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现在在公社派出所,故意杀人未遂,现行反,革命……他们,他们这是想要了俺娘的命啊!我哥,他,他咋那么狠的心啊!”
田建国说着,忽然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抱着头呜的哭出了声。
赵彩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他的旁边。
男人哭个不停,嘴里念念叨叨的各种不满,赵彩凤却连接话都懒得接,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她对大嫂整治婆婆的行为一点都不反感,相反,她从心里觉得马江敏做的一点都没错!
虽然说起来婆婆偏疼他们家,可说实话,赵彩凤个人是一点也没感觉到。
她最多也就只能说是偏疼她儿子和孙子,跟自己可没一点关系。
但这次,那个死老婆子做事可太狠了!
虽然赵彩凤没有看到,可听别人说的,也够吓人了。
大伯子咋说也是她亲儿子,她就能下得去那样的狠手。
那要哪一天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她呢?
他们可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
一想到这个,赵彩凤就从心里发憷,恨不得她直接被大嫂弄死得了!
只是——现行反,革命啊!
那可是要搞连,坐的!
如果那个死老婆子最后真的落实了这样的罪名,她男人,她儿子可就跟着毁了!
她还指望着她家小宝成才呢,最后可不能毁在这个死老婆子的手里!
“她咋不早点死呢!”赵彩凤在心里暗暗的骂道。
骂完,还是强忍下心里的愤恨,伸手推了男人一把:“你妈还没死呢,你哭个啥丧?!”
田建国气得一噎,连哭声都停了:“你胡说八道个啥!”
“我胡说?”
赵彩凤冷冷一笑:“你再在这儿嚎两天,你妈就真死了!她多大年纪了?在那种地方,再关几天就真的连命都没了!”
听她这么说,田建国顿时慌了。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灰都来不及拍,又赶紧把媳妇给拽了起来:“彩凤,那咱现在该咋办啊?咱得想法把俺娘给救出来,我可就这一个娘啊!”
说着,他又要放声。
“哭啥哭?哭有用你就在这儿干嚎,看能不能把你娘给嚎回来!”
赵彩凤恨铁不成钢的在田建国身上狠拧了一把,疼得他猛嘶了一声。
“跟我进屋说!”
说完她率先走回了他们住的西屋,田建国也连忙跟了进去。
“你知道你娘的钱都藏哪儿了不?”赵彩凤小声的问道。
田建国茫然的摇了摇头:“娘哪儿会跟我说?”
赵彩凤啐了他一口:“窝囊废!这点事儿都问不出来。”
“你不窝囊,你咋不问?”田建国难得的回了句嘴。
赵彩凤知道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也没就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
她斟酌了再三,慢慢的对田建国说道:“你明天一大早就去医院,去求求大伯子。再咋说你们也是一母同胞,他也是娘生的。
再说了,娘打的是他,又不是那马江敏,只要他吐口说原谅娘了,不计较了,没人能定了娘的罪。
就是那马江敏也不能。”
“这样能行?”田建国有点迟疑的问道。
“支书说我哥被打的不轻,说伤情报告上说,娘的榔头再稍微偏一点,我哥就连命都没了。你说,我哥这会儿还在病床上躺着呢,他会愿意不和娘计较?”
赵彩凤嗤了一声:“那不是没偏那一点吗?还不是因为那是亲娘,舍不得下那么重的手?咱娘年龄大了,容易糊涂。她那会儿肯定是糊涂了,不然她那么疼大伯子,咋会对他动粗?”
田建国眨着眼睛,还是有点犹豫。
他觉得媳妇这是睁着眼说瞎话,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你哥要是不愿意替娘求情,你就给他跪了。他要是再不同意,你就去给他磕头!
要是大嫂撵你走,你也别在那儿硬扛,你就去医院大门口,对着病房的方向使劲的磕头。
边哭边喊,哥,我替娘给你磕头了!求求你饶了她,给她留一条活路吧!”
赵彩凤说到这里,唇边闪过一丝狠戾:“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啥也没了,你大哥大嫂可是要脸的。他们就算是为了脸面,也得想法把娘给放回来。”
“行!”田建国用袖子在脸上用力的抹了一把,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我明天去给我哥磕头,求他放了娘。他要是不同意,我就一直磕!大不了我就磕死在医院门口,陪着俺娘一起去!”
