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掀开珠帘,她敛衽准备行礼,还没弯腰,背对着他的少年猛地后退一步,身形微微朝右偏过去。

太子很高,嘉玉在女孩子间算不得矮,但他依旧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唇瓣恰好到她发间。

他往右偏,嘉玉下意识伸手搀住他,两个人身体微错,他又是背对她,结实硬朗的右后背十分偶然的撞上她左胸绵软处。

嘉玉顿时浑身一颤,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来。这感觉远比那天来的激烈,所有敏锐触感集中于某一点,远比在无数点上放大来的更加让人心慌。

太子却似乎并没发现他们的失态,只竭力立直身子,按着额头□□了声。

嘉玉见了,顾不得羞涩了,担忧地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太子立稳身体回头,对着嘉玉轻轻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事,就是那,未全解,影响身体,刚才立的久了些,所以有些不稳罢了,有没有撞到表妹?”

他一脸光风霁月,坦荡磊落,嘉玉心道那只是个意外,摇了摇头说没有。

只不过又小声说:“殿下既然身体不太好,便应该在东宫中好生调养,今日怎么来臣女这儿了?”

太子的目光落在她浓密发髻中那根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上,眸中的晦暗翻涌一闪即使:“孤来看看你,你可好些了,昨日的药用了吗?”

“好多了。”嘉玉努力让她看着云淡风轻些。

太子目光落在她发红的耳垂下,她的耳垂圆润小巧,如今沾染上粉色,像是用海棠花做的汁水,细细涂抹过。真让他恨不得放在唇齿间,温柔的舔舐轻咬。

“那便好。”太子轻声说道。

嘉玉的眸光望着湖面上粼粼波光,纤白的手指紧紧地攥着一截袖口,她犹豫地说道:“殿下日理万机,这种小事不必挂心。”

太子听了,轻轻的说了一句什么。

不过他声音太小,嘉玉没有听清,轻声地问了句:“殿下说什么?”

他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接着打开放在石桌上雕刻蓍草纹路的香楠木小箱,笑着说道:“这些是孤从库房中挑选的一些首饰,表妹喜欢吗?”

嘉玉的目光跟着望过去,太子的手掌宽厚,他动作不紧不慢的拿出香楠木小箱中做工精致的小匣子,一一在嘉玉的眼前打开。

云脚珍珠卷须簪,玉镶红宝石簪子,赤金缠珍珠耳坠,白银缠丝双扣镯,样样精美绝伦,巧夺天工,不似人间凡物。

嘉玉本来很喜欢今日买的那根簪子,但是看见眼前的首饰,忽然觉得若是将那根簪子放进来,它会自惭形秽的。

她挪开放在它们身上的眼神,轻咬着唇瓣道:“殿下,这些东西太贵重了,臣女不能受。”

小时候她们关系好,逢年过节,彼此之间也会互赠礼物,但那时他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王府小可怜,送的也就是些新颖但不值钱的东西。

可今日这些东西,每一样都珍贵非凡,价值高昂。

他的东西她不受,左恒明的倒是受的痛快!

天知道,只要一想到她曾经顶着平王世子之妻的名头,他就恨不得杀了他。

太子脸色没有任何的改变,他说:

“既然表妹不喜欢,孤重新回府库中挑一挑,一定能挑出表妹满意的,那时再送来。”

“!!!???”嘉玉愕然了,她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殿下,臣女是说……”

话未说完,就被他直直打断:“表妹,你对孤的恩情岂是几个首饰便能偿还的,你何必和我如此见外。”

嘉玉如今最听不得他说恩情什么的,因为那就意味在不断提醒他和她之间那场靡乱的荒唐。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见太子眸光定定表情执着,嘉玉默了默:“臣女收下,多谢殿下。”

他听了,露出个就该如此的欢喜笑容。太子年龄不大,才十九岁,但自小沉稳内敛,尤其是如今成了太子,更加收敛,嘉玉很久没看到他如此笑了,不由得失了失神。

她喜欢好看的东西,不仅仅是衣衫首饰,还是侍女奴仆,姐妹朋友,她都喜欢和长的好看的人往来。长的好看了,哪怕是做错事她也能宰相肚中撑船。

不过嘉玉自认是见惯了美色,可如今看见太子长大后的这抹笑,嘉玉才恍然觉得,从前的美色都是庸脂俗粉。

“表妹在看什么?”太子含笑问道。

他的语气神态正常极了,但若是有精通人心的谋士在此,便能察觉少年的一颦一笑都带着惑乱人心的诱惑。

让你乖乖听话,让你乖乖跟着走。

“你好看。”嘉玉脱口而出道。

话落,她玉醒悟过来,惊觉自己失态,捂着唇干干的笑了两声。

“表妹也很好看,不过戴上这只簪子,会更好看。”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嘉玉只听见这一句话,然后少年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头顶上。

太子冷着眼取出嘉玉发髻中那根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而后将他带来的簪子一点一点插入她的发髻中,他的手掌轻轻地略过今日那人揉过的发顶,眸光阴沉幽深。

“这根簪子才适合表妹。”他口气尽可能的温和。

嘉玉一动也不敢动,他离得太近,他身上龙涎香全都漫入她的鼻端。让她不得不回忆起昨日床榻中,他无孔不入的靠近。

思及此,她倏地后退一步。

太子望着她竭力压制的失态模样,勾了下唇。她胆子小,得小火慢慢熬煮,不能吓住她了。

于是便温声转移话题:“孤记的表姨体弱多病,除了这些首饰,刚才使人送了些人参鹿茸过来,表妹记得让表姨服用。”

说起来,太子从前是平王次子,平王妃和沈母是表姐妹,他叫这声表姨本没有问题,可如今他已过继于陛下膝下,就连平王妃这个生母都只能以叔母相称,这声表姨和他叫的表妹同样都不合时宜。

但心中到底是有些暖和,不管是当年王府中矮小黑瘦的小可怜公子,还是如今权柄赫赫的未来帝王,对于柔弱且于他没什么助力的表姨,他还是如当年般,挂在心中,态度不曾有分毫改变。

嘉玉说道:“母亲身体还好,如今正在白马寺礼佛,多谢殿下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