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可谓厚重,一般宫里有时太妃有赏赐下来,都是一些孩子家的玩物,小物件,贵重的东西也有,极少。
傅书琴呆呆地坐在那里,不搭母亲的话,那日的话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好对母亲说。
杜氏看着见傅书言进来,道;“言儿,你快来看,宫里的贵妃娘娘赏赐你姐姐这些东西。”
杜氏没有一点警觉,傅书言不敢告知实情,怕吓到母亲,傅书言拉着姐姐傅书琴,“姐,你出来,我有点事。”
杜氏嗔道;“这孩子,有什么事,还瞒着母亲,果然姑娘大了,跟母亲分心眼。”
傅书言把姐姐拉到耳房转弯的地方,急急地道;“姐,我们现在去找老太太,否则,万一那日皇上下旨赐婚,就晚了。”
傅书琴到此时,没有主意,随着她去老太太屋里。
到了老太太上院,傅老太太看她姊妹进门,道;“都吃了晚膳吗?”
傅书言顾不上吃饭,道:“吃了。”
傅书言把下人都支出去,方道;“我姐姐害羞,我替我姐姐说了,求老太太做主。”
傅老太太看她二人神色紧张,便知发生什么事,道;“说吧!什么事求我做主。”
傅书琴低垂着头,害羞难以启齿,傅书言就把遇见英亲王的事学说了。
傅老太太听完,头嗡地一声,心道,五丫头怎么入了英亲王的眼,傅书言和傅书琴都看着老太太,等着祖母发话。
须臾,傅老太太道:“这件事不能让理亲王府知道,现在只有跟理亲王府商量,把五丫头早点嫁过去,老身想,这英亲王霸道,觊觎自己的侄媳妇,他不敢明目张胆,有理亲王府护着,量他不敢胡来,我现在叫你父母过来,商议婚事。”
傅老太太朝门外喊;“来人,叫三老爷和三太太过来。”
傅鸿和杜氏正在屋里说话,丫鬟过来回,“老太太找三老爷和三太太。”
傅鸿和杜氏匆忙过去老太太屋里,傅书琴已经走了,谈论她的婚事,她未出阁的姑娘怎好意思听,傅书言留在老太太身旁,打探消息,傅鸿和杜氏进门时,傅书言正给老太太捏肩。
傅鸿和杜氏坐下,傅鸿道;“母亲有何事找儿子?”
傅老太太肩上两只小手,正卖力给她捏肩头,朝身后道;“言丫头,你那日的事说说。”
傅书言把两只小手拿下来,一本正经地把那日英亲王的话说了。
傅书言话音一落,杜氏便慌张起来,“母亲,这可如何是好?媳妇看还是把琴儿的婚事早些办了吧!”
傅老太太这回对杜氏没失望,临到女儿婚事,杜氏还有些主见,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朝儿子傅鸿道;“你这当爹的意思呢?”
傅鸿的脑子转悠开了,现在朝堂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安亲王入主东宫,一派支持英亲王立为储君,朝臣为太子之事,相持不下,皇帝一直没表态,不久,却突然下了一道旨意,封十二皇子高恪为英亲王,出宫立府。
十二皇子已介成年,早应该出宫独自开府,宫中贵妃娘娘斡旋,想直接立为太子,搬到东宫。
现在这种时候封王,没人能猜透皇帝的心思,也许是皇帝故意为之,观察朝堂风向,也许皇帝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大臣们,英亲王无缘太子之位。
两种可能都有,朝堂之事,瞬息万变,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得罪了英亲王,万一英亲王承袭大统,还有傅家的好日子过吗?
傅鸿不是女人,见识短浅,只看后宅这点事,朝廷为官,如刀尖上行走,一步错,悔之晚矣。
傅书言看父亲半天没说话,心往下沉。
杜氏担忧地朝丈夫道;“老爷究竟是怎么想的,拿个主意。”
傅鸿方咳声,嗓子发紧,沉声道:“儿子看五丫头现在不宜谈婚论嫁,不妨等些时候。”
杜氏懵了,不解地问;“老爷,形势迫在眉睫,等下去,万一英亲王先下手,琴儿不就……”
傅老太太沉脸,“你的意思是说,等东宫之位已定,方考虑女儿婚事。”
傅鸿看母亲不悦,忙站起身,“儿子是为整个傅家着想。”
“你原来是为整个傅家,不是为前程?”
