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抬眉,“你觉得凉?”
涂筱柠也没否认,“有点。”又怕他觉得她娇气加了一句,“可能用惯了就好了。”
纪昱恒没再说话,只是朝她慢慢走来。
涂筱柠手上的动作变得僵硬,随着他的靠近,她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刺激得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脏提到嗓子眼。
他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吗?虽然他逆天的颜值对她来说并不亏,甚至可能还赚了,可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一切。
就在她快站不稳的时候,他停下了,他站得地方离她还差两步,不算近也不算远,至少是个安全距离。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清澈,“把左手给我。”
涂筱柠还愣着神,竟鬼使神差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待自己手落入他掌心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他在给她戴戒指。
他指尖的温度和戒指的温度形成对比,戒指缓缓地被套进她的左手无名指,有些凉意。
末了,他抬起她的手借着客厅的灯光似在端凝。
涂筱柠只觉得手心发烫,已分不清是他的温度还是自己的,她抽回自己手看看,那中间镶着的一粒小钻此刻还耀眼地闪着光。
“好像有一点点大。”她没看他,只低语。
他嗯了一声,“下次去挑钻戒的时候可以带去绕一圈线。”
这个涂筱柠是知道的,母亲年轻时有个绕过线的戒指,后来发福手指胖了还去专柜拆了,那时她还说,“以后你结婚买戒指得买大一号的,戒指大了没事,可以绕鱼线缩小,但小了改就费劲了。”
当时她还问为什么,母亲斜她一眼说,“这样你怀孕了手变肿了也能继续戴戒指。”
仿佛对话还在昨天,今天她已为人妻,只是她还没有很快融入这个新的角色里。
涂筱柠没再说话,手心却在出汗。
屋子里静可针落,她想挪脚却像被灌了铅似的此刻千斤之重。
她心里七上八下地继续用毛巾擦着头发,还在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他先开口。
“早点休息。”
这是在暗示她什么吗?她感觉自己耳根开始发烫。
人狠话不多,难道他在男女之事方面也是工作上雷厉风行的风格吗?
然而她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因为她的夫君没再靠近她,而是朝主卧去了,那应该是他母亲的房间。
他走进打开灯,看她还站着,告诉她,“吹风机在洗手池第二个抽屉里。”
“哦。”
“吹干头发再睡,不然湿气重。”
“哦。”
“我每天要晨跑,尽量不吵到你。”
“哦。”
然后他没再作声,轻轻合上了门。
涂筱柠定定地站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压根对她没兴趣,就没打算跟她同房。
脑子里轰地一声,她顿时觉得自己刚刚内心戏过多了,所以猥琐的人是她?
然而转念一想,难道他也没准备好吗?还是嫌弃她?应该不是嫌弃吧,嫌弃的话就不会跟她去领证了。
就这么不断地自我怀疑着,涂筱柠最终躺在了纪昱恒的房间里,他的床比她的硬一些,但也能接受。
她突然想起来她的大熊没有带过来,不然还能在这陌生的环境陪陪她。
朝四周望了望,他的房间里也有一个橱窗,不过不是书橱,全是他大大小小的奖杯还有照片。
她好奇地下床,仔细看看,不禁感叹,学霸果然是学霸啊。
橱窗一共六层,从下到上都分类摆放着奖杯和各个时期的照片,第一层也就是最底层是小学的,第二层是初中的,第三层是高中的,第四层是大学的,第五层是“全国”开头的,第六层是工作后的,每一层都是满满当当。
她再瞧瞧照片,真是从小就生得好,他的小学毕业照里她都能一眼找到他,初中反正她亲眼瞻仰过了,高中大学更不必说,气质都跟旁人不一样。蓦的,她的视线在一张照片上停下,好像是他在国外的照片,他和几个
外国人并肩站在一起,一身正装,英气逼人,脖间挂着的像是工作牌,身后是高耸的大楼,照片右下角则是钢笔写的流利英文——wallstreet。
涂筱柠惊呆了,再学渣这两个单词还是看到过的。靠啊,华尔街!
怪不得他到dr来能直接坐上营销部门总经理之位,还那么老练,一点不像对业务一窍不通的人,原来他之前在美国华尔街待过,现在玩的估计都是当时玩剩下的吧。
涂筱柠默默地退躺回床上,她突然又感觉两人拉出了一个银河系的差距。
他答应领证也是他母亲的原因多些吧,不过她到现在都没搞明白纪母到底喜欢她什么。
论长相她不算惊为天人,论学历那就差了十万八千里,论工作连个正式编制都没有,论家境也就普普通通工薪阶层。真是哪儿哪儿都不出众啊,难道是纪母怕自己时日不多,挑了个合眼缘的?
涂筱柠赶紧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照照自己,一张略圆的脸,看上去是挺乖乖女的。
以前算命的咋说来着,说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饱满有肉,旺夫生财,讨婆家欢喜。”
她抬起手再仔细看看那戒指,款式很简单,除了中间一枚小钻就光光的一圈,低调普通,挺好。
这时外面传来声响,好像是纪昱恒去卫生间洗澡了。涂筱柠此刻躺在他的床上,放下手只觉得还像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