话,便又舔了舔她。
可不等那句“这样还疼吗?”说出口来,赵灵微便发出了细小的,却是勾着拓跋子楚的耳朵,仿佛能让战将折戟的声音。
拓跋子楚的眼睛已然变得十分幽暗。
他握着赵灵微的腰,把人一下就拉了过来。
毛躁的太子试图去做先前还从未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
提枪便上。
但当他真的开始时,身下的人便从先前的放松舒展转而变得紧张,甚至是僵硬起来。
疼……
随着拓跋子楚那越来越着急的动作,痛感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但,这是她愿意的事。
于是公主殿下也没有在一开始就和拓跋子楚抱怨起疼。
只不过,随着那痛感便变得越来越强烈,她到底还是出了声。
“疼……疼……”
“乖,一会儿就好。”
拓跋子楚吻起了人,似是在安慰对方。
可那怎么也不停下的吻也让疲于应对的赵灵微说不出话来,也喊不出疼。
公主殿下的眼睛红了起来。
在这间烧的很热的屋子里,她整个人都汗淋淋的,也黏腻腻的。
而拓跋子楚的动作也越来越过分。
这、这哪是在做和人欢好之事?
这分明……分明就是像撞钟锤撞钟一样撞她!
赵灵微平日里也是勤于习武,觉得自己和那些娇滴滴的贵女们很是不同。
可此时的疼痛却是让她根本忍受不来。
于是她……她就在疼得眼泪都往下掉的时候,一狠心……用被架起的那条腿,踹了拓跋子楚一脚。
而且她还担心自己一下没能把人给踹动,便会让拓跋子楚有了防备。
于是她这一下……就咬牙用上了全力。
谁……谁让你用嘴堵着我,不让我说话!
谁、谁让你把我弄得那么疼!
公主殿下想的没错。
她这会儿动脚,子楚太子定是对她毫无防备的。
而又因为她的这一下是在痛中使上了十成十的力道,她……她就这么……用两脚把人……把人踹下榻去了。
当赵灵微发现自己真把人给踹到榻下去的时候,她都懵了。
要知道,拓跋子楚也是陪着她练过一阵子的刀的。
是以,她便很清楚,自己在全副武装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伤不到对方、甚至是碰也碰不到人的。
可现在……
现在?
看到拓跋子楚近乎阴郁地从地上爬起来,赵灵微险些没能绷住地笑出声来。
但当她真正看清那事物时,她便吓得连脸色都发白了。
这、这种尺寸?
这……这怎么可能成得了!
趁着赵灵微惊楞的这个时间,拓跋子楚便一下抓住了她的脚踝。
“别、别!”
赵灵微惊慌失措起来,手忙脚乱地往后退去。
见这人已然跪在了榻上,抓着自己的脚踝拉过去就要继续,赵灵微简直可怜得一塌糊涂。
“我疼。真的,真的疼。”
在做这种事的时候被赵灵微踹下榻去,哪怕拓跋子楚再喜欢自家太子妃,他也肯定会生气。
可……赵灵微这会儿用手肘撑着床榻,仰着身子泫然欲泣地看着他的样子,又实在是既把人勾得心痒得不行,又还可怜得招人疼。
赵灵微的这句话没有胡说,也不是骗人。
因为床榻上已沾了许多血。
并且,她的身上,以及贺楼子楚的身上也都沾了些许的红色。
那些血被印蹭在赵灵微的身上,便仿佛梅落雪中。
如此情形让拓跋子楚矛盾极了。
他试着说道:“可是……已经落红了?”
随着他的视线,赵灵微也看向榻上的那些印迹。
已经落红了的意思,便是女子已然破身。
赵灵微险些就被他绕了进去。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问道:“你方才……进来了没有?”
因为太疼了,赵灵微根本就感觉不出来了。
此言一出,拓跋子楚便沉着脸,摇了摇头。
“未曾。”
如此回答让赵灵微连忙从边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她生怕这人看着看着,就又像先前那样不管不顾了。
赵灵微:“那么疼都没能成,一会儿……一会儿你要是还来,肯定更疼。我……我不要了。”
她既像是要说服拓跋子楚,又像是要说服自己,赌气一般地说道:“不要了!”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了好一会儿。
终于,拓跋子楚败下阵来。
他在一次深吸气后说道,“那你起来。”
见赵灵微一副防备且疑惑的模样,拓跋子楚说道:“我换一床被褥。待我把床重新铺好,你才好睡觉。”
赵灵微这才明白过来她刚刚过分紧张了。
gu903();她讪讪地点了点头,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打算这样之后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