傅老太太话里一丝嘲讽,傅鸿听出来,红脸,“母亲把儿子想得太功利。”
杜氏满心想女儿嫁给理亲王家的,道;“老爷是琴儿的父亲,要为女儿一生幸福着想。”
傅鸿突然说了句,“难道嫁给英亲王不是一生富贵?是去吃苦吗?真是妇人之见,嫁给英亲王琴儿做王妃,嫁给理亲王嫡子,是世子妇。”
傅书言看着她老爹,仕途官位,得失算计的真精,连亲生女儿的婚事都算计进去。
王妃和世子妃差了一个级别,老爹真现实,儿女亲情,抵不过男人对仕途的热衷。
杜氏着急道;“老爷,这是你女儿的终身大事,你难道狠心拆散他们?”
傅鸿略尴尬,朝傅老太太道:“母亲,儿子不妨说句实话,琴儿嫁给理王世子,英亲王若坐上太子之位,将来给我傅家招灾,如若英亲王跟太子之位无缘,再考虑将琴儿嫁给理亲王之子,也未尝不可。”
傅老太太叹口气,“就按你说的办吧!”心里感叹,孙女错过了一段好姻缘,无奈,她不能不考虑整个傅家,不能得罪贵妃和英亲王。
傅书言干着急,祖母和父亲不会听从她的话,那姐姐和高沅的婚事告吹,显然,等不到储君之位尘埃落定,傅书琴就成为英亲王妃。
祖母和父亲的意见达成一致,母亲杜氏的话无足轻重,母亲杜氏也不敢违拗婆母和夫君,硬顶着决定女儿婚事,她母亲不是她大伯母,没有那个真章。
傅书言听大人们已然做出决定,从屋里溜出来,傅书琴站在门口等消息。
傅书言看姐姐愁眉不展,拉着姐姐的手,不忍告诉她,不说又怕到时打击太大,悄声道;“父亲和祖母已经决定,你跟理亲王世子的婚事,多半不成了。”
傅书琴咬唇,疾步走了,傅书言看见姐姐的背影,悲伤不已。
傅书言低着头,往回走,思忖,给理亲王府高沅送信,让理亲王府上门提亲,父亲会以姐姐尚未及笄为由,推掉或者延后婚事,傅书言一路苦思,没有结果。
走到三房地界,由于她低着头,差点撞到一个人,那人看清楚,也唬了一跳,“七姑娘,老奴眼瞎,走路差点撞到七姑娘,老奴该死,老奴着急家去,怕我那小子在家又惹出什么事来。”
蔡妈妈絮絮叨叨,傅书言知道她儿子被三哥打了,现在养伤在家,道;“妈妈快去吧!”
蔡婆子着急忙慌地走了。
蔡婆子家住在傅府后街,蔡婆子的儿子旺财,自从被傅书轩撞破,打了一顿,在家养伤,没有伤到筋骨,皮肉外伤,不久就好了,呆在家里泡蘑菇,蔡婆子上去侍候主子,留旺财一个在家,临走时,叮嘱不让出去惹事。
旺财好色,耐不住寂寞,好了疮疤忘了痛,犯了花痴老毛病,街坊有一个姓马的寡妇,有几分姿色,人风骚,没有男人,独守空房,一来二去,苍蝇逐臭,两人就勾搭上,旺财趁着母亲蔡婆子不在家,叫人稍信,让这马寡妇前来幽会。
两人大白天的关起门办事,旺财那晚上那个小丫鬟之时,被傅明轩踢了一脚,落下病根,不能行房,旺财吃了一颗在江湖郎中哪里买的一两银子的药丸,体内邪火直往上窜,张牙舞爪起来,搂着马寡妇亲热。
等到两人都脱了衣裳,旺财猴急,便想入港,谁知三两下便软了,体内火没泻,把马寡妇又啃又咬又掐,往死里折腾,就是不中用,心里大骂郎中的药骗人。
寡妇嫌腌腻,擦抹了两把,看他实在不行,穿上衣衫,拿了一块布料嘴里抱怨他变态,被他弄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地走了。
蔡婆子回家,看门开着,儿子正在屋里捶炕号丧,蔡婆子一听儿子废了,哭天抢地的,惹得邻居看热闹,隐约听出端倪,捂嘴窃笑,被蔡婆子一顿骂,散去了。
蔡婆子心凉了,男人死了,守着这个儿子,指望传宗接代,现在成了废人,蔡婆子心里把挨千刀的傅明轩骂不解恨,寻机报仇。
大房里,陈氏这几日心急,自上次跟忠顺伯府相亲回来后,忠顺伯府一直没动静,陈氏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那日看忠顺伯夫人拉着二姑娘傅书毓像是很满意,两家人亲亲热热,以为婚事十拿九稳的,不知中间又出了什么岔子。
丫鬟跑进来,兴奋地道:“太太,忠顺伯府派人来了。”
大太太陈氏心下一喜,站起来,疾步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