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大口的鲜血从她嘴里涌出来,淮纵执剑的手一如既往的沉稳。
蔺婉寸寸逼近,长剑贯穿她的心脏,她忍着疼,双臂伸展,蹙眉抱住了眼前人:如果有来生,我想正正经经地做个良家女,心无挂虑地遇见你。就和就和你跟萧行一样,竹马绕青梅两小两小无嫌猜
那股熟悉的异香逐渐浓郁起来,环在腰间的手无力低垂下去,淮纵清楚地知道,蔺婉死了。
她人死了,但很多事,远没有结束。
她揽着怀里的女子,轻轻的将她放倒在地:禀陛下,蔺家长女蔺婉,已伏诛!
萧帝叹惋地收回目光:眷生。
老奴在。
将蔺妃收殓入玄冰棺,即日起运送回国。
大太监回过神来,应声道:是!
混乱血腥的御书房很快被清扫干净,淮纵握着萧行的手,笑道:怎么这么凉?
萧行不语。
皇帝捧着香茶戏谑抬眸:没想到,蔺婉对侯爷用情颇深啊。
陛下,臣
哎?皇帝促狭地冲她笑:朕的女人,除了皇后金尊玉贵,其他妃子皆可与爱卿共享。
这就免了吧。萧行冷面寒霜:一个蔺婉便如此,再来两个,阿纵焉有性命?
她迁怒地瞪了皇帝一眼:不劳皇兄操心。阿纵受了伤,我要带她出宫养伤了。
萧帝笑嘻嘻地慢饮一口香茶:霖泉宫那边,朕还指望侯爷去彻查一番,荀国狼子野心,说不得这霖泉宫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此事交由侯爷去做,朕放心。
这淮纵看看萧行,再看看皇帝,一阵头疼:还请陛下放过臣吧,再待下去,恐怕臣今夜又要睡书房了!
好你个淮纵,连朕的话都敢违背?
淮纵咳嗽两声,动作之下牵扯开伤口,血从锦袍渗出来,萧行当即白了脸。
见此情景,皇帝哪还能强留人不放?皱眉道:怎么伤得这么重?
淮纵唇色泛白:作戏,总要求真嘛,不如此,如何能教蔺婉惊慌失态?
罢了罢了,朕不留你便是。只是真得无需宣御医吗?
臣有阿行,胜似良药。
好了,退下吧!
如蒙大赦地从御书房走出来,隐约察觉到萧行有心事,淮纵笑着捏了捏她的指节:不开心了?
回府再说!丢下这句话,萧行再次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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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因着淮纵有伤在身的缘故,回府的速度也快了许多。踏入内室,萧行率先打开药箱,淮纵自始至终看得仔细阿行的手在抖。
想到今日这番局面,再坚强的人,总有软肋。而萧行的软肋是她。
别慌。她笑得眉眼弯弯,温暖的掌心贴在萧行手背,继而轻轻握住她细白的手腕。
我哪有那么脆弱?别忘了,我是凛春侯淮纵。淮家乃将门之首,身为父侯唯一的血脉,我怎么可能经不起风雨?皮外伤,真没大碍,这点伤,我根本没放在眼里。
她认真道:阿行,别怕。我活得久着呢,莫说这点剑伤,再严重的伤我不也扛了过来?
萧行定定地看着她,那一眼包裹的情绪太多,以至于淮纵竟没从那眼神里看到想看到的。
她不禁开始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阿行在家绣花喂猫。
可人留在家里她也不放心。
真正要面对蔺婉,唯有阿行在她抬眼能看到的地方,淮纵才觉安心。
玉带被解开,沾染鲜血的长袍被萧行屏着呼吸扔在地上,直到掀开那层轻薄的雪色里衣,她当即红了眼:有护身甲又怎样?还不是伤了?!
说不出哪来的火气,又气又怨,哆嗦着手取下银丝软甲,待看清伤口时,萧行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淮纵,你混蛋!
清雅卓绝文辞飞扬的萧郡主,到了这会,浑然忘却了风雅。
猛地被骂作混蛋,淮纵不敢反驳,一味伏低做小:是是是,我混蛋,我不该惹你生气。
萧行热泪盈眶,有那么一晃竟没敢看她,难为她哭成这样子,还想着为淮纵好好疗伤。
剑入三寸,极细极窄的一道伤,平素萧行弹琴伤了手都要好生用药调养免得留下疤痕,如今淮纵与她赤身相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一眼竟望不清。
将门血脉,说来容易,殊不知背后要付出多少代价才担得起将门二字。
淮家乃将门之首,世袭罔替的凛春侯是国民最放心的一道屏障,但凡凶险,家国有难,纵是独苗也得披甲上阵,战死沙场,那是荣耀,凯旋归来,那是应当。
虎父无犬子,从小到大,为了对得起凛春侯这三字,淮纵只能傻乎乎地拼了。
被她这样直直看着,年轻的小侯爷罕见地红了耳根,她知道自己身上不好看,可萧行要看,她也不能拦着人看。
不吱声,人就能哭成这样子,若还拦着,保不齐会哭得更狠。
她最怕萧行哭了。
这人惯来逞强,不哭则已,哭起来特别难哄。淮纵仅仅是嫌弃麻烦不愿哄吗?她只是舍不得见这人哭而已。
阿行,我冷。
犹豫再三她才从满腹的安慰里挑出一条较为管用的话。
萧行当然不能冷着她,如今深秋,淮纵身子骨再强,当下也是个需要照顾的伤患,她上药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清理过伤口,那嫩白的肌肤因着剑刃蛮横地破坏,有些微卷。萧行蹙着眉小心撒下疗伤的粉末,沉声道:你知道冷,怎么不知道我会疼呢?
可别哭了。你这一哭,我这儿,可比伤口疼多了。淮纵笑嘻嘻地逗她:回来的路上你沉着脸不说话,吓得我小心脏扑腾扑腾的,你猜猜我想了什么?
萧行手指修长,与人包扎伤口这样的事她只对淮纵做过,她人生得美,心灵手巧,学什么都快。被淮纵这么打趣着,她不情不愿问道:想了什么?
你猜猜嘛,猜中了我可以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
因着这彩头,萧行压下喉咙的哽咽,细细致致地盯着淮纵那双眼,直盯得人心里发毛:你你能想什么?你那么怂,那些事儿从来也只敢想一想,你八成想着在宫里如何欺负我,你惯来这样,觉得疼了、痒了,总要回忆回忆那些甜,我说得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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