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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言坐在船头,落日余晖在湖面洒下一片碎银,小船驶过,湖面掀起阵阵涟漪,赵玉娇倾斜着身子,手指探入清澈的湖水中,撩起水,举着微翘的兰花指,晶莹剔透的水珠从白皙的指尖滴落,眼风越过傅书言漂着高璟
傅书言别过头,她再大度,一个女人当着她的面,挑逗她的夫君,她心里讨厌。
小船驶过一片莲荷,赵玉娇娇声,“这么一大片荷花,我们家池子里也养了一池子荷花。”探手折一支荷花,拿在手里,朝高璟妩媚一笑,“世子爷,美吗?”粉白的荷花遮住半边脸,问花美,还是人美。
高璟置若罔闻,划船往深水区里,赵玉娇看高璟不理她,把手里粉白的荷花扔在水里,像是赌气地站起来,她刚一站起身,小船船身一摇晃,赵玉娇站立不稳,她本来想坐下,却刹那改变了主意,身子朝船帮一侧倾斜,极自然地顺势朝船外扑去,掉进湖水里,傅书言本来看水天相接处,剩下半圆的火红红日头,朝水下隐没,听见咕咚一声,方回过神来,此刻,赵玉娇人已经掉到湖水里。
“救命,世子爷救救我,快救救我!”赵玉娇在水里扑腾,张着手臂,朝小船上乱摇。
高璟放下浆,站在船头,双臂环胸,目光沉冷的看着水里的她,丝毫没有想跳下水救她的意思。
这里的□□,莫过人整个的身体,赵玉娇故意落水,以为高璟一定能跳下水救她,高璟却迟迟不动弹,赵玉娇旱鸭子,脚底下踩不到实地,她心里着慌,越着慌,她越乱扑腾,感觉身体往下沉,她挣扎,高喊:“救命,姐姐救我。”赵玉娇看站在船头的高璟,无动于衷,转而向傅书言求救。
傅书言坐在船边,心里直摇头,赵玉娇不了解高璟,就敢赌,凭什么以为高璟会救你,看她不像会水的样子,故意落水,这不是自讨苦吃,为个男人要把命搭上。
傅书言回头看一眼高璟,高璟站在背后,视线冰冷,根本就不想救她,傅书言看她在扑腾一会,小命危险。
傅书言站起身,高璟度她动作,知道她要干什么,刚想拦,傅书言纵身一跃,已跳进水里,朝赵玉娇游了过去,傅书言绕到赵玉娇背后,赵玉娇本能想来抓她,被傅书言抓住她的头发,把她往水里按,赵玉娇的头整个埋在水里,无力地挣扎着,傅书言不松手,待她快要溺毙时,又把她的头提起来,赵玉娇的头骤然离开水里,大张着嘴,喘上一口气,傅书言又把她的头按下水里,如此反复几次,直到赵玉娇翻白眼,像死狗一样,才拖着她游到小船边,高璟站在船头,一直眯眼看着,这时走过来,把赵玉娇弄上船,伸手把傅书言一把扯了上小船。
赵玉娇像死了一样,趴在小船里,一动不动,傅书言心里有准,赵玉娇只是暂时昏迷,试了下她鼻息,果然还有气,高璟把小船往回划去。
小船靠岸,岸上有人看见湖水里有人落水,围过来,高璟解开外袍,抱起傅书言,用袍子把她一裹,从小船跨步上岸,吩咐小厮,“把她弄醒,抬回去。”
赵玉娇被一群下人围着,控水,拍背,吐了不少水,人好不容易悠悠醒来,她睁开眼睛,看周围一群男女仆从,头发蒙,无意往自己身上一看,顿时惊叫一声,夏季天热,她穿着单薄纱裙,纱裙被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透明得好像没穿衣裳一样,清楚地看见里面白花花嫩肉,裙底春光一览无遗,府里的小厮奉世子爷命弄醒她,其它的也顾不上,古时候,女人身子被男人看了去,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她尖叫着,“你们都滚开。”
把围着她的下人吓了一跳,看到眼睛里的也拔不出来了,众人泱泱地退后,世子爷吩咐把她抬回去,没人敢上前,离着几步远看着她,这些小厮都是未成亲的毛头小子,眼睛在赵玉娇身上梭来梭去,看着眼馋。
赵玉娇羞愤,她爬起来,跪在地上,用手遮住胸,都看热闹,没人管她,这时,一个身影挡住傍晚昏黄的光线,赵玉娇眼前一黑,她看到一双靴子,她徐徐抬头往上看,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公子站在她面前,这个公子桃花眼微微上挑,有一种魅惑阴柔之美。
那个公子脱掉长袍,甩在她身上,赵玉娇像抓住救命稻草,赶紧披上,嘴里小声道;“谢谢。”一脸羞愧,不敢看眼前之人。
眼前那双靴子离开,赵玉娇的两个丫鬟金环和银环不知从哪里跑来,挤进人群,扑过来叫,“姑娘,姑娘这是怎么了?”
