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鱼听雷
文案:
WB:灰灰是黄鱼听雷
梁秋舫见证了章庭筠初识陶斯可的整个过程,他颇为不解:“陶斯可,这姑娘哪里好了?”
章庭筠想她哪里好了,不过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小白眼狼。
梁秋舫问他:“庭筠哥,那你现在在干嘛?”
章庭筠闲闲道:“养一个不会熟的小白眼狼。”
——《芭蕉雨》
一场徐徐诱之的戏码
一个潮湿暧昧的故事
一只心怀不轨的老狐狸勾引算计叛逆小红帽的故事。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情有独钟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章庭筠,陶斯可┃配角:求收藏《咖啡甜酒》《铁塔猫》┃其它:
一句话简介:腹黑老狐狸和叛逆小红帽
立意:正确思想
第1章
陶斯可第一次见到章庭筠这个名字,是在一张贺卡上。
那是一张年代久远却又十分俗气的贺卡,贺卡外壳是一簇不知品种的玫瑰红的鲜花涂绘,贺卡内里是交错的扇子图案,底色是暗紫色,但那人的字迹是很好看的。
陶斯可几乎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裸露的手臂搭在长了青苔的窗台上,手臂凉润。陶斯可喜欢在夏天的时候,让肌肤贴上一切触手冰凉的物体,坐在冰箱前让皮肤接收嘶嘶的冷气,又或者是躺在大理石瓷砖地板上,幻想自己是一支被主人碰落在地的香草冰淇淋,正慢慢融化。
洁白纤瘦的小臂上被蹭上星点灰色潮湿的泥土,她浑然不在意,手指捏着一张薄薄的新年贺卡,一颗雨珠倏然落在鼻尖上,凉凉的触感。
她故意用一种浑厚板正的声调,念道:“祝贺陶校长,师母,新年快乐,健康长寿,学生章庭......”
陶斯可停住了,她扭过头去看书桌前的陶老爷子,皱着眉问:“爷爷,这个字要念yun,还是jun?”
陶老爷子拿下脸上的老花镜,看了自己的孙女一眼,说:“念yun。”末了,又笑着问她,“你又是从哪里翻出这张贺卡来的?”
“你的那个竹滕箱里呀。”陶老爷子的那只竹藤箱子里,放置的都是他在S大当任校长时,学生送来的小玩意,绝大多数都是贺卡和信封。
陶斯可手中的这一张便是,陶斯可向来不会去翻阅那些信封,因为信封更具有私密性,而节日贺卡里头大多都是乏善可陈的祝福语,她不是个爱打探别人隐私的人,想到这里,陶斯可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有教养的小孩。
她又掉转回脸,手肘贴在窗台上,将脸探向窗外,雨水迎面扑在脸上,她嘴里小声哼着歌儿:“如果明天前陨石降临,明知逃不掉注定丧生,世界破陷天空晦暗,我期望谁来慰问,爷爷奶奶朋友或爱人,耶稣佛祖神有没有份........”
雨这会变大,院子角落里种着几簇芭蕉,乌黑的瓦片,白色的墙壁,雨滴倾斜打在白色的墙壁上,好像长了一颗颗灰色的霉菌斑,长圆形的芭蕉叶被雨水清洗的青翠油亮。
陶斯可微眯着眼,院落外的大道上,一辆黑色的轿车穿梭过密集的雨帘,朝这处院落驶来。
这时书房的门被陶奶奶从外面推开,陶奶奶出声喊她:“斯可。”
“哎。”陶斯可转过头,应了声。
“水热了,快去洗澡。”
陶斯可慢慢地哦了声,从窗台前缩回身子,她将窗户关上,啪的一声,一并将风和雨阻挡在窗外。
陶老爷子这处住宅位于阳江市的郊区,陶斯可每年暑假都要躲在陶老爷子这里来避暑,在这里没有人会管束她,她可以按自己的心情,将手和脚都涂满七零八落的指甲油,也不会受到一句责骂。她光着脚,踩在棕色的实木地板上,走出了书房。
陶奶奶在身后念叨:“斯可,把拖鞋穿上,别等会冻感冒了。”
陶斯可一路跑回卧室,打开衣柜,拿出一条红色的吊带裙,便往卫生间走去,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过了一会儿,卫生间紧闭的房门传出水流声。
陶奶奶叹了一口气,看向书桌后头的陶老爷子,问:“庭筠今天是不是要来?”
