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幻想过无数令人惊惧的可能,不是不担忧,不是不惶恐,可方才淮纵醒来望着她时的专注眼眸,她发现自己根本拒绝不了。
她爱淮纵,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深沉。
温茶被递到唇边,萧行小心翼翼握着她的掌心,就着她的手小饮两口,淮纵慢慢蹙了眉,撇撇嘴,小声道:苦。
苦吗?萧行举杯尝了尝,并不觉苦。
那你等等,我去换蜜水?
淮纵转瞬呲牙笑起来,笑颜天真无邪,修长的指节捏着萧行衣角,想了想,轻声道:谢谢姐姐。
姐姐萧行指尖一颤。
淮纵每一次喊她姐姐,多少都带着撩拨意味,像这样纯粹无辜地一声姐姐,还是第一次。
阿纵。
嗯?
你还记得我吗?知道我是谁吗?
淮纵盘腿坐在软榻,歪头看她:知道啊。你是萧行,以后要嫁给我的,是我最喜欢的未婚妻。娘在我很小的时候便是这样嘱咐的,她教我要对你好,不能让外人欺负你。怎么了姐姐,你眼睛怎么红了?
她当即冷了脸:是谁欺负你了吗?
淮纵赤着脚快速从榻上跳下来,哒哒跑出两步,眼看要推开门冲出去,她忽然愣在那,单薄的雪衣衬得她越发瘦弱:姐姐,你还没说是谁欺负你呢?我要找谁算账啊?
萧行再也没忍住哭出来,泪沾湿睫毛,她红唇轻启,声音存了哽咽:阿纵,你过来。
淮纵不疑有他,三两步来到她身边,手搭在她肩膀,是完全护卫信赖的姿态:说吧,是谁欺负你了,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是你啊。萧行仰头看她,忽然笑了出来:阿纵,欺负我的人,就是你啊。你怎么病了,还能惹我哭呢?
我?淮纵茫然地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掉落一根。
她干净地像未经世事磋磨的美玉,赤诚如稚子,呆呆地望着萧行哭,拧着眉,指腹为她擦去泪。
别哭了。这里,疼。她指着心口,半晌委委屈屈地开了口: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姐姐。
不要喊我姐姐。
那我喊你什么?
萧行认真凝视她:喊我阿行。
阿行?淮纵垂眸看她,继而恍然大悟:是啊,我想起来了,我是要喊你阿行的。你喊我阿纵,我喊你阿行。阿行,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哭得我难受。
好,我不哭了。萧行快速止了泪,牵着她的手来到榻前:坐下。
哦。
萧行俯下身子,眸光低垂看向她莹□□嫩的脚趾,嗔怪道:以后衣衫不整不准出门,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真乖。
她取了干净绵软的袜子小心为她穿好,淮纵腿长,顺着那笔直的细腿看去,蓦然发现,才短短两天这人又瘦了。
她见不得淮纵单薄地恍如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转身打开衣柜翻出长袍:会自己穿吗?
淮纵摇摇头。
那我教你,你仔细看,好不好?
好啊!淮纵笑着捉了她的手,眼里淬了星光:阿行,你对我可真好。
是啊,谁让你是阿纵呢。萧行眉眼温柔,伺候她更衣,待束好玉带,她试探道:阿纵是女孩子,为什么还要娶我?
淮纵轻轻扬眉:我不能娶你吗?娘说过,只要我足够优秀,喜欢什么,都可以努力争取。
阿纵,我不想听你娘如何说,我想听你说。萧行为她整敛衣领:你为什么想要娶我?你不知道自己是女孩子吗?
我知道啊。淮纵目色沉沉,清澈的眸光染了淡淡火气:我是女孩子就不能喜欢你吗?阿行,你可真奇怪!
奇怪?萧行被她逗笑:我哪里奇怪了?
喜欢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要一直问?喜欢就是喜欢啊,喜欢你,娶你,想和你在一起,你是觉得我哪里不好吗?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你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你是在嫌弃我吗?
没有。我没有嫌弃你。萧行轻声叹息,挨着她坐下,慢慢搂过她的腰:喜欢我,不需要改。阿纵,你哪里都好,怎样都好。
淮纵没吱声,末了她抬起头:可我怎么觉得你心里藏着我不知道的事呢?
这你也知道?
知道啊。淮纵头枕在她肩膀:你开心和不开心,难过和不难过,我都能感受到的。
那你抱紧我,不要松手,你抱着我,我就不难过了。
柔软的身躯贴过来,萧行心口一滞,下意识放松身子,缓缓回抱她:阿纵
凛春侯醒来之事成了侯府最大机密,阿薛早早来到主院门口守着,抬头,见郡主牵着侯爷的手从房门走出来。
侯爷心智倒退,容貌有瑕,整日跟在郡主身边,乖巧地教人心生怜惜,萧行行事也从未避讳她,恨不能将人时时挂在腰间。
这份爱护,打消了阿薛心底最后的顾虑。
西山劫杀一事,来势汹汹,揪不出幕后之人,凛春侯府上空随时悬着一把刀。侯爷如今不晓事,大事小情皆由萧行处理。
阿薛俯身行礼,恭恭敬敬将三枚香囊献上:这是大夫人留给侯爷的三道保命符。
萧行秀眉轻挑,阿薛福至心灵,缓声解释道:侯爷担心桓决对郡主不利,派属下暗中保护,这三枚香囊,是侯爷留给郡主的。
淮纵老老实实坐在萧行身边,阿薛在说什么,反正她也听不懂。
留给我的?萧行好像从来没将她当做小孩子,捏着香囊扭头问淮纵:你这个小傻瓜,保命的东西留给我作甚?
淮纵冲她笑,随手拿了枣子喂到她唇边:嗯,那肯定是因为你更重要啊。
红枣清甜,萧行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以后,不要对旁人这样说话,会教人误会的。你喜欢我,就只能撩拨我,不要再招惹其他人。
好,我听阿行的。
阿薛摸了摸鼻子,总觉得自己站在这不合适,她小心挪动脚步,拉开和侯爷之间的距离。
暗沉的天光下,三枚香囊映入眼帘,拆开其中一枚,萧行脸色微变,惊诧出声:棋道山?
侯夫人竟与传闻里的棋道山有渊源?那阿纵的病,是不是就有救了?
萧行激动地站起身:阿薛
我劝你不要浪费侯夫人留下保命符的心意。
桓决身影凭空显现:淮纵身上的蛊毒,天底下除了我无人能解。你若浪费侯夫人积攒来的人情去棋道山寻医问药,也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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