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好。阿薛的指尖搭在她脉搏,一股暖流沿着筋脉流向四肢百骸。

淮纵享受地闭上眼,待筋脉处的酸疼稍稍得到缓解,她感激道:阿薛,谢谢你。

公子不必言谢。阿薛笑着将帕子拧干递过去。

你也不用喊我口口声声喊我公子,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吗?

淮纵眉梢存着倦意,软着手擦拭额头冷汗,一字一句道:你是阿娘养女,算起来我还得喊你声阿姐。外人面前我为主你为仆,这会就莫要拘束了。况且我又不是真的公子,你说呢?

阿薛点点头,眉眼弯弯:嗯!

得知淮纵来不了,华阳长公主心情差到极点。跑来王府找萧行抱怨道:什么嘛,说不去就不去,知道要和本公主一起狩猎,夜里还敢喝得烂醉?凛春侯好大的胆子!

茶桌震颤,萧行淡淡地瞥了眼,好啦,喝杯茶消消气?

小九,你不会也帮着她说话吧?她不拿本公主帮朋友,一句去不了就想敷衍了事,连份赔礼都不送,过分!

那你要如何?

华阳抬手:拿笔来,本公主要写信骂她!要和她绝交!

萧行忍俊不禁:骂得过她吗?淮纵这厮口才极好,要不要我帮你?

义愤填膺的华阳长公主顿时底气更足:好,姐妹同心,骂死淮纵那个没良心的!

手执狼毫笔,没去看正龙飞凤舞肆意挥洒笔墨的萧淼,萧行垂眸不语,心下总觉得有些不安。

淮纵这事儿办的有失妥当,约了华阳,又主动失约,哪怕她气急了总爱骂淮纵伪君子,可出尔反尔的事,从小到大淮纵做的少之又少。

她眉心一蹙,暗道:淮纵是不是出事了?

啪嗒。

狼毫笔落在书桌。

淮纵叹了口气:就知道这样。

婢女阿薛心疼道:公子莫要勉强了,不如公子口述,我来执笔如何?

嗯。淮纵盯着信上歪歪扭扭的小字,皱着眉选择了妥协。

是她疏忽了。拒了华阳,却忘记备一份用来平息她怒火的赔礼,一句简简单单的去不了,显然没办法让她满意。

视线落在那言辞激烈的讨伐信上,淮纵苍白的脸露出笑容,没能如期出门,华阳极为直爽地表达了不满,而萧行

她没想到萧行也会特意写信。

信里言辞敏锐的问她到底出了何事。

也是这句话,逼得淮纵不得不从床榻起身,逞强的想要提笔写封回信来安萧行的心。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尚未从遭受反噬的虚弱期走出来,眼下这样子,莫说拉弓射箭,便是简简单单的提笔写字都做不到。

由淮纵口述,阿薛提笔的信很快写好。

信派人送出去后,淮纵庆幸徽王爷不准她和萧行在婚前见面,否则,萧行聪明绝顶,见了她如今模样,瞒肯定瞒不住。

三年前桓决向淮纵表白,被拒。

第二天她的身体不知中毒还是怎的,每隔三月就会如昨夜那般承受切肤之痛,饶是她内功深厚,一次次的折磨也不好过。

当年病发,她对外透露身染风寒,病来如山倒,又倒霉地赶上萧行误会,与她断情,回忆往昔,淮纵头疼地揉揉脑壳:阿薛,陪我去晒晒太阳吧。

信送到王府,萧行拆开信封,一看便愣住信是旁人代笔。

再仔细看,她的眸光瞬间低沉下来。

信里某人语气恶劣的嘲讽她疑神疑鬼。按往常作风,淮纵敢这样欠揍的和她说话,萧行早就怼回去了。可这次

凭她对淮纵的了解,淮纵故意毒舌惹她恼火,是不想她反应过来担心,也就是说,淮纵果然出事了?

又病了么?萧行想到三年来凛春侯多灾多病的身子骨,眉心刻痕略重。

华阳惊了一声,挥手从她眼前闪过:怎么了小九?你一脸担忧的模样,是淮纵那小子又惹你了么?

没有。萧行将信收起来,再抬头眼里多了分恳切:华阳代我去侯府看看吧,淮纵自幼体弱,闹翻后我再没管过她死活,如今婚事在即,总不好再不闻不问,你去看看,她若是病了

听着她声音越来越低,华阳一笑:好啦,我知道了,我这就帮你去看看,小九啊,你担心就直说嘛,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作甚?

要不就说两人天生一对?华阳就没见过像淮纵和萧行这样死鸭子嘴硬的人。明明互相爱慕,却偏要装出相看两相厌的生疏模样。

从侯府离开,她骑马来到侯府,特意没让下人通禀,踏进主院,一眼就看到淮纵和婢女搂搂抱抱的一幕。

她惊得闭上眼,再睁开,确认自己没看错,火气蹭得从脚底板涌上来,好个偷香窃玉醉卧美人膝的凛春侯!

淮纵此刻也看到了她,啊的一声,想要起身偏偏手软脚软又窝回阿薛怀里,待看清华阳眼里怒火,晓得她误会后,淮纵道了句要糟:华阳,别走啊!听我解释!

华阳相信她眼睛看到的,气得不轻,难为阿九还在担心此人,竟不想某人躲在后院正风流快活呢!什么醉酒没法去狩猎,骗子!

她感受到一股被朋友欺骗背叛的感觉,没理会后面传来的声音。

软鞭破空而响,她单手握着鞭子,斥退众人,怒道:谁敢拦本宫?放肆!

哎呀,你真得误会了。

淮纵扶额,眼睁睁看着华阳如一头暴怒的小狮子头也不回从侯府冲出去,长叹一声:这下完了。

阿薛自责道:公子,要不要奴婢将公主追回来?

淮纵脸色发白地摇摇头:随她去吧。她是公主,你便是追上去又能说什么?

她本意是阻止萧行跑来关心她,没想到萧行比她想象的还要敏锐,不仅没被她气到,反而委托华阳来探望她。

这一刻她简直恨死了桓决,要不是她,自己和萧行何至于闹到这般地步?

不仅如此,就连华阳也误会她了。

唉,等她这手软脚软的症状消退后再亲自解释吧。

华阳怒火朝天踏进徽王府,面对萧行,一腔火气被强行按下去,淮纵已经够不是人了,她不能再让小九伤心。

可萧行何等聪明?从侯府回来,华阳只字不提淮纵,已然令人生疑,萧行沏杯茶递过去:你看到了什么?

华阳否认:没什么。

萧行叹了口气:说吧,淮纵又背着我做了什么?

华阳硬着头皮将所看到的画面说出口,本以为萧行会雷霆震怒,却不想她只是点点头,眉眼寡淡:我知道了。

你不生气?华阳一脸震惊!

生气有用吗?萧行指腹划过杯壁:三年前我气过、闹过,如今不还是和她拴在一根绳上?

缓缓吐出胸口郁气,她道:华阳,我只问你,你去时,淮纵脸色如何?

到了此时还不忘惦记淮纵身体,华阳眼神古怪的瞧着她,半晌问道:萧行,你是不是一早就喜欢她了?

刻骨深情,岂是一朝一夕的事?

萧行沉默良久,话问出口华阳也觉得唐突,萧行此人心意埋得最深。

就在她不抱希望时,萧行眸眼氤氲着淡淡雾气,甚至唇角上扬整个人气质柔软的能将人溺死。

她轻点下巴,叹息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