说着,他的眼圈又红了。
赵彩凤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
如果不是为了怕田王氏被扣了帽子殃及自己一家人,她管她去死!
这个男人啊,憨起来那脑子就跟个木头块一样,啥都不明白。
要不是看在他还算听话的份儿上,她真的连一天都不想要他。
想好了第二天要办的事儿,赵彩凤的心里总算是松快了一些。
她从炕上下来,准备去把在外面玩的小宝抓回来,然后就锁院门。
结果刚刚走出屋,还没走到大门处,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凤儿啊,凤儿!”
赵彩凤大吃一惊,连忙跑了出去:“爹,你咋来了?”
院子外面站着一个干瘦的老人,正是她平时连门都不愿意出的老爹。在老爹的旁边还有一辆驴车,车上坐着她娘。
赵彩凤直觉得家里这是要出大事了,吓得嘴都白了!
“爹,娘,这是咋了?出啥事儿了?”
赵金明一声不吭的将闺女从院子里直接拽出来,拽到了院门外的角落里。
左右看了半天,确定没人之后,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纸条,递到了她的跟前:“这字你认识不?知道是谁写的?”
“这写的啥?”赵彩凤说着,凑过去看了一眼。
然后顿时一惊,吓得朝后倒退一步,直接撞到了墙上。
整个后背生疼生疼。
可是这会儿她已经顾不得了。
她盯着字条上简单的“马夫”两个字,吓得失声问道:“这是谁送来的?送来的人都说了啥?有没有说他到底要干啥?!”
那字迹遒劲有力,可看在赵彩凤的眼里,却像是看到了全天下最可怕的魔鬼。
作者有话要说:没算准,还得再有一章这些事才能彻底了结。明天,明天豆豆和家人一定会开始新生活的。
大家相信我,马上就要换地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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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配重生文里当炮灰[八零]文:锦晃星
大妖玄猫穿到一本女配重生文里,彼时,重生女配肖开艳已经和男主一家修复了关系,正准备大展拳脚发家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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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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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马夫这个词,在赵彩凤家是一个大忌讳。
因为赵金明早些年的时候,给过一个旧时代的军官做过马夫。
一做很多年,还很得那人信任。
那个军官后来被抓住枪毙了,他的亲信死的死,俘的俘。
就连像赵金明这种给他干活的人,政,府也全都登记造册,被列入长期审查的对象。
当时的赵金明是因为母亲去世,带着一家老小回乡奔丧才逃过了此劫。
事后,他们一家就留在了乡下再也没有回去,连城里的家当也全都不要了。
这件事在赵家从上到下都讳莫如深。
乡里人都以为赵金明这小子是在城里混不下去了,才不得不拖儿带女的回乡讨生活。
最后甚至因此而因祸得福,定成分的时候还被定为了贫农。
这么多年,经历了无数次的运动,这件事就像是一直悬在头顶的大石,让赵家的人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
一直到现在,眼看着查的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严了,特别是像赵彩凤这种当初年龄小,对那些事记得不太清楚的小一辈,甚至都快要把它忘了,却忽然出现了这样一张字条!
能够写得出这两个字的人,不用说对于他们赵家的老底那肯定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这人既然知道那么久远的事儿,那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
之前一直隐忍不发,现在却忽然发出警报,到底是要干什么?
赵彩凤越想越慌张,她下意识的又将那个纸条举到了眼前。
“爹,是啥人给送过来的?”她再次问道。
“是一个后生,不认识,说是什么人让他特意送过来的。”赵金明一脸苦相的说道。
“彩凤啊,你帮爹妈好好想想,这到底是得罪了啥人啊?我们在家想破了头都没想起来,你哥也啥都不知道啊!”
坐在驴车上的赵彩凤妈一脸急切的看着她说。
赵彩凤没有吭声。
当年家里出事的时候,她年龄还小,没啥记忆。可一家子却差不多都吓破了胆。
这些年在村里谨小慎微的生活,真的是生怕做错了一点,被人拿住把柄。
特别是自己那个哥,这些年一直唯唯诺诺,在人前连个话都不敢说。
这事儿又是瞒着嫂子的。
一家子窝囊废,唯一能拿主意的可不就剩下自己了?
