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尼尼飞到了花盆的边缘趴着,小小的精灵眼泪落在灰烬中,一株嫩绿色的植物从土里钻出来,发芽了。

那株刚长出的叶子碰了碰精灵的脑袋,也碰了碰谢乔放在花盆上的手。

谢乔的手指颤了颤,欣喜从他胸腔里猛烈地浮现,他没有犹豫,去储藏室拿出水壶,给树妖小心地浇了浇水。

他本来想把花盆放到尼尼的隔间,可担心阿克斯和尼尼打架伤及树妖,便把花盆挪到了草坪房。

这下小草们更阴阳怪气了。

哟,来新人了。

啧,还自带花盆。

有花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他那土也就那样吧,我们都是纯天然东北黑土。

谢乔离开草坪房时,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这群草不知道怎么这么能说。

虽然树妖还有一口气,他的心里却依然沉甸甸的,这样的攻击不是第一次,预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你在害怕。

忽然,他听见空气中传来虞先生冰冷的声音。

谢乔这才发觉到自己的失态,他不想让虞先生无谓地担心,立马摇了摇头:我没有,我只是很高兴树妖没事,在想它什么时候能长到以前那么高

他没头没尾地说了半天,虞先生没有出声,他叹了口气,小声地说道:好吧,我有点害怕。

他想虞先生一定会让他别害怕,可出乎他意料地,虞先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的心跳蓦地加快了。

谢乔默默想,一定是今天他情绪波动太大了,可他的脑袋在虞寒生的手上蹭了蹭。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地。

晚上,谢乔又给小石头和树妖浇了一次水,才洗完澡睡在了床上,他对着空气说了声:虞先生,晚安。

虞寒生戴着耳机,听到青年泛着困意的嗓音,轻轻地嗯了声。

谢乔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不能多说几个字吗?

从没道过晚安的巨蛇握着手机,思考了一阵:晚安,好梦。

还真只多了几个字。

谢乔闭上眼,打了一个哈欠,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那什么梦是好梦?

望着屏幕里躺在床上的青年,虞寒生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语气无比自然:有我的梦。

第37章

有九头蛇的梦?

谢乔有点担忧地想,那大概是噩梦吧。

困意逐渐涌上心头,睡觉时他真的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条漆黑的九头蛇用尾巴勾住了他窄瘦的腰,颤得越来越紧,紧到他无法呼吸。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窒息时,那条蛇垂下隐现竖瞳的眸子,咬住他白皙的脖子,冰冷地开口:找到你了。

谢乔直接被吓回了原型。

他睁开眼,发现半夜下雪了,窗户上不知什么时候凝了厚厚的一层积雪,房子里的温度也骤然下降,他打了一个冷颤。

从没去过北方的小垂耳兔还是第一次看见雪,他裹了厚厚的两层被子,只露出一小半毛茸茸的小脑袋,长长的耳朵垂在脑袋两侧。

[您的伴侣从床上醒来]

[然而他好像并不想下床]

[寒冬已至,商店冬季服饰包促销特惠,为您的伴侣添置一件过冬的新衣吧]

从清晨就开始工作的虞寒生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而谢乔还在赖床。

他敛了敛眸,指尖触在屏幕上,点击掀开被子。

手机里,垂耳兔还在裹着被子赖床,忽然身上的被子不翼而飞了。

孤零零趴在床上的白色毛球茫然地怔了怔,然后迅速地钻到了枕头底下,牢牢地抓紧了枕头的两个角,继续闭上眼。

虞寒生望着顶着枕头的垂耳兔,连带着枕头一起,面无表情地拎起了垂耳兔。

谢乔感觉自己身上一凉,他抱着的枕头滑落到了床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虞先生抱着,穿上了一件崭新的白色小毛衣。

饶是他现在是垂耳兔状态,可被虞先生这样抱着,给他细心地穿衣服吃饭。

像照顾小朋友一样。

谢乔残存的困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点羞愧地低下了头,幸好虞先生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便压下了心里的异样。

他下床后给树妖和小石头浇完水后发现,因为昨晚下大雪,气温急剧下降,赖床不起的不止他一个人。

除了忙着把机器人残骸搬进收容处的小地精,其他人都在睡梦中,连一贯勤劳的幽灵也漂浮地睡在隔间里。

谢乔没有打扰他们,只是从储物间里拿出了几床厚厚地被子,披在收容物们身上,接着悄悄地走出了收容处,到了外面的世界。

在门关闭的一霎那,阿克斯睁眼了。

他望着谢乔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往厚实的被子里钻了钻,又闭上了眼。

外面还在下雪,白色的雪铺满了整个世界。

第一次见到雪的小垂耳兔很兴奋,在雪地里蹦蹦跳跳,只有他一只兔子也玩得很高兴。

可地面堆了深深浅浅的雪,踩的时候一浅一深,他不留神,就摔倒了地面上,他立刻紧张地低头看自己。

[您的伴侣静悄悄地离开了收容处]

[他似乎没见过雪,对雪很好奇]

[不幸的是,他摔倒在了雪地里]

虞寒生把紧张的垂耳兔拎好坐直,不带任何情绪地吐出几个字:没有受伤。

谁知道屏幕里的谢乔认真地解释:我知道没有受伤。

穿着白色小毛衣的垂耳兔忽然踮起脚,向他展示衣服:我在看你送我的衣服有没有弄脏,还好没有。

望着体力不支又趴到地上的垂耳兔,虞寒生的视线顿了顿,过了好一阵子才挪开。

他打开商店,又给谢乔买了一件深蓝色的棉服,花了一千两百金币。

而小毛团子继续在雪地上玩着,他跳到了一块被大雪覆盖的石头边,突然间他看到雪地上有什么动了,可他走近时什么也没有。

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垂耳兔看了看地上的雪,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白色的毛发,突然想到什么似地问:虞先生,你能看见我吗?

正在看文件的虞寒生瞥了手机屏幕一眼:能。

毛茸茸的垂耳兔又跑远了点:这样呢?

虞寒生望着雪地里戴着矿灯帽显眼的奶白色毛球,垂下眼帘,轻轻地说了句:看不见了。

小垂耳兔开心了,垂下的耳朵不自觉地翘了些弧度。

屏幕外的巨蛇看着手机,神情似乎也蓦地柔和了几分。

小地精独自在隔间里造飞行器,虽然他也很想像谢乔一样出去玩,可他还是忍住了,他得为奥古斯丁大帝找到深渊。

他的隔间就在阿克斯不远处,阿克斯被地精斧头锯机器的声音吵醒了。

阴测测的恶魔冲地精吐了口黑色的火焰,毫无防备的地精倒在了地上。

阿克斯从隔间里溜出来,挥着翅膀从地上提起半人高的地精,毫不留情地扔到了房子外,接着又回到了被子里,心满意足地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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