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微微垂眸,掩饰住墨眸之中的那一抹血腥,缓缓点头,沉声道,“陛下英明。”
殿中静了一瞬,传令的侍卫匆匆退下,只剩下皇帝和江煜两个人。
殿中屏风之上绣着山水鱼鸟,金线勾边,素净而不失矜贵。
屏风下是一坛水云烟,汩汩流动的清水似也被殿内气氛所感,竟缓和了几分,颇有凝滞之意。
殿内的冷寒一直传到窗外天际,云层遥遥地压下来几分,似有雨意。
还是皇帝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将手中那黄铜制成的伪兵符一扔,抬眸看着江煜,道,“燕家有这兵符,故而满门覆灭。有时,兵可作权,也可作茧。衍之,你说是不是?”
江煜在皇帝的注视下抬眸,应和地轻笑了一声,道,“是。”
“衍之,西承的规矩你不是不知晓,阴阳二玺合一才能传位。你母亲当年的事,朕也很遗憾,不过这阴玺终究是西承的东西,为了西承的传承,衍之打算何时归还于朝?”皇帝盯着江煜,一字一句道。
见江煜垂眸不语,他又道,“上一次你说这玺印是容和的遗物,你怕自己保存不好,特意移去了洛阳密棺,朕想着这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也不过是皇宫大内,便让你派人去取了回来,如今想来已经已经在你手中,朕便来替你保管这玺印,你看如何?”
江煜轻笑抬眸,道,“臣并非不愿让陛下帮忙保管家母遗物,臣只是怕会有一些意外发生。”
皇帝微微皱眉,瞧着他的眼眸深沉了几分,开口问道,“什么意外?”
殿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有侍卫在殿外高声喊了一句,“报——”
那声音之中带着藏不住的慌张和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