陶老爷子放下手头的书,抬手看了眼时间:“应该快到了,他刚才来过电话,说在路上了。”
“那我得去准备晚饭了。”陶奶奶抱怨了句,“你怎么也不早点和我说一声,我今天也没买什么菜。”
两人说着话,院子里传来车子驶进院落的声音,平稳,匀速地停下车子。
章庭筠是陶老爷子的学生,虽然他从S大毕业多年,但和这个卸任的老校长还是维持着联系。陶奶奶扶着栏杆下楼,章庭筠刚好推门进来,手上还拎着一只果篮和茶盒,陶奶奶和蔼笑笑:“怎么每回上门,都带东西,庭筠,你太客气了。”
章庭筠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客厅的实木茶几上,他也笑了下,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师母,陶老师呢?”
“在书房等你。”陶奶奶指了指楼上。
章庭筠走上楼梯,到达二楼的平台,左手边的卫生间紧闭着门扉,棕色的地板上,陈列着四道橘黄色的光线,是卫生间的光从门下四道隐秘的出风口透出,照在地板上。
章庭筠移开目光,往右手边的方向走去,走廊走到底,便是陶老师的书房,他抬手覆上门把,将门推开:“陶老师。”
陶斯可抬手将花洒关上,卫生间里氤氲着薄薄的雾气,镜子上也覆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陶斯可伸手在镜子上抹了两下,水雾被抹干净,镜子里露出了她的一张鹅蛋形的脸来,当然是她认为的鹅蛋脸。
她拿出一管口红,是chanel的一款梅子色,这是她的好友沈小笛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沈小笛扬言这是她饥一顿饱一顿饿出来的,要她好好珍惜。
陶斯可不敢在家里涂,偷偷带来老宅这里,身上是一件酒红色的吊带裙,口红是梅红色的,相得益彰。
陶斯可觉得她有点好看。
章庭筠从书房出来,他的手上沾了点墨迹,走过长廊时,那间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一团白色的热气飘了出来,连带着一抹红色的影子从他眼前掠过。像是一张曝光过度的相片,墨黑的底色里,是一抹红色纤弱柔细少女的身影,只依稀可辨出少女细长白皙的手和腿,以及脚上涂抹着宝石似的豆蔻红指甲油。
接着又是一声砰,卫生间旁边的卧室的房门被粗暴地关上。
章庭筠推开卫生间的门,里头还残余着洗澡过后的热气,他解开袖口的纽扣,将袖子往上折了两道,打开水龙头,伸手要去拿旁边的洗手液,他的视线停住了,那一瓶瓶沐浴露洗发液堆放着洗手台上,有一团稍显稚气的鹅黄色布料。
身后有脚步声,接着一只白皙的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片暧昧不明的布料,收拢在掌心里。陶斯可将拿着内裤的那一只手背在身后,清了清嗓子,脸还是有一些不正常的红,她仰着脸,看他,试探道:“你刚才什么也没看到吧?”
