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众说纷纭里,有人轻声讶异道:咦?你们不觉得这二人是在打情骂俏吗?

话说出口,士子楼为之一静,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声更激烈

别闹了!她二人当真郎情妾意,三年前徽王府做什么要退婚?且看凛春侯府这些年的态度,早闹掰了!

对啊,前不久郡主挠伤了侯爷的脸,还给了侯爷一巴掌,五指印子看起来就疼!

是呀是呀,侯爷出口成诗骂郡主假正经,骂得也够狠的两人不合久矣,那就是对冤家!你见过哪对未婚夫妇能以笔作刃恨不得宰了对方的劲头,洋洋洒洒坚持不懈对骂整三年?

咦?不是说侯爷前几日连猫都送给郡主了么?还送了厚礼!

哎呀哎呀,凛春侯出来辟谣了,误会罢了。猫是郡主抢过去的,赔礼是因为侯府下人不懂事吓死了郡主养的乌龟。

还能更荒谬点吗?我也养猫,郡主为何不抢我家猫?一只乌龟才值几个钱,侯府如水的厚礼敢情你们都没看到吗?

隐约窥见真相的小书生悄悄把心思藏起来,装模作样点点头:嗯,我姑且信了。

他指了指厚厚的诗集,又问:你们注意到没有?侯爷和郡主斗酒诗百篇,各写一百零八篇,登记在册的有一百零七篇,另外一篇呢?

众人懵了:是啊,另外一篇呢?

但凡登上停兰台的都恨不得文采天下知,停兰台侍者不可能会出这么大纰漏,也就是说郡主和侯爷藏私了?

徽王府,萧行服下华阳派人送来的解酒丸,晕沉沉倒回软榻。

淮纵文采风流,想不被落远她只能拿出全部实力,可在最后关头,在彻底醉倒的前一刻,她把那首诗藏了起来。

一百零八首,唯有这首写的是她心中情,一字一句,旁人皆看不得。

输了诗会,萧行并不意外。

此时她太阳穴突突地疼,忍着宿醉后的昏沉,掀开诗集这是淮纵的诗,文采斐然。

然萧行越看越气,啪的一声诗集被扔在地上:看把她得意的!骂不过她,我还打不过她么?!

阿韭瞪圆了眼,笔杆子都比不过,还想和侯爷比拳头?

见她如此,萧行一阵气闷,后悔当初怎么就没跟着父王习武。若她有父王那本事,早打得淮纵趴地上爬不起来了!

去给华阳备份礼,这些年得她赐酒赠药,我最近忙,有空再进宫看她。

是,郡主。

等等!

萧行一指地面:把诗集捡起来,给我。

闺房宁静祥和,偶有喜鹊在窗外晒太阳。

萧行指腹描摹过厚厚诗集,好似在描摹淮纵俊秀眉眼。

一百零八首,剩下那一首呢?

淮纵到底写了什么?

难得咸鱼卧床的东陵郡主忍不住胡思乱想,昏睡之前犹自在想:迟早有一日她要赢了淮纵,然后压着她应下三个条件。

想着这些,她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入了梦乡。

醒来,已是金乌西沉,侯府烫金请帖被送到徽王府。

威严霸道的徽王爷生着张极为秀气的脸,见了他,便知萧行隐在眉眼的温和随了谁。

徽王爷手边放着停兰台最新诗集,凛春侯府的下人到了他身前,乖巧献上请帖,待王爷嫌弃地挥挥手,麻溜地走了。

没法子,侯爷见了王爷都得认怂,做下人的哪能大过主子?

徽王爷冷哼一声,他长相温柔,但性子一点不温柔。

一巴掌拍在梨花木桌,茶盖震颤险些溅出水。繁美镶着金丝边的帖子被他捏在指尖,好似在拿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淮纵小儿,枉他百般疼爱,到头来害得阿行流泪,竟敢递帖子来王府?活腻歪了!

父王。

萧行一袭华裳神思清明地出现在人前。

徽王爷见了爱女,面上带笑,凛冽气势褪得干干净净,眼存笑意,开口便是一顿夸奖:不错,本王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哼,早该挫挫那些文人风骨,一天到晚瞎得瑟什么?

某人作为风流才子,这骂得是谁,萧行不用想都知道。她看了眼请帖,小心翼翼问道:给我的?

徽王爷理直气壮地扣下帖子,说瞎话不打草稿:哦,礼部尚书邀约为父参加三日后的游猎。

萧行红唇微抿,眼里漫着笑:哦,原来不是凛春小男人送来的请帖啊。

徽王爷冷哼:乖女,以后离他远点。淮纵小儿,实乃斯文败类!

嗯,女儿听父王的。萧行乖巧温柔,看得徽王爷老怀欣慰。

眼看订婚宴期限将至,无论侯府还是王府,似乎都忘了这档子事。

距离订婚宴还有三天,作为赐婚专业户,皇帝在御书房偶然听到礼部尚书邀请徽王叔参加狩猎,惊得啊了一声:你们说,两府是不是把朕赐婚的事忘了?

马上就到订婚宴,再不准备就迟了,就没见过他们这般消极成婚的新人。

徽王叔也是,还有心思往外乱跑?瞪了眼无辜的礼部尚书:你也是!瞎折腾啥呢!

于是在准备出门前,淮纵在大门口撞见来报信的大太监眷生,得皇帝提点后,这才惊醒:三天后她要和萧行举办订婚宴了!

含笑送走大太监,淮纵整敛仪容,问阿净:本侯可俊美?

阿净道:美若仙人。

好。

淮纵放心抬腿迈进软轿,反正今日邀约萧行,不如趁此和她商量商量订婚之事。

美滋滋往西湖边行去,却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不是萧行,而是萧行她爹。

第7章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

徽王爷冷声一笑:淮纵小子,还不滚过来?

哎,来了。淮纵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唇角,衣袖翩翩,文文雅雅往未来岳父跟前站稳,一丝不苟俯身行礼:纵,见过萧伯伯。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小子张口就拿出晚辈应有礼仪。十里平湖,荷叶漫天,徽王爷坐在四角凉亭压下火气,眉间浮出两分怅然:淮纵小子,可一不可二的道理你可懂?

淮纵绷着脊背不敢落座,神情谨慎小心:懂。

呵,本王看你是不懂!

徽王爷伸手拍在石桌,淮纵眼睁睁瞅着石面裂开一道细缝,眉梢一抖,赶紧赔笑道:小子懂得,懂得,必好好待阿行。

谈到掌上明珠,徽王爷眉眼轻挑:停兰台斗酒诗百篇,听说你赢了阿行?

侥幸而已。淮纵生出层冷汗,单薄衣袍,里衣紧贴着被汗水打湿的后背,拿捏不定萧伯伯是怎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