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前些日子宗纪一直在她耳边说要让她吃药,然后他帮她解药,现在轮到他中了药,自己帮他解药,也算是做了思想建设。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咬咬牙,扑到他怀里,哭得伤心,“我怕疼,你千万别弄疼我,要不,咱们喝个合卺酒吧,我可是大宏的郡主啊,你怎么能让我这么没名没分的跟了你呢。”
她的眼泪落到他的胸口,合卺酒这三个字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床头便有酒,他从帐中伸手倒了两杯酒,同她交臂喝掉,姜妤咂咂嘴,想着喝酒是个好法子,喝醉了两眼一闭,随他做什么,这事就算过去了。
她趁着宗纪脱衣服的功夫探头到账外,提起酒壶对着嘴一通猛灌。
宗纪回头抢过酒壶的时候一壶酒已经空了一半,气的捏她脸,“这酒很烈,你喝了这么多?”
姜妤打了个酒隔,觉得头晕眼花,看着宗纪的脸都冒起了重影,意识也混沌了起来,半眯着眼想看清他的脸,双手探寻的找到他的脸,摸了摸,言辞诚恳的说:“宗纪,我没给你下药,你别冤枉人。”
宗纪当然知道她没给自己下药。
“是宴义。”姜妤口齿不清的说:“他明知你中药了不请御医来给你治,还把我给诓来了,这是故意要栽赃给我。”
“好了,我知道了,睡觉吧。”
宗纪不想听这些,抱住她继续给她脱衣服,姜妤没醉的时候嘴巴就很能说,醉了以后更是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一直帮他分析可能是谁给他下药,最后还怀疑到了太子身上,理由是太子身边的福庆来过,总之不可能是她。
宗纪听她醉成这样还能想起太子,眯起眼睛,冷冷一笑,“你想嫁给太子吗?”
“嫁给太子?”姜妤迷茫的看着他。
“对,你想吗?”姜妤脑子有些慢反应,还没回话,宗纪眸中已经掀起了滔天怒意。
“不行,不能嫁给太子。”姜妤摇头,同他说:“我要么就不嫁,要嫁,就只能嫁给宗纪。”
宗纪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惊喜万分,“阿妤,你真醉了吗?”
姜妤闭上眼睛打瞌睡,宗纪摇着她的手臂,“先别睡。”
姜妤拧着眉,哼唧了一声,她一困就会露出这种委屈的神色,宗纪心里高兴,也不同她计较,酒后吐真言,她刚喝了半壶酒,以她的酒量是该醉了。
看来这个小骗子,是真的很喜欢他。
宗纪揽她入怀,亲亲她的脸颊,扯了被子将她盖上。
光线从窗口斜射进屋,姜妤头痛欲裂,她意识混沌,像往常一样闭着眼赖床,正想翻个身,小腿便触到一截滑溜的皮肤,她怔了下,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惊坐而起。
身上的被子滑落,她垂头看到身上青紫的痕迹,勉强维持镇定,想着昨日发生的事情,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她扭头看向身边的宗纪,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偏过身子,嘴角噙着满足的笑,他拦腰把她搂到怀里,心情愉悦,“再躺会。”
他凑头亲她的嘴唇,姜妤呆呆的问,“昨儿都发生什么了?”
宗纪笑着玩她的手指,“发生什么你不会都不记得了吧?装傻可晚了,回去我会向圣上请旨赐婚。”
姜妤一把推开他,把被子裹在身上,宗纪光着身子,大咧咧的坐在床上,观察着她的神色,姜妤指着他说:“下去,把衣服穿好。”
宗纪笑着说:“都看过了,穿不穿又有何区别。”
姜妤这会彻底反应过来昨日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了,谁害他不直接用毒药送他归西,还给他下这种药,让他快活,她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让你下去,把衣服穿好。”
什么狗屁不近女色,只搞事业的男主,原书里永安郡主和平阳王世子可从来没有圆过房,居然用这种手段耍她。
宗纪下床,穿好衣服,姜妤把床帘拉上,边穿衣服边检查自己身上,除了胸口和大腿内侧有青紫痕迹,其他地方都还好,虽然昨晚她喝酒以后的事情记不大清楚了,但看这样子是该做的都做了,不然大腿也不会有痕迹,她穿上衣服,对着宗纪说:“让人帮我准备一碗避子汤。”
宗纪愣了下,“要避子汤做什么?”
