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个人的话,那就不奇怪了。
向飞轩没想到岁明竟然真的拿的出来圣旨,一时也有些踌躇。
他不过是来替柯家展现一番不会轻易抛弃同盟的态度,可是同盟肉眼可见的救不动,若是在继续,反而给自己和柯家惹上一身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这个所谓的同盟,自己惹了祸事,可没有提前告诉柯家的意思。
最后他说道:“既然陛下已经降旨,臣等自然恭从。”
对方既然识趣,岁明自然也不会故意给对方找麻烦。
院中如今有那么多世家大族之人和朝廷官员,他可不愿一次性得罪那么多人。
他笑意吟吟道:“今日陈家与叛逆勾结,自召祸门。诸位不过是被他们迷惑,青羽卫又怎么会为难大家。今日留各位,也是让大家做个见证罢了。稍后,待本官宣读完陛下旨意,除了陈家人之外,各位可自行离开。”
众人见青羽卫无意对他们出手,心头放松下来。
既然确定自己安全了,大家不免有些好奇陈家到底是牵连到何事,竟然让宽厚的天子完全不留情面。
陈晋榆惊恐的看着拉住即将从身旁离开向飞轩,眼神里满是祈求:“别走,救救我!”
向飞轩朝他露出一个笑,在对方眸中露出期待之色时,毫不留情的将他的手拽了下来:“晚了。”
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将事情知会柯家,却一直藏得那么好。还假装无事发生一般,想要嫁女入柯家。
这哪里是盟友应该做的事情,明明是想拖柯家下水的毒蛇。
见客人们都自觉站在一旁,岁明手微抬,明禾带着一群陈家女眷和幼童来到大院。
柯文庭看着强自镇定的姑姑和有些惊慌失措的表弟表妹们,少年心性之下,开口道:“不管陈伯父做了何事,但是陈家这些女眷和幼童又如何会牵扯进他的事情中。请岁千户体谅一二。”
岁明笑声低沉:“柯公子此话有些不对,陈家女眷既然享受了陈家带来的好处,自然也要承受陈家带来的恶果。这世间哪有只享受好处,不承担责任的好事呢?”
柯文庭愤然。
向飞轩抢在他吐出更多不合适话之前提前开口了:“天子一向宽容为怀,想来也不愿看到手下人太过严厉,岁千户,你说可是如此?”
“既然如此,不知柯公子可能代表柯尚书之意。柯尚书和向尚书都是陛下信重之人,最明白陛下心意。若是两位都认为该当如此,本官自然顺从。”岁明看向柯文庭道。
柯文庭当即开口道:“我是柯家这一代嫡长子,父亲暂时不在,自然由我代表他的意见。我认为应该将女眷和幼童带离此处!”
向飞轩心头却隐隐不安,虽然不懂具体情况,但是他感觉眼前这个岁千户似乎在坑他。
可是柯文庭那个傻小子迫不及待的跳下去,自己也不好独善其身。
最后他只能有些憋闷的扯出一个笑容:“正是如此。”
岁明下巴微抬,明禾便带着惊慌的女眷和幼童们前往另一处院落,等待最后定夺,避免了她们在众人面前颜面丢失。
在这一进一出之间,柯文庭等人并没有注意陈家女眷之中少了一个人。
大院内一时只剩下满园宾客,以及陈家成年男子。
岁明也不在废话,将圣旨对着陈家人宣布。
圣旨并不长,但是却让场内诸人面色大变。
因为陈家牵扯的人是前不久刚刚在午京城掀起腥风血雨的惠明郡主,证据确凿,抄家流放。
乐家主脉那帮人还在流放的路上,最近更是听闻江南支脉,最近也被重重调查,完全没有曾经的松快。
陈家竟然也牵扯其中,真是找死啊。
谁不知道当今天子一家未继位时,因为先秦王受了多少委屈。
曾经有人猜测,若是给当今这位宽厚的陛下排一个最讨厌之人的排名,先秦王和他的子嗣一定在前列。
如今那位惠明郡主是先秦王唯一血脉,前不久又组织人刺杀了正元帝最看重的太子,岂不是恨上加恨?
虽然卫平盛早已经提醒过让他小心青羽卫,说他们正在盯着陈家。
可是自己明明已经那么老实的呆在家里,也没有冒险去找郡主,为什么青羽卫还是发现了?
陈晋榆茫然又惊恐,他看向柯文庭,想要求助这个一向心软的未来女婿。
然而只能看到对方满是愤怒的目光。
柯文庭是柯家这一代的嫡长子,从小陪在柯尚书身边。
可能柯尚书自己都不记得了,在他收到刺杀先秦王妃和两位世子成功的消息时,年方五六岁的柯文庭正睡在书房外的小塌上。
柯文庭从小就记得柯家和先秦王一脉有着血海深仇。
然而他的未来岳父,一个多年来全靠柯家才能稳住家主之位的废物,非但没有坚定的和柯家站在一起,反而投靠了和他们有大仇的惠明郡主!
当感情被摒弃,作为精心培养长大的家族继承人开始思索起陈家投靠惠明郡主,并且被发现会给柯家带来什么。
他越想越觉得心头不妙,再也没有心情理会今天的婚宴之事,只想尽快回柯家和父亲小叔他们商量今日之事。
他朝同样心情不妙的向飞轩看了一眼,向飞轩开口道:“既然岁千户还有要事需要处理,我等便不打扰了。”
岁明笑意吟吟,让开身形:“请。”
恰在此时,柯徽止带着人强行闯了进来:“青羽卫竟然想要将无辜之人强行拘禁吗!”
却在在看到跪了一地的陈家众人,停下了脚步面色疑惑:“这是发生了何事?”
柯文庭见到小叔过来,心头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