但,她也全然没有一点头绪啊!
“凤儿啊,你看看这张纸,我咋觉得像是从哪儿撕下来的,你看这儿还有字。”
赵金明用手指着那字条的最上面,已经被磨得毛了边的地方。
显而易见,他已经不知道将这条子看了多少遍了。
赵彩凤用手将毛边的地方展平,这才发现上面有两个已经不太清晰的红字。
她认字少,但前面那个字还认识,是“生”字。
“这是不是写的是卫生院啊?”赵金明皱着眉小声的嘀咕道。
赵彩凤的脑子嗡地一声,纸条顺着手指的缝隙滑落到了地上。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
因为田建中的病情太过于严重,身份又特殊,公社卫生院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单人病房。
房间里有两张床,所以晚上,马江敏就带着豆豆一起住在了这儿。
经过了两天的休息,豆豆的小手已经长好了,人也恢复了之前的生龙活虎。
看爸爸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什么事,她的担心全都没了,笑容再次出现在了脸上,重新变成了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缠人精。
例如现在,马江敏正在伺候田建中洗漱,她就毫无眼色的围着俩人转来转去,嘴里还叽叽喳喳的一遍遍重复着昨天刘伯伯来的时候和她说的话,给她带的好吃的,还有刘伯伯和爸爸聊天的内容……
搞得马江敏好几次差点被她绊倒,揪都揪不到一边去。
而田建中更是一脸的无语。
完全不明白这一个四岁不到的娃娃,脑子咋能那么好?
她之前不是连话都说不明白吗,咋忽然间变得跟个小传话筒似的,啥都会说了,还能说的一字不落?
“豆豆喜欢刘伯伯是不是?”马江敏笑着问道。
“嗯!”豆豆使劲的点了点头:“还喜欢小李哥,喜欢石头哥哥,喜欢赵叔叔!”
“哟,我们家豆儿都能记住这么多人了?真厉害!”
马江敏笑着在小闺女的脸蛋上拧了一把,换来了豆豆如银铃般的笑声。
整个病房都洋溢着一种很温暖的气氛。
“哥!我求求你,你饶了咱娘吧!”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田建国带着哭腔的声音紧跟着就传了进来。
都没等屋子里的人来得及反应,他已经走了进来,高大的汉子咧着嘴,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身后跟着一群被吸引过来看热闹的群众,都在外面探头探脑。
“哥啊!求你饶了咱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有啥气往我身上撒,咱娘年龄大了,你别跟她计较,我给你跪下了!”
田建国说着,腿一软就要往地上跪。
咣当!
随着一声巨响,一个喝水的军用搪瓷缸子擦着田建国的头顶砸在了他身后的墙上,又反弹过来,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疼得他嗷的一声,连忙伸手捂住了后脑勺。
一时间也忘了下跪的事儿了。
“哥,你咋还打我?”他一脸委屈的看着田建中,不解的问道。
“打你?”田建中冷哼了一声。
然后忽然发出一声暴喝:“田建国你的脑子让狗吃了?!你今天要是敢跪下,我剁了你的腿!”
田建国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的朝后接连退了好几步,紧紧的贴在墙上。
他一脸的紧张,还有说不出的委屈和难受,嘴巴半张着,却讷讷的不敢说话。
田建国这一辈子有很多怕的人,怕他娘,怕他媳妇,可要说最怕的,那肯定还是他哥。
从小娘把他当眼珠子一样的护着,可哥却从来不吃这一套。
只要他犯错,哥总是能想到办法背着娘把他狠狠的收拾一顿,哪怕因此自己也会挨打都从不手软。
他真的是从骨子里怕这个亲哥,他哥瞪瞪眼珠子,田建国都会忍不住的腿打哆嗦。
所以,虽然昨天晚上他已经和媳妇商量好了对策,一大早天不明连招呼都没打就一个人义无反顾的离开家,跑来了医院,拿着赴死的决心要和他哥大战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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