章庭筠将她故作镇定的表情,尽收眼底,她嘴角有涂抹不当,晕开的口红,他微微笑了笑,作出她想要的答案:“我什么也没看到。”
她吁了一口气,又似不放心,叮嘱他:“即便看到了什么,也要当作没看到哦。”
“好。”他笑了下,说。
陶斯可转身走出卫生间,棕色的地板上浮着一只只,薄雾似的潮湿的脚印。章庭筠收回视线,他洗完手,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手,扔入垃圾桶里,走出卫生间时,他看了眼关上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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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陶斯可跪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几乎要倾倒在桌上,她伸长了手臂,探向餐桌上那只包装精美的水果篮,手指轻轻勾到透明的塑料包装袋,她微微施力,将水果篮拖到桌沿。
她摘了缠绕在塑料袋开口处的丝带拉花,扔在餐桌上,拿了一颗鲜红饱满的红蛇果,刚咬上一口。陶奶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拿走她的手上的苹果:“都没洗,怎么就上嘴了,你妈要是看见了,又少不了得说你一顿。”
陶斯可鼓着腮帮子,拿过先前扔在餐桌上的塑料拉花,低着头,饶有兴致将拉花地缠在自己的手腕间,说:“所以我才喜欢住在你们这里呀,奶奶,我为什么不是你和爷爷的女儿呢?”
陶奶奶将洗干净的苹果递给她:“又昏了头,说什么胡话。”
“我才没说胡话呢。”陶斯可低着头,小声嘀咕了句,“我不喜欢我妈和我爸,他们为什么不离婚?”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的父母。”陶奶奶安慰孙女。
陶斯可咬了几口苹果,顿觉寡淡无味,她仰靠在椅子上,像一只泄气的气球被人晾晒在椅子上。
章庭筠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茶色的餐桌上,放着一颗被咬了几口的红蛇果,露出淡黄的果肉,苹果上的咬痕,像是被一只小仓鼠偷吃过似的。
陶斯可往后仰在椅子上,脊背柔软像是绸缎帖服在椅背上,年轻女孩的身姿柔软,似还未硬化的面团。她一只手的掌心里包裹着几颗葡萄,另一只手捏一颗着葡萄乐此不疲地抛入嘴里,涂抹着豆蔻红的指甲油的脚趾,不安分的轻轻抵着桌子腿。
陶斯可的小脚有一下没一下踢着桌子腿,她微微侧了下头,便看到站在客厅的章庭筠。陶斯可楞了两秒,她姿势僵住了,像一部电影播放到某个片段,被人为按了暂停键。
这个画面有些滑稽,她微歪着头,一只手上捏着颗紫黑的葡萄,送到唇边欲咬着的动作,因为这个仰靠的姿势,裙子的下摆微微上缩,露出两条纤细的长腿。
两秒后,陶奶奶出声打破了这个静止的画面:“庭筠,等会留下来一块吃晚饭?”
章庭筠走进餐厅,陶斯可靠着椅背,嘴里麻木机械地咀嚼着一颗葡萄,竖起耳朵,听到他和陶奶奶说:“师母,我等会还有事,就不留下来吃晚饭,改天有机会一定尝尝师母的手艺。”
陶斯可心里一松,她又扔了一颗葡萄送到嘴里,听到陶奶奶说:“那你等会开车小心。”
章庭筠笑笑应了声好。
陶斯可跪坐在椅子上,盯着章庭筠开门出去,等门被他掩上时,斯可突然福至心灵,说:“奶奶,这个章先生就是那张贺卡的主人吗,章庭筠吗?”
陶奶奶点点头。
陶斯可胳膊肘支在餐桌上,撑着下巴,晃晃脑袋,对章庭筠的外貌作出了评价:“他长得还挺好看的。”
陶奶奶笑了下,说:“是,小章读书那会就挺招女孩子喜欢的。”
“他结婚了吗?”陶斯可好奇。
“听你爷爷说还没,不过有女朋友了。”陶奶奶说。
陶斯可点一点头,想起刚才在卫生间无意间被他撞见的那一幕,又想还好他不留下来吃晚饭,不然她得尴尬死了。
章庭筠车子开出院落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他发小梁秋舫打来的电话,问他在哪儿。章庭筠摇下了点车窗,看了一眼窗外的稻田,说:“在郊外。”
“怎么跑那么远去了?”梁秋舫轻嗤了声,说,“等会一块吃饭啊,有事和你商量。”
章庭筠将车子开回市中心后,也没回去,径直开到梁秋舫说的会所。他将钥匙扔给停泊的侍者,自己进了大厅。
这会所是梁秋舫名下的,他们一群人一般都在这地儿消遣,私密性极强,又不容易让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章庭筠推开包厢门,里头已来了不少人,梁秋舫坐在牌桌上,说:“你这大老远的开车跑郊外去做什么?”
