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好奇的凑近,围着不断长大的蘑菇游来游去,有些犹豫要不要吃下去,一只大掌伸过来,想拔掉蘑菇,鱼儿生气的拍开这个不速之客,一口吃了下去。
这个蘑菇变老了,又大又硬,鱼儿摇着尾巴离开了,悠闲地浮出水面吐了一个泡泡。水面上的人一把捉住她,语气里带着祈求:“鱼儿,快吃下去。”好吧,鱼儿又潜入水中,伸出舌头慢慢的吃,偶尔用牙齿碰到,水面上的人又是一阵低沉的轻喘。
鱼儿终于努力把整个蘑菇吃到了嘴里,他享受着鱼儿最温柔的抚慰。鱼鳃鼓了起来,水面上的泡泡越来越多,鱼儿不想吃了,蘑菇却自己动了起来,在她嘴里轻轻动作,绕着她一圈又一圈,鱼儿坚持不住,浮出了水面,看了一眼水面上欲求不满的脸,决定再帮他一次。
这次齐延把她掉了个个儿,鱼尾巴架在他肩上,这个动作让鱼儿难受,又有炙热的呼吸萦绕着她,她轻轻摇摇尾巴,黏腻的水渍蹭在了他的胸膛,他躺在岸边,把鱼儿放在身上,大口吃了起来,蕊嫩花房无限好。
鱼儿离了水之后却分泌了更多的水,她感受着鱼尾带来的颤栗,也努力吃起了蘑菇,一人一鱼累得满头大汗,也玩的淋漓尽致,最后时刻,他们一同攀上了云端。
红纱帐里,一人一鱼还在肆意,净房里,水痕遍地。
第二日醒来,江映月浑身像碾过一般,双腿酸麻,比洞房还要累,稍微动了动,齐延醒了,声音还是一贯的低沉:“月儿,还好吗?”
“不……”江映月刚说出一个字,就发觉自己的声音变了,有些沙哑,这才后悔昨日的放纵,拼命捶打齐延。齐延带着餍足的笑意,把她搂在怀里:“消气了吗?”
江映月轻哼一声扭过头,她没有消气!齐延威胁的动了一下,江映月僵住,不可思议的转过脸,他不累吗?齐延的手在她身上画圈,江映月才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齐延莫名松了口气,若是月儿不点头,他就得换个法子了,不过昨日……齐延回味了一番才说道:“在哪学的?”
江映月没说话,把头蒙在被子里不出来,却听见齐延低沉的声音,夸她有天赋,江映月在被子里踢来打去,这是什么话!
在榻上休息了一日,江映月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还没跟齐延腻歪一会儿,裴令慧就上门了,刚好齐延要进宫一趟,她来得真是巧。
裴令慧小心翼翼的扶着把手坐下,才和江映月抱怨起来:“这几日俞古好烦,我终于能来你这里避一避了。”
江映月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看了她的肚子一眼,又见她不同往日的作态,有了些猜测,压低声音问她:“有喜了?”
裴令慧羞涩的点点头,已经一个多月了,胎很稳,所以她才出来的,不然真是要被俞古逼疯了。虽然都说头三个月说了不好,但是她忍不住,这才好奇的问江映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映月笑而不语,亲自拿了两个软枕垫在她腰后,生怕她不舒服。
“可问过郎中了?这几个月要注意什么?”江映月忍不住打听起来,裴令慧婚后两三个月就有喜了,她也快了吧,江映月不由得憧憬起来。
“俞古请了太医来看的,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吧。”裴令慧脸上充满了母性的光辉,江映月咂舌,怀孕居然能让她看起来很柔和,江映月笑眯眯的打量她,真是有趣。
裴令慧瞅瞅她的肚子:“你什么时候有喜?”江映月闻言撇撇嘴,前几日还和齐延因为这事吵架呢,所以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这得问齐延。”
裴令慧笑着打趣:“看来齐延还不够努力。”江映月脸红个彻底,她现在说话也太荤素不忌了吧,只好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江映云。
江映云不日也要出嫁了,日子定在明年二月,正是冷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唏嘘,一转眼,她们就从奶娃娃变成了做母亲的年纪了。
“我还记得,以前咱们俩一点都不要好,是怎么熟悉起来的,我都忘了。”裴令慧想了想,来了这么一句话。江映月觉得也有些不可思议,是啊,她们是怎么从两看相厌变成闺中密友的呢?两人说了许久的话,裴令慧有些乏了,起身告辞。
送走了裴令慧,江映月又开始想她和齐延未来的孩子。眉毛要像齐延,眼睛要像她……江映月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她怎么就忽然心血来潮想起了这个。