姜妤脸有些红,“避子汤当然是用来避免有孕的,你昨晚对我做了那种事情,难不成还想让我现在就给你生孩子吗?”
宗纪坐在床沿搂着她说:“咱们回去就请圣上赐婚,真有了,就生下来。”
姜妤没好气道:“就算是圣上赐婚,这婚也不是立刻就能成的,婚嫁喜服宴请宾客还要准备一段日子,难道我要挺着个大肚子成婚吗?”
宗纪发现她今天说话的语气都很冲,到底是他理亏在先,不过这丫头平日里看着挺精,对男女之事又毫不避讳,原来就是个半吊子,连圆没圆房都不知道。
第79章
姜妤干脆利索的喝了宗纪让人准备的“避子汤”,宗纪坐在一旁,心情复杂的说:“就这么不想生下我们的孩子。”
她当然不想现在就生孩子,姜妤用一种你有病的眼神看着他,“世子。”
“怎么还叫世子。”宗纪搂住她的腰,暧昧不明的说:“昨晚你都是喊我名字的。”
姜妤憋着气,挤出一抹笑,“宗纪,我很确定我给你的安神香没有任何问题,你能告诉我,昨日你是怎么中那种药的吗?”
宗纪看着姜妤气呼呼的脸蛋,知道这种假话瞒不住,也就是找个借口让这事水到渠成,结果她一口气猛灌了那么多酒,怕成那样,他只好先饶过她,提前收了点利息。
“阿妤,我会待你好的。”
姜妤不太信他的鬼话,冷声道:“你若想与我做那种事,同我直说便是,何必要装作中药来吓唬我,是觉得我喜欢你,便可以随意践踏我的尊严吗?”
宗纪噎了一声,姜妤一把推开,站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过身,抹了把眼泪,向外走去。
宗纪从后面抱住她,姜妤掰着他的手说:“我要回去。”
“好,我送你回晚晖阁休息,别哭了。”
“是信阳侯府,不是晚晖阁,还有,我不需要你送,你只会算计我。”
宗纪温声道:“你昨日酒喝多了,今日不宜赶路,休息一日,明日再走吧,我送你一起回信阳侯府,先向岳父求婚,然后再进宫请旨。”
姜妤捏了捏拳,想着自己当初为了将来日子好过,主动同他拉近关系,现在这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就是怎么想都觉得憋屈。
宗纪将她送回了晚晖阁,珍珠和翡翠已经在院门口等着她了,昨日宴义虽然把她俩打晕关到偏殿,又熏了迷烟,但姜妤在宗纪屋里过了一夜的事是瞒不过她俩的。
也没瞒着她俩的必要,在她俩心里,姜妤和宗纪早就已经有肌肤之亲了。
姜妤也不是那种丢了清白就要死要活的人,何况她潜移默化里还是觉得自己早晚要嫁给宗纪,只是宗纪这种算计她还要让她背黑锅的手段让她很是心寒。
他就是用这种手段对付原主的。
她努力了这么久,可在他眼里还是一样,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随心所欲,还要挂着伪善的面具。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连珍珠和翡翠都撵出去了,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对宗纪脾气太好了,刚刚拆穿他的时候就该附带踢他几脚,还有那个宴义,助纣为虐,一丘之貉。
她总觉得自己没发挥好,气闷的坐在床上,珍珠翡翠喊她她也不理,宗纪来了她就把头盖到被子里,不愿意见他。
宗纪坐在床边掀她的被子,她在里面死死的拽着不撒手。
“阿妤,我知道你不是拘泥礼节之人,昨夜咱们虽未拜堂,但饮了合卺酒,入了洞房,也算是夫妻了,你一直都想嫁给我,不是该高兴吗?”
“是,都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是活该被你耍着玩。”姜妤脾气突然爆发,拥着被子坐起身,大声说:“我想嫁给世子,世子就费尽心思,假装用了我的香中药,好成全我,我真的应该好好谢谢世子,世子真是高风亮节,助人为乐的君子,我这种声名狼藉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世子呢,不如我从此以后不再纠缠世子,让世子不再为难好了。”
宗纪被她夹枪带棒讽刺一顿,沉默片刻,觉得姜妤这不是因为自己算计了她生气,而是因为一直以来他对她做的事情都说是为了成全她,从未表明过自己对她的意思。
宗纪看她愤懑的神情,轻笑一声,捧起她的手,“是我说错话了,昨夜我那样做,不是因为你想嫁给我,而是我想娶你。”
姜妤诧异的看着他,“你是哄我的吧?”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宗纪看她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既心疼又得意,“我为什么要哄你?”
