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放心,孤一定会挑个满意的太子妃。”太子蕴意深长地道。
他如是说,嘉玉放心了,太子素来妥帖可靠,定不会随便选个不错的姑娘。
不过他身为男子,和贵女们接触的机会太少,且太子又不是喜欢参加什么宴会的人,如此一来,能接触到的女郎更少了。
嘉玉想了一通后记起一件事:“下个月初是康山大长公主的寿辰,康山长公主平素最喜热闹,听说邀了很多世家贵女,殿下下月去时,不妨多留一会儿。”
康山大长公主是当今陛下的皇姐,虽和陛下非一母同胞,却颇得陛下看重,下月是康山大长公主五十岁寿辰,长公主便宴请百宾。
她们威远侯府已收到请柬,太子应该是要去的,只是按照太子往常的性格,估摸见过大长公主后坐上片刻,也就走了。
而宴会中,虽男宾女宾彼此分开,但若是去园子赏湖观景,男女同地而处不足为奇,也是时下男女相亲的场合。
“表妹那日也会去吗?”太子道。
“应是会去的。”
“既如此,那孤便多留一会儿。”
听他说要多留一会儿,嘉玉不由得双眼一弯:“殿下纵使挑不出喜欢的姑娘,也可挑个合眼缘的姑娘。”
太子颔首:“自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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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太子说完这事,嘉玉也没多留,今日的日头大,留到中午走定很燥热,不过幸好康山长公主的寿辰在下个月底,那时已过了一年中最热的那段时节,不然嘉玉也不想去了。
赶车回家后,嘉玉叫人备水沐浴,陈嬷嬷急急进来,催着她往雍林堂走:“姑娘,今日少夫人发动了,你先过去看看吧。”
嘉玉微微一愣,衣裳也顾不得换了。
她的大嫂周氏怀孕但胎相不是很稳,素来在院子里安心养胎,周氏平素温婉柔善,她们姑嫂间的关系也着实不差,而她肚中这胎更是沈家第一个孙辈,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过去看看的。
只是她前脚刚踏入雍林堂,先听见一声惨叫,登时脸色一白。
陈嬷嬷见她脸色不好,当即安慰道:“女人生孩子哪里有不痛的,小姐别担心。”
嘉玉深吸了口气,往院中走去。
只见她兄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不时伸长脖子朝着产房里望去,又不时自石凳上起身坐下。
他比自己还紧张,嘉玉走过去准备安慰两句。这时,再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叫传来。
沈其安控制不住了:“我进去看看。”
刚走两步他被李嬷嬷拦住:“侯爷,女子产房你不能进去,会不吉利的,也会影响侯夫人生产。”
“可是……”沈其安着急道。
“我是女子,我进去看看。”嘉玉忍不住道,“大哥,你别担心了,嫂子和侄子都会平安的。”
李嬷嬷正拦沈其安,见嘉玉要进去,又忙去拦她,只可惜□□乏力,这边还有沈其安要拦,嘉玉一躲就进去了。
产房里人来人往各司其职,嘉玉也不想打扰她们,径直找了地方站着,周氏能看见她,但她站的位置不会影响丫鬟婆子走动伺候。
见周氏脸色惨白,浑身冷汗惨叫不停,嘉玉紧张的不得了,这时接生婆惊道:“快给夫人含参片,她没力气了。”
又是一阵手慌脚忙,婆子把参片塞进她口中,周氏半睁着眼,却并不用力含着。
“嫂子,大哥和侄儿都等着你呢。”嘉玉不由紧张道。
沈夫人这才注意到嘉玉进来了,她连忙急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快出去。”吩咐完这句话,沈夫人也没时间搭理她,着急地对周氏道:“若雪,你的儿子还在肚子里吧。”
“是啊是啊,夫人,想想小世子。”
周氏本来什么力气都没有了,听见满耳朵的儿子相公,睁开眼咬牙用力。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夫人用力。”
周氏这胎难产,数次无力,早晨发作直到戌时才生了出来,庆幸的是母子均安。
嘉玉也急的出了满身热汗。
难怪那么多妇人死于难产,周氏今日生产有首屈一指的产婆,甚至还有太医看侯,差点一尸两命,更别说那些普通妇人了。
思及此,嘉玉不禁看向青竹,青竹是家生子,她的母亲就是生她弟弟时难产而亡,一尸两命的。
青竹见嘉玉一直看着自己,疑惑说道:“小姐饿了吧?奴婢让厨房熬了粥,应是马上就能好了。”
嘉玉摇摇头:“我不饿,先洗澡吧,今日吓出了满身冷汗。”
青竹伸手解掉嘉玉腰间的束带:“今日侯夫人生产的确很是危险,但幸好母子均安。虽然说少夫人因此身子受损,需要好生调养两三年,但也是极幸运的了。
“说的正是。”嘉玉解开颈间的盘扣道,“青竹,看了嫂子产子,我有些不敢生孩子了,你说我是不是胆子忒小。”
青竹道:“奴婢也不想生孩子,生孩子自己死了也就算了,若是孩子没有个好爹,将她生出来也是受苦。”
说着,嘉玉想到青竹的身世,她母亲死后,父亲新娶她人,后娘对她这个继女很是不好。
“呸呸呸,说什么糊话呢,你才不会死呢。”嘉玉忙说道,说着她又记起件事,“青竹,说起来你年龄不小了,若是有成婚的……”
话未说完,青竹当即开口道:“小姐,奴婢说过,这辈子不嫁人只陪着你的。”
这话嘉玉早两年就听青竹说过,当年还曾好好劝过她一番,如今再听,却没有什么规劝的想法了。
只是道:“你若是想通了,想嫁的若是府上的人,我给你做主,若是外面的良民,我也送你风光出嫁。”
“多谢小姐。”青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