左右无事,江映月便打算布置屋子,这里太空旷,没有人气,所有的东西都摆的板板正正的,整齐是整齐,但是没有家的感觉。想到此处,江映月开了几个嫁妆箱子,把自己常用的东西放在各处,又拿着齐延给的库房钥匙,决定去库房看看。
库房外只有一个老汉守门,坐在地上打着瞌睡,听见动静醒了过来,双目如炬。江映月吓了一跳,国公府卧虎藏龙,没想到一个守门人也是个高手。
进了库房,江映月唬了一跳,被这里的琳琅满目迷花了眼,一进门就是各色玉石珠宝,就在地上放着。前人珍贵的字画和孤品排列的却很整齐,还有一个个的小匣子,江映月打开一个,里面放着一颗石榴石夜明珠,再打开一个,是五颗白色的女皇凤凰螺珍珠,江映月默默的合上匣子,粗略的看了看,有上百个匣子,这得多少钱啊。
江映月不敢深想,去了隔间,都是大物件,成匹的丝帛摞在一起,江映月看了看花纹,就是现在裁成衣裳穿也不过时。她看的眼花缭乱,挑挑拣拣搬了许多东西,守门的老汉锁上了门,歪头又睡着了。
小厮们小心翼翼的抬回去,按照江映月的吩咐放在一处,空阔的空间很快就被填满了。江映月摩拳擦掌,指挥丫鬟们把东西放在各处,忙活了一整日,看着按照她理想中的样子布置的房间陈设,满意的点点头。
齐延傍晚归来,陪江映月用完了膳,跟着兴奋的江映月来到屋子里,这才发现屋子里的变化,纱帘变成了温暖的橘黄色,各处都放着花草,连屏风也摆的恰到好处,每个地方都显示着她的浪漫。
齐延低头看她,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小姑娘,不过她真的有心了。这样才像个家吧,齐延心中溢满温情,极其珍重的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拥着她一言不发。
江映月从他怀里退开,着急的问:“好看吗好看吗?我亲手布置的!”她的眼睛很亮,像一个等着被夸奖的小孩子,齐延笑起来,声音低沉:“很好看。”好看到他想永远和她待在这里。
这夜齐延极尽温柔,把她捧在了心上。
次日醒来,江映月窃笑着看着齐延:“这两日已经好多次了,让我算算,你得两个月不能碰我。”
“好,”齐延握住她的手,声音低哑,“正好如了我的愿,过两年再生。”
“不行!”江映月噘着嘴摸摸自己的肚子,“说不定现在就有了呢?”齐延不语,他昨日没有把种子留在她体内,怎么可能发芽呢?
“今日我想去外面转转,”江映月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眼巴巴的看着他,“我想吃糖葫芦。”
“好,让我陪你去吗?”齐延很是干脆,反正她在府里也闷,不如出去走走。“不用了,你今日还要进宫。我叫上云儿还有裴令慧,我们三人一同说说话。”
“多带些侍卫,不要走太远。”齐延说完又觉得她会嫌麻烦又惹眼,决定派几个人暗中跟着。
江映月果然没当回事:“不用了不用了,带两个就好,慧姐姐肯定也会带着人来的,你放心好了。”齐延一想也是,俞古肯定会照顾好裴令慧,也没强求,嘱咐她傍晚前回来,江映月点点头,起身梳洗去了。
☆、失踪
京城,香满楼。
江映月到雅间的时候,江映云已经坐下了,姐妹俩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一见面就滔滔不绝,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菜都上来了,裴令慧才姗姗来迟。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裴令慧一来到就看着满桌子的菜流口水,着急忙慌的坐下,差点闪了腰,唬了江映月一跳:“你小心着点!”
“怕什么!”裴令慧摆摆手,拿起一个麻团放进嘴里,烫的直吸气,还没忘了继续说话,“没那么娇气!”她把一整个吃完了才接着说,“我是有孕,不是重病……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过几年你们就知道了。”
江映月托腮看着她吃东西,怀孕了之后胃口这么好?以前裴令慧吃饭都是挑肥拣瘦的。
按捺不住好奇,于是江映月就问了出来,江映云也跟着看过来。
“我每日要吃五六顿饭呢,”裴令慧叹气,捏捏自己脸上的肉,“这个小家伙天天饿,连带着我也吃得多。”
说着又摊开一个饼,放上烤鸭肉和黄瓜丝卷好,蘸了酱吃起来。
江映月本来没什么胃口,但是看着她吃的这么香也忍不住了,三人大快朵颐,才懒懒的歪在榻上聊天。
“嫁衣绣完了吗?”裴令慧慢慢喝着茶问道,江映云的女红是最好的,对自己的要求自然也是最高的,想来一时半刻是绣不完的。
果然,江映云开口:“还没有,有一个地方我还拿不定主意,大概下个月就完工了。”再有四五个月她就要出嫁了,江映云有些紧张,倒是不是担心褚成轩对她不好,而是有些怵褚成轩的母亲。
听说她看儿媳的眼光很是挑剔,若不是褚成轩亲口说非她不娶,她一个庶女,怎么能入得了她的眼?
