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究其原因所在,他们虽然没有照顾好幼崽已经是失职了,却也没办法将所有的过错都放在他们头上。
迫于生存需要,新生的幼崽都健壮无比,不管身上拥有的是什么兽类基因,他们都生性好动,过分活泼,对周身的一切东西都充满好奇心,先不说那些本就没有磨牙需要的,就连兔子这样的幼崽也在日复一日的搞破坏中稳稳的维持住了他们牙齿最健康的状态。
没有例外。
直到长大以后,不会再傻傻的去咬那些又不好吃又不好玩的东西了,拥有某些兽形的人们才会把牙齿美容提上日程,这之中就包括磨牙。
蜜尔娜自长大以后就再没搞过破坏,她每个月都会去做一次牙齿美容,让它保持在一个健康的长度。
所以幼崽的牙齿长度问题根本就没有人思考过,因为幼崽生来就能保证自己的健康,不被这种事情影响到。
但眼前孱弱的小幼崽本就与他们记忆中的幼崽不一样,不仅仅是外貌,性格也软弱许多,他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吃东西和睡觉,不捣乱也不拆家,所有人在为他心软的同时都忽略了这件事情。
这才导致了今天这场意外的发生。
医疗部门经过紧急商讨,决定尽快切断幼崽牙齿过长的那部分,这样才能将幼崽的伤痛降到最低。
只是要让幼崽伸出头来已经花费了极大的力气,在试图打开他的嘴巴以后,睡梦中的幼崽哭着缩了回去,众人束手无策。
阿诺德比起其他人更加的难过。
他的脑海里回荡着视频记录的一幕幕,他知道幼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在害怕。
在疼痛出现的那一刻,他想找人帮他,他甚至自己跑出了院子。
但是他又怕黑。
他在痛苦和畏惧中没有找到他的身影,是他自己没能守护在幼崽的身边。
因为他没有及时出现,才让幼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吓到了。
是的,但是他的身体并没有大问题。
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太自责了。医疗主管拍拍阿诺德的肩膀,劝慰道,我们得想办法让长安张嘴,不然肿胀的伤口可能会再被伤到。
只是不管他们想尽任何办法,幼崽都全然的抗拒。
最后的最后,阿诺德带着他坐在房间的角落里,那里很安静,阿诺德弯曲了自己的小指缓缓的塞在幼崽的嘴角,让他不能完全的闭上嘴,这样他也不会在睡梦中无意识的伤到自己。
这一次,幼崽没有抗拒。
他们可以等到幼崽清醒以后再做处理。
阿诺德沉默的坐了很久,他的视线一直在金色的幼崽身上,他出了汗,身上的毛发微湿,一绺一绺的就像阿诺德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却又比那时候更加狼狈。
阿诺德知道他错的离谱,之前幼崽身上已经发生过意外了,但他还是那么毫不在意的离开了,等他再赶回来也是于事无补。
他低下头,凑到了幼崽的身边:对不起,长安。
***
等宋长安终于睁开眼的时候,他也不清楚到底过去了多久,身上软绵绵的没力气,他动了动,又觉得浑身酸痛。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阿诺德,就好像和他睡着之前看到的阿诺德一样,又好像差了点什么变得更加憔悴,他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但下一秒他就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了,正巧这时候阿诺德已经焦急的开始询问他的身体情况,最听不得关心和安慰的宋长安嘴巴一扁,又开始哭,金豆豆一串接一串的掉。
幼崽哭的正伤心,还用小爪子拍他手心,软绵绵的力气背后是无边的委屈,阿诺德的心情因他而降至谷底。
但宋长安哭着哭着就觉得不对劲,然后一伸手摸到了他嘴里含着的手指尖,也不知道含了多久,他都习惯了嘴里咬着这么一块了。
这是阿诺德的手指,宋长安不自觉的停住了呼吸,抬头去看阿诺德,满眼的询问。
阿诺德温声道:长安,你嘴里受伤了,小心再碰到。
宋长安也想起来自己的问题,牙齿太长以至于把自己给弄伤了,于是他乖巧的没动,但还是含着一大泡眼泪盯着阿诺德,无时无刻不在控诉着他。
来,长安张嘴,让爷爷看一下。医疗主管在宋长安醒来以后就走了过来,见幼崽冷静下来便开口说道。
宋长安对他还算熟悉,前两回他去体检的时候那些仪器都是这人操控的。
在幼崽还没醒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制定好了计划,包括将幼崽的牙齿保留在一个怎样的长度以及如何处理,现在不过是再确定一下罢了。
宋长安乖乖的张开嘴,让他们看到自己的伤口,这时候他其实没多少痛的感觉了,只是觉得上牙后面肿起了一大块,有些难受。
医疗主管只看了两眼,就松开了手,对着宋长安温和的说道:长安别怕,一会我们就切掉这么一点就不会疼了。
他慈祥的笑着,指尖比了个大小,然后微笑着走开了。
幼崽的精神状态还不错,这让他放心多了。
但宋长安看着他的手指突然一个哆嗦,将那个长度置换到自己嘴里,忍不住摸了摸让自己痛的那两颗门牙,发出了来自心底的疑问那么长???
他下意识的闭上了嘴,重新含住了阿诺德的手指,扁了扁嘴突然间又想哭了。
第37章
幼崽的不配合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的。
往日特别听话的幼崽紧紧抱着阿诺德的手指,双目含泪的盯着他们,怎么也不肯再张嘴,畏畏缩缩的试图再缩进阿诺德的手里。
大家的劝说宋长安不是没听到,但等到他看到不远处被人拿在手里的像是剪刀一样的工具的时候,他更是打定主意不肯听话了。
开玩笑,刚刚他们比划的那个长度太可怕了,这一刀剪下去他还能有自己的牙齿吗?
他是要剪牙,但是只要剪掉过长的那部分,而不是把牙剪掉啊!
已经预见到自己血溅三尺的惨状的宋长安打了个哆嗦,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牙,又马上闭上嘴,含着阿诺德的指尖试图逃避现实。
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他应该听话,毕竟嘴里已经受伤了,即便现在不怎么疼,但终究还是要解决的。
只是宋长安现在实在是大不了胆子再张嘴送到他们面前,他觉得自己很饿很累,身体非常虚弱,可以休息一会再处理他的伤口。
幼崽的逃避显而易见,一群人既担心幼崽的伤口越加严重,又害怕强行处理可能会刺激到幼崽,所以只能将劝说的希望放到阿诺德的身上。
接下了宽慰幼崽的任务,但阿诺德看着幼崽湿漉漉的双眼,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此时站在他手掌上抱着他手指的幼崽正支楞着两条小细腿发抖,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格外的尴尬,颇有种强颜欢笑的感觉。
阿诺德心疼的用指尖蹭蹭他的脸颊,宋长安颤颤巍巍的换了个手指抱着,对未来依然畏惧无比。
阿诺德:再等会吧,让长安休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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