章庭筠倒了一杯威士忌,又扔入两块冰块,他端起杯子,说:“去见陶老师。”
梁秋舫扯了下唇,说:“不知道的,还以为陶老师是你爹呢。”
章庭筠没开腔,梁秋舫掀眸看了眼章庭筠,试探道:“尔阳刚来了电话,说等会要过来。”
卢尔阳是章庭筠最新一任的女友,娱乐圈正火的小花旦。卢尔阳同章庭筠认识,是因为卢尔阳主演的一部古装剧,被章庭筠所在的电视台看中,在当今的影视产业环境不甚理想的情况下,卢尔阳出演的这部小成本的古装剧能在卫视播放,算是出人意料。
这其中不乏有章庭筠的功劳,但章庭筠也纯粹是出于他职位的角度考虑,才会买下这部电视剧。事实证明,章庭筠的眼光确实不错,这部剧在S卫视播放这一个月来,次次都摘下下收视率第一的位置,卢尔阳也因此名声大噪。
在那部古装剧剧播放结束两天后,S卫视举办了一场庆功宴,卢尔阳也借这个机会同章庭筠认识了。这一段关系的伊始,卢尔阳是占主导的位置。刚好那一段时间里,章庭筠的感情生活是空白的,卢尔阳频繁的出现章庭筠在场的一些局里,施展她的体贴与温柔,两人很快就在一起了。
两人处了将近一年,一直相安无事,卢尔阳大概是跟章庭筠处得最久的一位女伴。直到某天的攒的局里,章庭筠喝多了,歪在沙发里闭眼假寐,局子里有个小姑娘早就觊觎章庭筠很久了,乘着没人注意,蠢蠢欲动,将手搭在章庭筠的腿上。
卢尔阳从洗手间回来,见到这幅场面,当场便甩脸色,一群人被这场面搞得有些僵,面面相觑好几眼。
章庭筠无事人似地睁开了眼,看了眼下卢尔阳,说:“至于吗?”
那轻飘飘的一句至于吗?后面将近半个月,章庭筠就没再联系卢尔阳。卢尔阳事后回想起来,也觉得那天她有些小题大作了。章庭筠这种人看着好相与,温柔又绅士。其实这不过是他家庭涵养熏陶出来,撕开这层风度翩翩的外皮,他骨子里是寡情的,淡漠的。
卢尔阳忽然想起某次听歌,歌下有这么几句评论。他挺渣的,可是温柔,绅士,怎么说呢,认识这么些年,渣不渣是看人来的,只要你不栽进去,他就是好人。
经纪人也劝卢尔阳:“章先生那种人,就是女人堆里泡出来的人。人家境又好,你能和他在一起,也是你的运气,多少人想倒贴上去,人家还未必接受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再说虽然名义上你们是男女朋友,但实质上是什么关系,你也清楚。你跟章先生这一年,人对你也算不错,要资源有资源,还苛求什么,真心吗?他这样的人不到五十岁未必肯安定下来,做人还是识相一点才可爱。”
字字诛心,卢尔阳听着刺耳。
等冷静下来,又觉得经纪人说得挺有道理,做人还是识相一点好。
......
梁秋舫见自己说完,当事人也没给个反应,梁秋舫困惑了,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说:“你两怎么回事,倒是给个准话啊?别等会人来了,你又不高兴,上回那个局面再来一次,也太没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