自然是为了利用她取得她爹的支持和她舅舅的信任,但这话她还没蠢到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因为心里有你,才想要哄你。”
“休想骗我。”姜妤甩开他的手,拽着被子再一次把自己整个人都蒙在里面,心里默念,不要听这些花言巧语,不能信这些花言巧语,要冷静。
“阿妤,你出来,里面会闷坏的。”
姜妤说:“你走,你走了我就出来。”
旁边的床向下一陷,宗纪和衣躺了上去,长叹一声,“我们昨晚刚做了夫妻,今日正是温存的时候,为夫怎能独自离开让夫人独守空房呢。”
姜妤听他满嘴胡诌,脸上开始发烫,心里骂他不要脸,谁是他夫人了。
宗纪连同被子一起把她抱到怀里,胳膊一用力,她便从床上翻了个身,趴到了他身上,姜妤拍他的胸口,被他捉住了手指,一本正经的说:“别动,你再动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姜妤不服气道:“你把我放下去,我难受,喘不过气了。”
她身上还裹着被子,出了一头汗。
宗纪将被子掀落在地,她的头发贴在额角,两颊透红,眼角上挑,无意识的带着姑娘家的娇嗔,宗纪心猿意马,嘴角噙着笑,抬手在她肩膀上敲了敲。
她撑在他胸口的手臂一松,上半身朝他压了过去。
柔软的唇瓣贴到他的唇上,姜妤瞪大眼睛,两人的眼睛离得很近,她能清晰的看到他眼中自己的身影和细碎晶亮的眸光。
宗纪唇角微扬,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带着暧昧不明的神色。
姜妤慌乱的想要爬起来,宗纪大掌按到她的后脑勺,带着她翻了个身,加深了这一吻。
姜妤被他含着唇瓣亲了会,他的唇又细细密密的落在她的下巴,脖颈,姜妤隐约觉得情况不太妙,他该不会兽/性大发,白天就要做那种事吧。
她仔细对比了两人的体格和武力值,觉得自己和他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有些慌乱,抖着声说:“你别乱来,我还疼呢。”
“疼?”
姜妤红着脸,小声说:“那里疼,应该是破皮了。”
宗纪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哪里,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姜妤虽然脸皮比一般姑娘厚,但也没厚到可以在床上和男人说这种话还能面不改色。
宗纪面色复杂,“为什么会破皮?”
姜妤实在不想和他讨论这种问题,嘴里像是含了东西一样含糊不清,“还不是你昨晚动作太粗鲁了,你一个大男人,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宗纪眉头上挑,调侃道:“你懂的倒是不少。”如果不是确定从昨晚开始她没跟别的男人接触过,她这般言辞凿凿的胡说八道,他都可以确定她背着自己找别的男人了。
姜妤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过脸,“你先下去吧。”
宗纪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正对着自己,语调暧昧的说:“小没良心的,昨晚为了照顾你,我动作很轻,都未尽兴,怎么到了你口里竟成了粗鲁。”
昨夜她喝了酒以后就人事不知,他动作轻还是重姜妤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不过她身上除了有些痕迹,腿间并无疼痛不适,看来他确实不算粗鲁。
“我皮肤嫩,怎么能和你这个习武的练家子比。”
宗纪摸她的脸,“你昨晚都醉成那样了,还记得我动作轻还是重啊?”
姜妤脸上一红,为了让他饱受良心的谴责,睁眼说瞎话,“隐隐约约有些印象。”
宗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很想知道,他什么都没做,她这隐隐约约的印象是从哪里来的。
他伸手扯她的腰带,姜妤一急,紧张道:“你要干嘛?”
宗纪笑着说:“让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下回也好注意力道。”
姜妤按住他的手,“不行,那种地方怎么能看。”
宗纪俯身含住她的耳垂,闷笑着说:“为什么不能看,又不是没看过,你那地方还是我伤的呢,给我看看,我让人配药。”
姜妤本来是想打发他走,没想到挖了个坑要把自己埋了,佯怒道:“这是我的身体,我说不能看就不能看,你快点出去,我累了,要休息了。”
“郡主,华阳公主来了。”
门外传来珍珠的声音,姜妤急忙推他下床,“你快点走,我表姐来了。”
宗纪整理好衣服,看她已经躺下了,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