“姑娘怎么掉到水里了?”赵玉娇有气无力白了两人一眼,自己掉水里时都跑哪里玩去了,害自己丢这么大丑。两个丫鬟扶着她回房。
高璟裹着傅书言进了上院,知儿在院子里收晾晒的锦被,看少夫人头发湿了,一脸懵怔,高璟吩咐,“烧热汤。”
高璟把傅书言放入温热香汤泡,亲手给她洗干净秀发,傅书言坐在炕上,高璟手里拿着毛巾为她擦头发,她秀发垂在腰下,乌黑顺滑,小脸细白爽滑,衣裳领口松散,露出一截雪白脖颈,高璟忍不住啜了一口,傅书言只觉脖颈微凉,温润,似无限的宠溺,她没回头,问;“你方不救她,是为了我吗?”
高璟小心地擦拭她细白颈项滴落的水珠,闻言,低沉声,“我不想委屈你。”
二人在一起后,高璟对她的宠溺,使她几乎忘了前世他的狠戾、冷血,在赵玉娇掉到湖里那一瞬间,他眼看着她要沉下去,无动于衷,赵玉娇如果淹死了,估计高璟眉头不会皱一下。高璟为了她这样做,她心里还是感动的。
傅书言从窗户里望见赵玉娇被两个丫鬟搀扶进了院子,赵玉娇走路虚弱,脚步踉跄,赵玉娇朝上房看了一眼,离得太远,傅书言看不清她的表情,估计赵玉娇这一次对高璟死心了。
上房丫鬟来来往往,主子吃完晚膳,往下捡桌子,丫鬟们端到下处吃饭。
一个管家媳妇走进上房,“奴婢给世子爷和世子妃请安。”高璟说了句,“有事?”
“王爷唤世子爷去一趟,王爷听说赵姑娘落水了,河西节度使赵家的人还在府里,也听说了,担心自家小姐,找王爷动问此事。”这个管家媳妇不等问,讨好地说了因由。
傅书言握了一下高璟的手,望着高璟,高璟明白她要说的话,朝她点点头,意思是你放心。
荣亲王高睿一腔怒火,朝着儿子高璟发泄,“大战在即,有多少正经事,你去花园里划船,划船还差点弄出人命,你明知道河西节度使派来人在王府没走,你差点坏了本王大事,我派人问过赵姑娘,她落水,你为何不救?”
高璟站着,任凭荣亲王高睿斥责,沉默以对,一句话没有。
他对面站着高珩和高琮,高珩没什么表情,看不出真实情绪,高琮听着他父亲骂他大哥,心中痛快,他父亲一向倚重他大哥,他大哥是他父亲左膀右臂,父亲荣亲王从来目光没在他兄弟二人身上落过,一样的亲生儿子,两样对待。
荣亲王高睿骂了一通,气消了一半,“好在你媳妇比你明理,没有弄出大事,孽障,你要再敢坏本王的事,别怪本王无情。”
荣亲王高睿朝儿子挥挥手,厉声道:“滚下去。”
高璟被荣亲王叫去,上房屋里的丫鬟都下去用膳,只有月桂在屋里,傅书言秀发干了,月桂给她梳头,小声道:“主子为何要救那个赵姑娘,没有赵姑娘主子耳根清净,就没有人跟主子抢世子爷。”
“我们三个人游湖,赵姑娘落水而亡,外人会怎么说?即便不怀疑我跟世子爷谋害赵姑娘,世子爷见死不救,德行有亏,被世人诟病,抛开这些权且不提,大战在即,河西的兵马,也许对战局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多一份力量,世子爷这一仗多一分取胜的保证,我不能因为儿女之私,扯他后腿,他不救赵姑娘,我知道他是为我着想,夫妻应该同舟共济,多为对方考虑。”
“奴婢知道这节骨眼上赵姑娘不能出事,河西节度使倒戈,对王爷不利,奴婢就是受不了她跟主子抢世子爷,明目张胆,没有一点廉耻之心。”月桂还是觉得主子救赵玉娇不值。
傅书言拿起一支样式简单的钗,“以后还会有许多赵姑娘、张姑娘、李姑娘来争世子爷,没有赵玉娇还会有别人。”她没这点自信,没办法留在高璟身边。
屋里光线昏暗,月桂掌灯,傅书言捧着书,有点心不在焉。
次日一早,东厢房里一团乱,赵玉娇病了,请医问药,赵玉娇掉水里,大家闺秀身子娇弱,呛水又窝火,夜里发热,丫鬟半夜去上房敲门,傅书言被丫鬟敲门声惊醒,高璟也醒了,傅书言头枕着高璟的胳膊,迷迷糊糊,“璟郎,好像有人叩门。”
外屋月桂和如缡值夜,开门出去,月桂看外面赵玉娇的丫鬟站在门口,丫鬟金环急道:“月桂姐,我家姑娘病了,快回世子爷和世子妃请大夫。”
月桂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现在半夜,等天亮再说,主子睡觉,知不知道规矩,横竖不能吵醒主子。”
金环焦急,“我家姑娘身子热得像火炭似的,都烧糊涂了,奴婢不敢耽搁。”
高璟在屋里压低声音喊了句,“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