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子之前已经打好招呼,但是祁国公还是被眼前这个青羽卫千户气到跳脚:“你在说什么胡话!当年之事是我们整个家族的耻辱,我怎么可能会让当年之事重演!
董章庭取出一包粉状物,推到祁国公面前:“祁国公可还认得此物。”
祁国公心中升出些许不安,他将那包粉状物捧起来嗅了嗅。
一种在他的脑海里藏了十几年的味道,再次出现。
他的面容满是肃穆,之前的宽和模样已经完全消失:“你从哪里得到的!”
董章庭道:“天坛下的密道之中,到处都装有这些。”
祁国公听罢,双眼中满是怒火,一巴掌拍在桌上:“无法无天,到底是谁竟然敢让这些东西重现于世!还敢装在天坛下面,他们难道还想炸了天坛吗!”
董章庭看着怒气勃发的祁国公,平静的指出了他的错误:“他们的目的不是炸天坛。”
祁国公下意识回道:“不是炸天坛,是炸什么?”
答案已经不需要董章庭说了。
祁国公问出口的那一刻,答案已经出现在他的大脑中。
当然是炸即将登上天坛,为天子祈福的太子殿下。
怪不得岁明要提起十六年前之事。
他这个太子的亲舅舅,竟然让人把这些东西装在了天坛下,差点成了当年之事再次重演的帮凶!
一想到这里,他的身子就有些发抖。
气愤又羞愧,还有惶恐。
太子派青羽卫进来望月山,是否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
自己这次表现如此糟糕,会不会让殿下觉得自己有异心?
看着祁国公越发苍白的神色,董章庭声音变得温和:“祁国公不用担心,您对陛下和太子的忠心,日月可鉴。我拿到证据之后积极来见你您,便是太子提前嘱咐过,整个望月山只有大人您,绝对值得信任。”
“殿下信重,我自当以命相报!”祁国公起身朝皇城的方向行礼。
董章庭道:“祁国公严重了,您是殿下最为信重的舅舅,哪里能让您以命赴险的地步。”
祁国公道:“有什么我能做的!”他急欲做些什么,抵消之前的错漏之处。
若是自己什么都不做,殿下可能一时不会做的什么,但是久而久之,情分可就这般慢慢消耗了。
这不是他们祁国公府愿意承受的。
董章庭又假意推脱了一番,等到他渴求的情绪达到最高峰时,才一副无可难何的模样说道:“如今望月山内藏了一群心怀叵测之徒,在望月山内挖了大量密道,我虽然有心将他们全部找出,但是带入望月山的人手不够。若是祁国公愿意,可以这些密道图纸和藏身地为线索,将藏匿起来之人全部找出来。”
祁国公拿到密道图纸等信息,严肃道:“我一定不付所托!”
董章庭嘱咐道:“密道内可能也藏有这些东西,祁国公搜寻那些匪徒之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殿下若是知道您不甚伤了自己,一定很难过。”
祁国公闻言,心中大受鼓舞!
往日里看太子殿下对祁国公府,总觉得不够亲密。没想到暗中竟然对自己这个舅舅如此在意!
想到这里,他更要大干一场,不负殿下深情厚谊!
其实太子根本没怎么提,一切都只是董章庭为了确保祁国公不留余力说出来的哄骗之语。
董章庭看着祁国公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祁国公久经官场,应该不会因为这些话,就孤身冒进吧?
念头一闪而过,董章庭很快将之抛于脑后。
他带着火?药粉末来到了贺师的院子,贺师师徒还有齐相华都在院子里等他。
贺师看到来人后,就随意找了个借口将贺乔打发进屋。
董章庭道:“岁明见过两位先生。”
“岁明,好名字啊。”齐相华打量着他,唇边露出一个浅笑。
贺师对文意并不精通,只当好友起了文艺的兴趣。不过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们找到了什么?”
齐相华也不说话,只是笑笑将目光停留董章庭身上。
董章庭总觉着对方似乎看出自己面具下的身份,原本准备好用来哄骗贺师等人像祁国公一般不留余地干活的说辞默默吞了回来。
贺师这个一心专研营造之道的人,可能好骗,齐相华可就没那么好骗了。
他说道:“我等在密道中发现了这些。”他将火药粉末拿了出来。
贺师接过火药粉末:“这就是能让大理石出现裂纹之物,可知原理?”
董章庭摇头,坦诚道:“岁某虽然知道这样物品的用途,却不知其背后原理。”
贺师有些失望:“罢了,知其然,不知所以然本是常事。”
董章庭假装不经意般丢下了一个诱饵:“这样东西点燃之后,威力极大。没想到用在此处,竟然只是让大理石出现裂纹,真是奇怪。”
“极大?”贺师有些好奇。
“十六年前,曾有人用它炸了一座石质凉亭。”董章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