想到此处,江映云就把困惑说了出来。
江映月沉默了一会儿,云儿稳重知礼,就是话有些少。
若是褚母不揪着她是庶出这一点不放,想来是挑不出云儿的错的,怕就怕她拿云儿撒气,依着云儿沉默的性子,有事也不会和她说的。
“云儿,你放心,”江映月握住她的手,“日后你多来国公府走动,看在齐延的面子上,不会有事的。”就是会平白无故多些骂声。
江映月想到前世,齐延去的那么勤,褚母还三天两头的过来骂她。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叹口气,有些恍惚。
坐上回国公府的轿子,江映月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她摸摸肚子,想起来了,她想吃糖葫芦。
掀开帘子瞧瞧,周围有杂耍有小摊,就是没有走街串巷的糖葫芦。
江映月泄了气,正想放下帘子,就看见不远处的小巷口有个老人家在卖糖葫芦,许是走累了,悠哉悠哉的坐在石头上拿着大蒲扇乘凉,很是惬意。
她连忙让车夫停了,自己跑下去买了,侍卫站在马车左右,没有跟上去。
街上人来人往,日头又大,两个侍卫看见自家夫人咬着糖葫芦走了过来。
一晃眼的工夫,地上只留下了一串被咬掉一个的糖葫芦,颗颗莹润,又有些刺眼。
信国公府。
齐延刚刚从皇宫回来,一回府就看见跟着江映月去的两个侍卫跪在太阳底下。他疾步走过去,心知不妙,抖着手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领问:“夫人呢?”
“属下办事不利,”那人被齐延拽的衣裳发紧,脸色憋得通红,也坚持回话,“夫人不见了。”
另外一人补充:“夫人去买个糖葫芦的工夫就不见了,就在朝风街……”话还没说完,齐延就已经不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也急忙跟上去了,若是找不到夫人,那他们两人……大概也活不长了。
“月儿,千万不要出事。”齐延跨上马,握紧缰绳疾驰而去。
江映月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睁眼就发现这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结满蜘蛛网的屋顶,黑漆漆的床榻,还有破旧的木桌子。
她悚然一惊,拼命抑制住想要冲破喉咙的尖叫,强迫自己冷静。
她去买糖葫芦,回来的时候似乎被人捂住了嘴,拖着走了很远。后来她就失去意识,再醒来就到了这里。
是谁?秦期?江映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自从她成亲秦期从来没有做过让她为难的事情,想来已经断了念头,那还有谁呢?
茫然四顾,江映月下了床,打开门,就看见有两个人守在院子外面,如果硬闯,她一个女子,有什么胜算?
正盘算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提着篮子走过来,见她醒了,很是惊喜的问:“姑娘醒了?我正想过来看看呢!”
江映月警惕的看着她,问道:“你是谁?”
妇人把篮子放在木桌子上,搓搓手,有些局促的看她一眼,“姑娘别担心,我没有恶意。是一位公子把姑娘带过来的,说是让你在此处好好休息。”
公子?江映月连忙问道:“他是谁?给了你多少银子?”
见妇人面露难色,江映月再接再厉,勉强压下慌乱无措,沉声道,“从我穿的衣裳你也能看出来非富即贵,若你让我回去,我必定予你千两白银。”
妇人面露难色:“这……我也是受人所托,”想到此处又狠下心关上了屋门,“姑娘好好歇息吧,傍晚的时候姑娘就会知道了。”
“我已经嫁人了,不是姑娘。”江映月透过窗子,茫然的看着陌生的院落,齐延能找到她吗?她抱紧双臂,却闻见了糖葫芦的味道。
糖葫芦?她精神一震,摸摸自己的袖子,果然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糖渣黏着,她摸摸那块不太显眼的糖渣,忽然有了些许希望。
“姑娘,吃点东西吧。”暮色西沉,妇人又来送饭了,江映月麻木的拿起筷子,她信带她过来的人不会伤害她,她得活着,她得等到齐延过来。
这样想着,江映月慢慢把馒头塞入口中。
“公子来了!”妇人把她用过的东西收起来,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华服男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