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任何错误都有重来的机会。”她闭上眼,冷冷地道。
太子登时哑然无声了,他并不觉得他不对,毕竟若是不用这些手段,又没有上辈子那么好的机会,他们两人只能是表兄妹。
“嘉玉,从前是你告诉我达到目的可以使用一些方法的。”他道。
嘉玉记得他说的什么,小时侯太子很渴望平王妃的疼爱,但是因为平王妃对他总是不假辞色,嘉玉就给他支招,让他装病装不舒服什么的。
她按了按太阳穴,努力许久,此时情绪却难以自抑地波动起来,说道:“我没让你用这种手段。”不等他再说,她继续道:“太子殿下,你很聪明,但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继续将你的聪明用在我身上吗?”
“沈嘉玉就这么好骗,这么好哄。”她的眼眶不自觉发酸。
左卿安,这个打小和她一起的男人,在什么时候变成了她截然不知的面孔。
她脸色苍白,双眼通红,他见了,恨不得搂紧她安慰她,双手按在大腿上,拼命地忍住了。
“可若不是骗你,你如今依旧还是我的表妹,不会是我孩子的母亲,我的妻子。”太子一字一词的阐述道,“我什么都能退步,唯独你。”
“你答应过我,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会原谅我的。”
她闭上眼睛,不想听他言语什么,有些事她可以原谅,有些事却是再也不能够的。
比如欺骗。
一时再度鸦雀无声起来,太子冷静须臾,又抬头看她,见她依旧闭着眼靠着车梁,好一会儿后,才低声叫来侍卫回沈家。
马车在沈家门口停下,太子先跳下马车,然后伸手搀扶嘉玉,嘉玉见了,微微一闪,她径自按着车辕下了车来。
太子收回空荡荡的双手。
沈夫人见他们回来了,忙笑着问:“你们吃烧鹅回来了。”
嘉玉嗯了声,对沈母道:“我累了,先回房了。”
沈夫人啊了声,望着嘉玉渐行渐远的背影,再看看立在原地面无表情的太子,温声道:“嘉玉的脾气有些娇纵,殿下别和她一般计较。”
太子一直望着嘉玉的背影,直到再也瞧不见了,扭头对沈夫人歉然道:“方才是我不好,惹怒了嘉玉,表姨不要怪她。”又道,“明日我再来看她。”
沈夫人听太子如是说,心不在焉的嗯了声,一时又忍不住想太子这般的脾气如何能惹怒嘉玉。
是以目送太子的马车离开后,当下沈夫人就去了嘉玉的卧室。
见嘉玉坐在美人榻上,沈夫人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惴惴不安地问:“嘉玉,你和太子……”
“娘,我和太子之间的事我能解决。”嘉玉扶着沈夫人的胳膊道,“你让我自己决定好不好。”
沈夫人闻言,久久地看了她好几眼,最后点了点头。
嘉玉闻言,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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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这两个月后太子依旧隔三差五地来看望她,尽管随着陛下驾崩,他的事情越来越多,依旧最多隔一日来看她。
但即使是不容易多想如沈夫人,也发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儿,每次太子来时,嘉玉就像是和他毫无关系的一个人般。
不管他对她说什么,她都不会应声,但除了对太子的态度骤然发生改变外,她整个人其他方面却是没有变化,对其他人的态度,对宝宝的态度。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儿,沈家人都以为两人闹矛盾了,但是矛盾并不深重。
沈夫人坐在葡萄架子下,手里拿着团扇轻轻给嘉玉扇风,口中轻轻地道:“今日是太子登基的日子。”
嘉玉嗯了一声,她和母亲大哥说过不要再提左卿安的事情,可他们只当两人之间闹小矛盾,并不曾放在心上。她说了几次也就不说了。
“嘉玉,你和殿下,不不,是陛下是如何打算的。”沈夫人琢磨道。
手中的团扇轻轻地摇着,目光落在枝头颤巍巍的葡萄上,她轻轻地道:“不知道。”她能做什么主,所有的一切他会替她决定,她如何打算,又不重要。
沈夫人闻言,叹了口气,又道:“那陛下可曾给你说过什么?”她望着嘉玉明显凸起的小腹,叹道:“娘可不忍心你们母子分离。”
这时门口传来声响,丫鬟出去开门,葡萄藤搭的架子下,嘉玉撑着腰起身,那人已经走了进来,他和往常一般,穿着暗色玄衣。
“陛下……”沈夫人见了,急匆匆要行礼,没等人弯下腰,左卿安伸出手扶住她,“表姨不必多礼。”他说着看了眼嘉玉。
“陛下今日事忙,怎么来这儿了。”沈夫人说着,用目光暗示了番嘉玉。
嘉玉却依仍然站在原地,并不言语。
太子的眸光一暗,又对沈夫人道:“今日我来看看嘉玉,和她商量进宫的日子。”
进宫?
沈夫人一怔,这些日子她看的出来,左卿安对嘉玉是真的好,吃用无一不上心就罢了,即使是半夜,嘉玉睡熟了,有时都会抽出时间去她房间看一看她,再然后回东宫。
东宫到沈家小院算不得远,来回却也要一个时辰。
先皇驾崩,太子登基,要忙碌的事情本来就有一大堆,太子如此不可说不上心了。
说实话,她不太想让嘉玉进宫,先不说流言蜚语,她若是进了宫受了委屈,她这个母亲决计是无能为力的。
可若是不进宫,陛下不可能让皇家血脉流落在外,更重要的是卿安是真喜欢嘉玉的。
一时想着,沈夫人道:“敢问陛下是如何打算的。”
嘉玉不想听这些事,她转身道:“娘,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